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本身是想着能看見喜寶因爲自己的冷落而憔悴的樣子才同意陪着王妃的,結果可好真是氣死他了,喜寶紅撲撲的小臉蛋一看就是吃得好睡得好,哪有什麼擔心的樣子,過程中齊佑頻頻瞥向她,她卻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那帕子有那麼好kàn 嗎,真是越想越生氣。
喜寶倒是沒什麼,齊佑的表現讓她更加確定這是齊佑的自尊心在作祟,要是真得冷就不會一直對着她走神了,尤其是那離開前的一眼更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這雍王爺還傲嬌上了。
王妃敏銳地抓住了齊佑離開前的最後一撇,心裡暗想:難道是趙氏惹到了王爺,不像啊,王爺不像是真得生氣的樣子,倒有點像是王爺一個人在鬧脾氣,趙氏看上去可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 的樣子。
就在這羣女人還圍着王妃閒聊的時候齊佑已經回到書房收拾完畢動身前往京郊別院赴宴去了,因爲是想避開他人耳目齊佑只叫白猿簡單準備 一桌酒菜就好,當齊佑到的時候趙將軍還在路上,守門的黑子一臉戒備地看着齊佑問道:“你是何人?”
齊佑倒是愣了一下,他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人高馬大皮膚黝黑,額頭處還有一處刀疤,心裡想這應該就是銀蛇說得那個人了吧,他笑着說:“本··我是來赴宴之人。”
黑子也是打量着齊佑道:“我不知道 有什麼宴席,趙將軍沒有吩咐。”
被阻攔齊佑也不生氣他倒是有點欣賞眼前的人了,這等的忠心耿耿倒是少見。黑子見來人不說話一直看着他笑有些更疑惑了,眼前這人雖然普通打扮但通身的貴氣是掩藏不住的,尤其當過幾年偵查兵,黑子敏銳地直覺告訴 他眼前這人定是大有來頭,越是這樣越要高度戒備。
等趙將軍到得時候看見眼前這一幕都是有些不好意思,黑子盡忠職守地將雍王爺大人攔在了院門口,他下了馬趕緊拉過黑子說道:“黑子不得莽撞,還不見過雍王爺。”
黑子顯然有些愣了,怎的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是雍王爺,他有些窘迫卻也不卑不亢地跪地請安道:“黑子見過雍王爺千歲。”
趙宗鎮也趕緊向齊佑賠禮道:“黑子性子耿直,還請王爺不要見怪,若有得罪之處末將願意承擔。”
齊佑笑道:“你二人都起來吧,趙將軍不知者不怪嘛,況且黑子這是盡忠職守何罪之有。”
趙宗鎮見齊佑一直笑着倒真不像生氣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對着黑子說:“你啊,還不趕緊謝謝王爺。”
黑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黑子多謝王爺。”
齊佑說:“好了,趙將軍就不要再這麼多禮了,走吧一起進去。”
趙宗鎮趕忙跟在齊佑身後進了院子,一邊走還一邊吩咐道:“黑子,將王爺和我的馬栓進院子,喂些草料。”
黑子點頭道:“是,將軍。”
齊佑一邊走一邊說:“趙將軍,你這個守門人可不一般啊。”
趙宗鎮笑着說:“王爺哪裡話,這黑子就是有一身蠻力,性子倔得跟頭牛似的,他在軍中倒是待過一段時間也立了不少軍功,後來因爲得罪了軍中某些大人差點被軍法處置,末將是看他有着一身好武藝可惜了纔將他救了回來,只從那件事之後他倒是更沉默寡言了,末將就將他放在這別院中,反正他也不太喜歡與人言語,只是沒想到今日他那倔脾氣上來竟然把王爺您攔下來了,哎!”
齊佑笑着:“原來如此,本王就覺得他像是經過軍隊錘鍊過的漢子,你這麼說來他確實是一條漢子。”
趙將軍笑道:“王爺見笑了,黑子確實有些武藝,他還教過犬子云軒幾年拳腳呢。”
說話間齊佑和趙宗鎮來到了別院最深處,白猿迎了出來道:“參見王爺,見過趙將軍。”
齊佑笑着說:“趙將軍這是本王的貼身侍衛白猿。”
趙宗鎮對着白猿抱拳道:“白侍衛客氣了。”按理說趙宗鎮的身份是不需要 跟白猿這個侍衛身份的人打招呼的,但齊佑竟然親自介shào 那可就不止貼身侍衛這麼簡單了,怕是齊佑最得力的暗衛之一吧。
白猿也是拱手抱拳道:“趙將軍應該的。”然後對着齊佑說:“王爺酒菜已經備好,請您和趙將軍進屋吧。”
白猿帶着齊佑和趙將軍進了屋,緊接着他就退了出來守在門口,看着關上的房門有那麼一剎那趙宗鎮差點忘記了這是他自己的別院呢,這倒是有到王爺府上做客的錯覺。
一進屋,馮遠邊就起身迎了過來說道:“末將參見王爺。”
齊佑叫他起身說道:“馮遠邊你看是誰來了。”齊佑側開身子讓出了趙宗鎮。
馮遠邊幾乎是帶着哭腔奔到趙宗鎮身邊激動地只說了句:“趙世伯。”然後便抱着趙宗鎮哭了起來,聲音壓抑而感傷,齊佑貼心地避在一旁不去打擾。
