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雁帶着南榮鋒一直跑到了一處小河邊,南榮鋒咬了咬牙,卻還是沒能撐住,從馬上跌了下來。
“誒!”
小秋雁驚呼一聲,轉身下馬,跑到他身邊將他扶起來,發現他已經是渾身綿軟無力,想必是軟骨散的解藥藥效已經過了。
“還有藥嗎?”
南榮鋒靠在樹上,看着小秋雁問。小秋雁轉身去將馬拴在樹上,一邊栓馬一邊道。
“這種藥不能連着吃,除非你想七竅流血而死。”
南榮鋒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道:“哪有這麼邪乎,這種感覺很不好。”
小秋雁明白,讓一個武功蓋世的人渾身無力幾天,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但是現在實在沒辦法,她沒有找到解藥,只找到這種緩解的藥物,但這種藥只是以毒攻毒,暫時壓制住軟骨散的毒,常吃很容易讓人中毒身亡。
“你先歇一會兒,我去河邊取水。”
南榮鋒點點頭,小秋雁取下水壺,跑到河邊取水,正當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音,漸行漸近,小秋雁警惕起來,南榮鋒也睜開眼睛,朝聲音出看過去。
只見快馬跑到兩人不遠處停了下來,南榮鋒又緩緩閉上了眼睛,原來是一泓。
只見一泓二話不說,連看小秋雁一眼都沒有看,直接奔向南榮鋒,半蹲在他身邊,上下打量他。
南榮鋒見他身上雖然有些小傷口,但是並無大礙,也就沒問什麼,只是問道。
“沈五爺呢?”
一泓咬了咬牙,壓下臉上的怒容,儘量平靜的道。
“他留在陵園觀察一段時間,再來與七爺匯合。”
南榮鋒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道:“說實話。”
一泓終於皺起了眉頭,瞟了小秋雁一眼,像是恨的咬牙切齒。
小秋雁也看到了一泓的態度,卻似不在意,打好了水,漫不經心的走到馬邊,像是伸手去拿東西。
只覺得眼前一花,她的手腕已經被一泓緊緊的抓在手裡,小秋雁被掐的疼了,猛然擡頭怒目瞪着一泓,卻迎上一泓想要吃人的目光,她的話情不自禁就嚥了下去。
“你幹什麼?”
小秋雁儘量冷靜的說,一泓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但那種笑意卻讓人毛骨悚然。
“秋雁姑娘,你是不是把什麼重要的人送到了不該送的地方去了?現在怎麼急着要逃?”
小秋雁渾身一僵,轉頭看了一泓一眼,發現南榮鋒已經皺着眉頭站了起來,支撐着樹木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小秋雁乾笑一聲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一泓氣的手上用了力氣,捏的小秋雁直喊疼,但他依舊沒有鬆手,他從來不打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真是將他惹怒了,這麼多人保護着沈嬋兒,卻被這個陰險的女人鑽了空子,她就是個瘋子!
南榮鋒走到兩人身邊來,看了一泓一眼,一泓並沒有看他,只是怒視着小秋雁,不管她如何喊疼,他都在不斷加大力氣。
“疼死了!鬆手啊!”
一泓就是不鬆手,瞪着小秋雁道:“還不承認麼?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說完,只見他又一次猛然發力,小秋雁的臉色頓時青白一片,嘶聲尖叫一聲,跪在了地上,她是如何都掙脫不開一泓的手掌心的。
南榮鋒也不管不問,只是站在兩人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小秋雁,等着她說話,若是她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來,不用一泓動手,他也會將這個不自量力的瘋女人活生生捏死。
小秋雁疼的滿頭大汗,嘶聲慘嚎,還是沒辦法掙脫一泓的手,但她的嘴也不是一般的硬,依舊咬着牙道。
“你就算捏死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一泓像是抓到了玩物,冷笑一聲,露出殺手才該有的眼神,南榮鋒看了看他,一泓在他身邊做護衛做了兩三年,他向來都是將自己的銳氣收斂,任誰都看不出他身上到底隱藏了多濃重的戾氣,那股子戾氣只有殺人如麻的殺手才能鍛煉出來,如今,他終於露出他的暴戾之氣,咬着牙咧嘴笑。
“是嗎?”
他只是說了一個疑問句,其他什麼都沒說,只見他猛然翻起手腕,南榮鋒只聽嘎嘣一聲脆響,小秋雁爆發出一聲慘叫,臉色慘白,暈了過去。
但一泓似乎並沒有覺得他做了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很自然的拽起小秋雁已經斷掉的手,拖着她走到河邊去,一甩袖將她整個人扔進了河裡,冷水撲在臉上,小秋雁又被驚醒。
轉而就感覺到了手腕上斷骨般的劇痛,又一次慘嚎起來。
“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
小秋雁疼的尖聲大罵,一泓像是沒聽到,繼續問道。
“還不說嗎?你到底跟五爺做了什麼交易!”
