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兒緊緊咬着牙,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欲置她於死地?!她緊緊的捏着紙條,問南榮鋒道。
www¸ ttκǎ n¸ c○
“在哪裡找到的?”
南榮鋒瞅着四少夫人的屍體道:“驗屍官在她的嘴裡發現的,她嘴裡已經被人掏空,只有這個用血書成的紙條。”
沈嬋兒看着四少夫人,曾經的好友,被人陷害致死,還要用她的屍體來嫁禍詛咒來給她,其人可憎!其心可誅!
她扔下紙條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過去,一路上都是清清靜靜,沒人在她面前出現過,沈嬋兒緩緩走過來,倒也覺得安靜。
“小姐!小姐!!”
忽然,聽到一個親切的聲音,沈嬋兒猛的回頭,當即心頭一喜,笑了起來。
“五哥!幼柳!”
這兩人一個牽着無悔,一個抱着無憂,喜滋滋的站在她面前,沈嬋兒眼圈有些溼潤,這一整天,只有這件事值得高興。
沈嬋兒抱起無悔,可喜可賀,這孩子沒有認生,只是睜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她,伸出小手來摸她的髮絲,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孃親?”
沈嬋兒聽到這一聲,連心都軟了,眼淚頓時落了下來,連聲答應道。
“孃親在這,我的乖寶貝。”
沈嬋兒緊緊的抱住無悔,這孩子很可憐,從記事起就沒見過她這個不合格的孃親,她一定要多加愛護他,補償他。
沈嬋兒一手抱住無憂,又親了親,喜極而泣。
沈丹海看着她笑:“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沈嬋兒擡起頭,控制不住心裡的激動,哭出聲音道:“哥,我期盼這一天已經期盼好幾年了,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個念頭就是,能見一見兒子們該多好,你想不到……”
她說到這終於說不下去,摟着無悔無憂失聲痛哭起來,將剛纔的鬱悶也一併哭了出來。
幼柳紅了眼圈,走上兩步,抱住他們母子三人,啞着聲音道。
“小姐,我一定會幫您好生保護兩位少爺。”
沈嬋兒點點頭,哭過了,釋放過了,她抱起無憂,另一隻手牽着無悔,朝院子裡走過去。
幼柳過來要幫她抱無憂,笑道:“小姐別累着自己。”
沈嬋兒笑道:“無事,見了兒子們,力大無窮。”
幾人大笑幾聲,走進院子裡,女人們剛剛邁進屋子,一泓在最後輕聲叫了一聲。
“沈五爺。”
沈丹海是練武之人,對於輕微的聲音也可以聽的清楚,當即轉回頭來,看到一泓對他使眼色,當即點點頭,悄悄退了出來,關上房門,兩個女人見面很高興,竟然忘了那兩個男人沒有跟上來。
一泓對沈丹海道:“七少夫人出事了。”
沈丹海眉頭一皺,認真的看着他,等他說明白。
南榮鋒正忙着處理四少夫人的後事,因爲四少夫人是莫名其妙死亡,不能設置靈堂操辦喪事,府裡只能爲四少夫人安排一個簡單的喪事,讓家裡人瞧一眼便可。
但是這件事卻沒有完,南榮鋒絕不可能放過那個殺人又嫁禍沈嬋兒的人。
南榮府裡一連死了兩位少夫人,這事可是轟動不小,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對南榮府七少夫人都是避而不談,生怕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二少夫人成了所有人每天盯在眼裡的人物,但她本人似乎並不相信這些,每日在衆人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還經常到沈嬋兒的院子裡走動,只可惜沈嬋兒每日都閉門謝客。
就這樣過了三日,南榮鋒白日裡在府裡整理南榮氏剩下的事情,很忙,派阿滿來給沈嬋兒傳消息。
“七少夫人,今兒下午沈府三姨太和沈五爺就要來府上,看望您。”
沈嬋兒從梳妝鏡前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來,看着窗外的風景笑道。
“孃親這是擔心我了。”
阿滿笑了笑,難得露出感慨的笑容:“可憐天下父母心。”
沈嬋兒轉過頭去,看着阿滿道:“你今天公務可繁忙?若是不忙,陪我聊聊天可好?”
