no.282沒事吧

No.282沒事吧 文 / 青青楊柳岸

出聲的不是別人,竟是不知何時出現的安榮舟。他吊兒郎當的歪坐在馬背上,身穿雲紋楚錦的斜襟青袍,墨發歪束,手拿一個酒葫蘆,以醉眼迷濛之態看着在場衆人。

周管家激動地喊,“舟少爺,您可知公子身在何處?”在第二輪混戰開始的時候,他派出一人去景陽公主府送信了。只是不知公子是否還在景陽公主府。

一派浪蕩子模樣的安榮舟說不知道。

“憑你也敢多管閒事?”普世子猖狂地說道。這安榮舟向來以彥公子的義兄之名混跡京城。可是,彥公子在人前從未承認過這個義兄,彥公子在公開場合也從未同安榮舟一起出現過。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安榮舟並不住長公主府。足見周伯彥對他的厭惡。他常年眠花宿柳的,以青樓楚館爲家,這使得他花名在外。再者,他只知吃喝玩樂,每日裡遊戲花叢,實打實的是個浪蕩子。有關他的一切,京城貴少們時不時會拿出來當笑話講。

當然了,當笑話講的京城貴少中包括普世子。

此時,聽得普世子的話,安榮舟的迴應只是散漫地掏了掏耳朵,然後衝着青舒笑,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普世子奉送安榮舟鄙夷的一眼,而後再次伸手要捏青舒的下巴。

啪的一聲脆響,震的安榮舟臉上的笑容定格,震得杜洛二護衛一呆,震的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然後衆人發現,普世子偏過了臉,普世子的左臉上印着五指印。衆人又發現,被普世子看上的俏佳人正冷着臉收回手,並一臉嫌棄吹了吹手掌心。

活到十八歲,從未吃過虧,打孃胎出來就沒捱過一下的普世子頓時蒙了。耳光,居然有人敢甩他耳光。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居然被個身份不明的女子甩了耳光,他覺得被羞辱了。惱羞成怒的他轉過臉,想也不想,擡高手臂往青舒的臉上扇了過去。

青舒又不是傻子,敢甩他耳光,自然不會站着不動讓他打,自然不會沒有防備。只見她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一巴掌,並清晰地感覺到了自頰邊刮過的掌風。安榮舟說,無論她做什麼,周伯彥都兜得住。她信。既然信,那麼,有些窩囊氣她便不必忍受。

因身份、尊卑問題,周管家還有護衛們不能奈何普世子。可她身爲正經人家的小姐、又是女子,被人調戲自然可以反抗。待掌風擦着臉頰刮過,她看準時機兩大步上前,管她什麼形象不形象的,雙手提了裙子,擡腳便踹,還正踹在了普世子的右膝蓋上。

普世子疼的大叫一聲。這一叫,可是讓蒙掉的兩邊人馬反應了過來。普世子的手下喊着保護世子;杜、洛二護衛喊着保護小姐。兩邊人迅速往上衝,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混亂中,忠心不二的小娟上前,幫着自家小姐對着普世子連打帶踹的。

小魚幾次想上手,幾次被人給撞開了。若不是近處的一名鷹衛及時扶住了她,恐怕她已經摔倒在地,早成衆人的踩踏對象了。

鷹衛哪有工夫一直照顧柔弱的小魚,於是匆促地將小魚拎起來塞入馬車裡,然後迅速反身加入混戰之中,還時刻注意着周圍的情況,不讓對手靠近小姐。

杜護衛謹遵本分,將保護兩位少爺放在第一位,寸步不離馬車。只要有對手接近,他會毫不留情地拿劍鞘打人。兩位少爺要下車幫忙,他自然阻止,並命令小魚堵住車門的位置,看好兩位少爺。

這會兒,得小娟幫忙的青舒是火力全開地打。怒火中燒的她使勁兒一抓,普世子的脖子上便多了幾條血痕。她揮出了拳頭,普世子的鼻子便流了血……

普世子慘叫連連地護着頭部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團團亂轉。

本想趁亂逃走,卻不知被什麼人踹進混戰中的鐘少爺和姚少爺也是苦不堪言。

有人奮力擠到普世子跟前護主。自然也有人擁過來保護青舒。

打到一起的兩邊的主子被分開,混戰的兩邊人馬也自動分開。青舒與自己人佔據馬車這邊,因爲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要保護車內的弟弟,自然不會遠離馬車。

已經鼻青臉腫的普世子被手下左右扶着,很孬地一邊哭,一邊指着青舒喊,“賤人,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時候。”

青舒將散亂的一綹髮絲往耳後一勾,而後皮笑肉不笑地作了個上的手勢,“今日,本小姐氣不消,誰也不許喊停。”

此話一出,周管家腳下一個踉蹌,心說:公子,您看上的這是什麼姑娘?太兇悍了。

洛護衛卻在第一時間帶着人衝了上去。他舉起手中的劍鞘,衝着普世子的嘍羅一陣抽。

“大膽,大膽……”普世子嚇的心臟直抽抽。他連連後退之餘,除了喊大膽,再無它話。

青舒活動着手腕,眼睛盯着普世子的孬樣,“保護好少爺們。”