小秋雁將目光轉向南榮鋒,期待他能說句話,但是卻沒想到南榮鋒只是平淡的看着她,就像面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不管小秋雁如何慘叫,他都毫無表情。
小秋雁忽然笑了出來,惡狠狠的看着一泓道:“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泓還沒見過這麼嘴硬的女人,如果小秋雁能一心向善,這個女人應該是一個能成事的人,但是現在他恨不得殺了她。
一泓的手掌向前挪了一寸,正好握在了小秋雁的小手臂上,又猛然用了力氣,小秋雁又是一聲慘叫,豆大的汗珠在她臉上滾落,分不清是河水還是汗水。
一泓笑了笑道:“殺了你太簡單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我今天勢必要將你渾身的骨頭一寸一寸的捏斷,你早一點說出來,可能還會早一點脫離苦海。”
小秋雁已經沒了力氣,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瞅着他又要捏斷自己的小手臂,她終於扛不住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
大喊一聲道:“我說!我說!”
畢竟是女人,又是一個細皮嫩肉的戲子,斷了左手,以後那唱唸做打也就甭想了,一泓算是廢掉了小秋雁的一生。
一泓卻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死有餘辜。
小秋雁撐着最後一口氣,道:“我把七少夫人……交給了五爺……換,換他的信任,我就可以……可以把七爺救出來。”
一泓覺得這件事有些複雜了,他轉頭看向南榮鋒,南榮鋒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小秋雁,並沒說話,一泓見小秋雁說完話已經徹底暈死過去,又將她拖了出來。
扔在地上,一泓起身看着南榮鋒道:“七爺,接下來怎麼辦?”
南榮鋒盯着地上的小秋雁,直勾勾的道:“去找她身上還有沒有紙包。”
一泓蹲下身在小秋雁的腰間找到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紙包,打開紙包,裡面有四包更小的紙包,南榮鋒拿出一個來,拆開在鼻端嗅了嗅。
見南榮鋒仰頭就吃了下去,不禁問道:“這是何物?”
南榮鋒提了提力氣,進行了幾次深呼吸,感覺到身上的力氣在慢慢恢復,丹田也不再空蕩蕩,內力也在慢慢恢復。
他淡淡的道:“軟骨散的解藥。”
一泓不疑有他,只見南榮鋒轉身走到小秋雁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一泓道。
“死不了,只是那隻手就要廢掉。”
一泓以爲南榮鋒是感動小秋雁爲他付出的那些,沒想到南榮鋒並沒有說什麼,站起身平淡的道。
“若是我,下手比你還要狠。”
一泓聽到這個有點脊背發涼,就算小秋雁是爲了七爺以身犯險,做盡了遭人唾罵的事情,但依七爺的性子,只要動了他的心頭肉,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是自找死路。
而七少夫人就是七爺的那塊心頭肉。
南榮鋒轉頭對一泓道:“去找輛馬車。”
一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他必須服從,只能應了一聲,朝林子外的小路上走過去,南榮鋒連看都沒有看小秋雁一眼,轉身坐在樹下,開始調息,藥效只有兩個小時,他必須合理利用,救出嬋兒。
一泓買了一輛農夫家的馬車,雖然陳舊,但是足夠結實,他駕着馬車走回來與南榮鋒匯合,剛下了馬車走到林子裡面來,就見到南榮鋒猛然吐出一口血,他眉頭一皺,兩步走到南榮鋒身邊,單膝蹲下。
“七爺,有無大礙?”
只見南榮鋒稍微調息一下,緩緩搖搖頭道:“馬車找來了?”
一泓嗯了一聲,南榮鋒點點頭,抹了抹嘴角,扶着一泓起身,走到小秋雁身邊,拔下一泓身上的佩劍,說時遲那時快,猛然就穿進了小秋雁的腳面上。
“啊——”
小秋雁慘叫一聲又被痛醒,她整個人都是一片慘白,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弄溼了頭髮,髮絲緊緊的貼在臉頰,腳面加上手腕的疼痛疼的她滿地打滾。
一泓心中一凜,南榮鋒狠起來,人性全無。
南榮鋒蹲在地上,拍了拍小秋雁的臉,冷聲道。
“醒了嗎?”
小秋雁慘叫了一會兒,睜開迷離的眼睛,纔看清刺穿她腳面的人到底是誰,登時滿臉怒容,還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我呸!南榮鋒你不得好死!你個王八蛋!”
小秋雁破口大罵,她費盡心力將他救出來,他卻這樣對她,小秋雁若是現在能站起身,她一定要與南榮鋒同歸於盡!
南榮鋒嫌惡地退後一步,轉身對一泓道:“把她拖上車,現在只有她能讓咱們直接見到南榮欽。”
一泓才知道南榮鋒要做什麼,當即反對道:“不可,七爺,您現在不可回去,再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南榮鋒惡狠狠的看着一泓,拿劍指着他道:“上車!”
一泓沒辦法,現在七爺已經失去了理智,就像變了一個人,滿目嚇人的怒火,隨時都能要人命。
一泓只能將小秋雁抱起來,扔進了馬車,轉身去駕車,南榮鋒鑽進車裡,將小秋雁綁了個結實,自己抱着劍坐在一側,閉目養神。
一泓駕車朝陵園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