馮遠邊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見到親人一樣抱着趙宗鎮發泄着,本身還顧忌王爺在身旁不敢太放肆,誰知趙宗鎮拍着他的後背說道:“邊兒,受委屈了。”這一句話讓馮遠邊再也控zhì 不住放肆地大哭出聲。門口的白猿心裡詫異道:這是怎麼了,還哭上了,這小馮將軍受那麼重的傷差點都沒命了也沒見掉過半滴眼淚,這是聊到什麼了,竟然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足足一刻鐘過後,馮遠邊才收了哭聲抽泣道:“趙伯父,終於見到您了,還請趙伯父受侄兒一拜。”說着馮遠邊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道:“謝趙伯父救命之恩。”
趙宗鎮也是老淚縱橫道:“邊兒,快起來。”說着便把馮遠邊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你就跟我的兒子一樣,救你是必須的,沒有什麼好感謝的,好了,王爺還在一旁等着呢,不要哭了,咱們多年未見可是喜事呢,不要哭哭啼啼的。”
馮遠邊摸了一把臉不好意思道:“對,王爺末將失禮了,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齊佑這才笑着近身道:“人之常情嘛,況且你二人又情同父子,多年未見有些激動也是正常的。”
趙宗鎮也是笑着說:“王爺說得對,末將確實太久沒有見到邊兒了,他那年跟着馮兄離開時才八歲多,這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
齊佑笑道:“這是趙將軍跟小馮將軍的緣分,竟然十幾年後還能再見,既然機會難得就不要再傷心了坐下聊吧,本王叫白猿備了些簡單的酒菜你二人可以邊吃邊聊。”說完齊佑就起身準備 離開。
馮遠邊扶着趙宗鎮坐下道:“王爺您不跟末將們一同用些酒菜嗎?”
齊佑笑道:“這是專門爲你二人準備 的,本王就不打擾了。”
趙宗鎮起身道:“王爺,這怎麼好呢。”
齊佑笑道:“趙將軍你就安心得跟小馮將軍聊聊天吧,不用管本王了,再過兩日他就要起身會西北去了,下次見面不知道 又要到什麼時候呢,你們好好把握吧,不用起身相送了,這可是你的別院。”說完齊佑便開了房門出去了。
趙宗鎮和馮遠邊心裡都是非常感激的,齊佑本不需要 冒這麼大的風險幫他二人見面的,這份恩情他二人都記在心裡了,齊佑走後他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時分趙宗鎮才騎馬離開的,究竟他二人聊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上朝時趙宗鎮特意提前早到宮門口候着齊佑向他表示了感謝,齊佑只是客氣地說道:“趙將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進了宮門徒留下趙宗鎮錯愕地愣在原地。
說到雍王府內今日確實比較熱鬧,今日是魯氏之子齊歡年的滿月也是魯氏出月子的日子,採菊園裡分外熱鬧,一大清早魯氏就起身開始收拾了,她因爲失血過多月子期間一直靜養,連她孃家人都沒敢進府來打擾,更讓她不能忍受的是月子期間她幾乎都沒有怎麼好好kàn 過她的兒子,王妃都是讓奶媽遠遠抱着怕沾了屋裡的晦氣,今日她終於熬到日子可以出去了,她先是叫來一大通熱水好好的洗了一個澡,然後叫侍女幫她梳頭上妝,她魯氏就要回來了。
滿月宴定在中午,除了魯氏的孃家母親和樂氏的孃家母親外就是雍王府裡的這些女人了,齊佑認爲魯氏身子受了傷還是不要大操大辦的好,所以就府裡面自己慶祝一番了。
魯氏問道:“春菊這次滿月宴都有什麼人來?”
春菊一邊幫魯氏梳頭一邊說道:“回主子的話,這次滿月宴都是王府內的各院主子和主子您的孃家人,嗯,還有樂氏的母親也回來。”
魯氏皺眉道:“沒有其他人嗎?”
春菊有些遲疑道:“沒有了,王爺說主子生小公子的時候受了傷需要 靜養就不要太吵鬧了。”
魯氏說道:“王爺這麼說嗎?”
“是啊,是王妃娘娘身邊的紅箋姐姐親自傳的話。”春菊說道。
魯氏說道:“這樣嗎,王爺今日應該是上朝了吧?”
春菊幫魯氏挽好髮髻說:“是,王妃娘娘那邊傳話說等王爺下朝就可以開始了。”
魯氏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髮髻道:“把王爺之前賜下來的那支簪子拿來,今天這麼重要 的場合本宮必須帶着。”
春菊趕忙在首飾盒裡拿出那支金蝴蝶須嵌珍珠蜂戀花金頂簪幫魯氏別在發間道:“還是主子會挑,這簪子真配您呢。”
魯氏笑道:“是嗎?”她對着鏡子又調整了一番,這簪子是她初進王府時齊佑送給她的,魯氏還記得那時候齊佑還說她是嬌豔美人最配這支蝴蝶簪了,不知道 這簪子能不能勾起王爺的回憶呢。
“主子,王妃娘娘派人將小公子送過來了,已經到偏間去了。”門口的侍女回稟道。
魯氏開心道:“快,快把孩子抱進來。”自打孩子出生她就沒有抱過,這一個月她幾乎是心都要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