“是。”此刻正親自守着馬車門的杜護衛答應一聲。

打都打了,自然要打到夠本。青舒如此想着,擡步向前。小娟自然是緊緊跟隨的。

普世子退了又退,“別過來,不許過來。”此刻他左右可沒人保護,他的手下都讓洛護衛他們拎到一旁去打了。

青舒繼續向前。

普世子居然掉頭就跑,嘴裡喊着,“爹,救我,快來救我。”

一隻酒葫蘆從天而降,正落在普世子的腳下,噗的一聲,碎了。葫蘆裡的酒灑了,酒味兒迅速竄到空氣裡。

普世子一腳踩在酒葫蘆的啐片上,腳下一打滑,撲騰了幾下趴地上了。

青舒瞄了一眼歪在馬背上打盹的安榮舟,心裡暗暗給了他腹黑的評價。她像個女匪似的,一腳踩在趴地上的普世子的後背上,“叫聲姑奶奶來聽聽。”

普世子趴在地上哭,“大膽賤人,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

青舒一臉的黑線。死小子,剛纔搶人的匪氣哪裡去了?挺大一個男的,被姑娘家打了不覺得羞愧,居然還有臉哭!

“放肆,還不放開世子爺。”蹲在一邊當縮頭烏龜的鐘少爺喊。

青舒一個冷眼看過去。鍾少爺覺得脊背一涼,生生把下邊的話嚥了回去。青舒的視線一移開,他立刻給了同樣蹲在此處當縮頭烏龜的姚少爺一柺子。

姚少爺一個激靈,發現是同伴,而不是對方的人要打他。他鬆了口氣之餘,卻見同伴不停給自己使眼色。他看看同伴,看看被女子野蠻地踩在腳下的世子爺,心道不好,“竟敢毆打世子爺,你們有幾個腦袋?”一句話說完,他牽動了嘴角的傷,嘶的一聲,又道,“你們可知本公子是誰?本公子是太,啊……”話沒說完,他便慘叫一聲。

原因無它。周管家假裝沒站穩,倒下時直接把這位,也就是要對自己的身份爆料的姚公子給壓在了下邊。周管家壓着人,不理會下邊人的掙扎,竟一臉痛苦狀地捶着腰,“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閃到老腰了。”心裡卻說:敢惹到我們公子的頭上,壓死你。

這時候,腳踩普世子的青舒,彎下腰來便往普世子的後腦勺上賞了一記鍋貼,“記住了,以後出門眼睛睜大點兒。見到本小姐,有多遠就躲多遠。否則,本小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等腳下的人說話,她接着又賞了一記鍋貼,“這就是調戲本小姐的下場。”

前後兩記鍋貼,打的普世子的腦門兒連續兩次磕到地上,疼的他直呲牙。

熱鬧看到此處,見多識廣的安榮舟承認,他是真的真的被華麗麗地雷倒了。他家彥弟的眼光,果然獨特!

傳聞,步峰步將軍的夫人年輕時上得廳堂,下得戰場,豪氣不輸男子。傳聞,古大將軍的夫人出嫁前溫柔嫺熟,出嫁後暴力非常,常常追着兒子們滿府地打。還有一個步語嫣,也就是步夫人連生七個兒子後得的寶貝女兒,一條鞭子讓京城的紈絝子弟抱頭鼠竄。這老少三個女人已經很讓男人頭痛了,卻不想,在這裡還有一個更讓人頭痛的。

安榮舟嘴裡咕噥了一句,“彥弟,自求多福吧!”而後,他看着那些緊閉的府門,冷笑一聲。右相府、左府、顧府,很好。你們緊閉門戶想自保,可以。但你們萬不該由着下人躲起來看熱鬧。若有一句不利於古青舒的傳言流出,他一定會告訴彥弟,源頭就在這裡。

遠遠的,一支京畿巡邏隊過來了。可是,他們在三四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須臾,又掉頭往回走,對這邊的羣毆事件視而不見。

普世子原以爲援兵到了(不要懷疑,在他看來京畿巡邏隊就是他的援兵,就該是他的人),沒想到的,人家根本沒有接近就掉頭走了。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普世子以趴着的姿勢,胡亂揮着手喊,“一羣狗奴才,還不過來救本世子!”

他不喊還好,一喊“救本世子”,那些京畿巡邏隊的官兵不但沒有回頭,反倒改走爲跑,離去的速度那才叫一個快。

普世子氣炸了,大喊,“你們這些狗奴才,本世子定要砍了你們的腦袋,全砍了。”

青舒眼中透着濃濃的疑惑。既是京中巡邏隊,這些官兵不就是負責京中治安的嗎?這邊有打架鬥毆的事件發生,還是羣體性的。官兵們發現了,不是應該衝上來抓人嗎?怎麼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她不知道的是,她踩在腳下的這位世子爺的名聲實在太臭,京畿巡邏隊見了都要繞道兒走。這位世子爺,時不時會帶人出來打架鬥毆。當然了,因爲他世子的身份,一向是他單方面的打人。起初京畿巡邏隊遇上,還會盡職盡責地過來勸阻。是的,只敢勸阻,不敢抓人。

可是,爲非作歹的普世子有個縱子又不講理的王爺爹。巡邏的小頭目誰敢帶兵出面阻止,誰就會倒黴的不是被降職,就是被扣了月俸,或者被調去坐冷板凳。這自然是六王爺對京畿護衛營的負責人施壓的結果。此類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京畿護衛營的大人對不講理的六王爺煩的不行,同時也不願意自己的手下總被這樣打壓。於是,這位大人對手下們發了一道不公開的命令:見到普世子繞道,見到六王爺繞道。

因此,近兩三年,京畿護衛營的巡邏兵們很好地貫徹了此條命令。今日,他們收到消息。說是富貴巷內,右相大人府邸附近有人鬧事。這支隊伍離此處最近,於是過來查看了。

離着五六百米遠,他們就發現了這架打的慘烈,似乎還有女子。他們以爲又是普世子的傑作,因此以蝸牛的速度往前慢慢移,想確認一下。可是,他們看了又看,沒有發現疑似普世子的人。他們遲疑,上,還是不上?上了,若真是普世子在鬧事怎麼辦?

正這時,路邊有幾個男人不時指着鬧事的方向,並竊竊私語着。發現巡邏隊的官兵,這些人立刻噤聲,不敢再說話。

巡邏隊的陳姓小頭目立刻過去問話。其中一人一臉神秘地跟他咬耳朵,告訴他說,普世子今日踢了鐵板,攔下了不知是哪府小姐的車駕,意欲調戲人家小姐。卻不想,這位小姐是個厲害的,把普世子給打了。這會兒,明顯是兇悍的小姐佔了上風,普世子落了下風。

陳姓小頭目聽了,二話不說,立刻掉頭走人。三年前,他因普世子的事情丟了職位,成了巡城的普通官兵。如今好不容易爬回了原先的職位,他豈會再犯同樣的錯!再者,捱打的是普世子,他覺得解氣,可不會傻的湊上去解救普世子。

聽到普世子自他們身後喊“救本世子”,他假裝沒聽到,一揮手,“跑步前進。”

他手下的官兵也怕撞到普世子的手上。因此,頭目一聲令下,他們便改走爲跑,並且是沒命地跑。他們呼呼啦啦地跑的飛快,不多時便離得出事現場遠遠的,回頭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正這時,迎面卻有十餘騎飛馳而來。陳姓小頭目立刻帶着自己人讓出主路來。不想,十餘騎拉住繮繩,在一片馬嘶聲中停在了他們跟前。

一身墨衣的周伯彥沉着臉,一抱拳,“敢問這位隊長,附近可有不妥之處?有沒有看到長公主府的一行人經過此處?”

聽得這兩個問題,陳姓小頭目神色驟變,但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回話。他大膽猜想,前頭羣毆的難道是長公主府的人和普世子的人?一有了這想法,他就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是對的。放眼整個京城,敢對抗普世子及身後的六王爺的,肯定是有長公主府那樣勢力的大人物。

顧石頭催馬上前,“彥公子問你話呢?快點回答。”

彥公子?陳姓小頭目一個激靈,立刻單膝跪地,“小人陳城見過彥公子。”緊接着,他說道,“小人得信,附近有人鬧事。小人便火速趕來,正在尋找鬧事之人。”

周伯彥蹙眉。

陳城說道,“公子來的這個方向,可有人鬧事?”

顧石頭答,“沒有。”

陳城立刻說道,“小人這就去查另一邊。”說罷,起身,吆喝了自己人掉頭,然後往回跑。

周伯彥看着巡邏隊掉頭跑走,問身邊的顧石頭,“這可是前往步大將軍府的路?”

顧石頭想了一下,“沒錯,從舒苑到步大將軍府,的確會走這條路。”

“走。”周伯彥說罷,輕夾馬腹,追在巡邏隊的後頭。

陳城一邊跑,一邊低聲警告手下巡邏兵,“不想掉腦袋,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他心中暗恨:果然,碰上普世子準沒好事。

當跑到原先停留過的位置,陳城大喊一聲,“誰在那邊鬧事?”

周伯彥騎着馬,視線上佔了優勢,自然是看到了前方的情況。他緊緊盯着前方的湖綠色的女子身影,“駕”的一聲,讓坐騎自巡邏隊一側跑過。

當他們到達現場,並拉住繮繩的時候,只見青舒雙腳踩在一個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男子身上,衝着他們嫣然一笑。不,確切地說,她是衝着周伯彥笑的。

顧石頭及錦衣護衛們還好。從未見過這等陣仗的陳城及手下的巡邏兵們,也不知是太過吃驚,還是嚇到了,竟是個個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模樣。

周伯彥迅速翻身下馬,馬繮繩隨手鬆開,幾個箭步就到了青舒跟前。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之色,但眼中明明白白地寫着懊惱兩字。他擡手,憐惜地爲青舒整理散亂的髮絲,並輕聲問道,“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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