阿滿笑呵呵道:“忙倒是不太忙,若是夫人悶了,可以叫一泓陪你耍耍。”
說到這阿滿向四周看了看,納悶道:“誒?一泓呢?”
沈嬋兒笑道:“房頂上,那是個木頭。”
阿滿失笑,此刻一泓正坐在房頂上打坐,最近府裡的流言蜚
語對沈嬋兒很不利,他要提高警惕才行。
沈嬋兒吩咐幼柳道:“給阿滿副將軍搬一把椅子來。”
這裡是沈嬋兒的臥房,阿滿不方便走到裡面去,只能搬一把椅子走在門口。
幼柳瞧了阿滿一眼,道:“他不用坐。”
聽幼柳這樣說,阿滿趕緊接着道:“對對,我不用坐。”
沈嬋兒心裡好笑,這兩人鬧彆扭也不至於鬧這麼久,自從聽說了沈嬋兒的流言蜚語之後,幼柳就將這個責任推給了阿滿,責怪阿滿沒有將這個消息瞞住,但是這種事情是驗屍官發現的,瞞是沒辦法瞞住的,七爺曾想過將驗屍官殺掉,封鎖這個消息,但是被沈嬋兒拒絕了,紙終究包不住火,就算驗屍官不說,其他人也會說出去的。
沈嬋兒失笑道:“我倒是有個好主意驅散這府裡的陰霾。”
幼柳趕緊問道:“什麼辦法?”
沈嬋兒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道:“你們兩個成親吧。”
幼柳臉上蹭的一下就紅透了,阿滿也是有些難爲情,乾咳一聲,看向門外。
幼柳瞪了阿滿一眼,轉頭走到沈嬋兒身邊道:“小姐,我不嫁人,我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幼柳要留在你身邊一輩子。”
沈嬋兒嗔她一眼道:“說什麼傻話,女大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想讓阿滿記恨我。”
幼柳臉上更紅,跺腳道:“小姐!”
沈嬋兒笑起來,逗他們兩人也算是解解悶,阿滿咳了一聲站起身,低着頭,拱手朝向沈嬋兒,道。
“夫人,若能得夫人身邊人爲妻,是阿滿的福氣,阿滿定會呵護幼柳一輩子,請夫人放心。”
沈嬋兒微笑着看着兩人,幼柳也看向阿滿,沈嬋兒點點頭,心中爲幼柳喝彩,阿滿是個好男人。
沈嬋兒走到阿滿身前,看着他道:“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我信得過你,幼柳就像我的親妹妹,定要好好待她,你捨身救她,她也會真心回報你。”
沈嬋兒說的是上次幼柳假扮成她的模樣吸引敵兵,險些被殺害,是阿滿及時出現,才救了幼柳一命。
幼柳落下淚來,走到沈嬋兒身邊,摟進沈嬋兒的懷裡,落淚道。
“小姐,我捨不得你。”
沈嬋兒勾起嘴角,撫摸着她的後腦,笑道:“你能找到好歸宿,也是我心願,阿滿是個好男人,好好珍惜,過日子,平平靜靜纔是真。”
幼柳哭着點點頭,擡起頭來,道:“我不能在這種時候離開小姐,怎麼說也要等這件事平息之後才能考慮。”
阿滿也道:“夫人,這段時間就讓幼柳陪着您,否則她也不會心安。”
沈嬋兒看着他們兩人,就像看到了當初的她與南榮鋒,心中十分的感慨,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
她柔聲的回答,滿臉的幸福,能看到幼柳得到幸福,也是她這輩子一件比較幸運的事情了。
到了下午,沈府真的來人了,而且是大張旗鼓的來人了。沈大夫人帶着兩位姨太太,還有三位少爺,一齊來了南榮府,那氣勢,就像是給沈嬋兒撐腰來了。
沈嬋兒看着眼前一大堆人,着實有點頭暈,但是家人好意,她心中只有感動,趕緊笑臉相迎。
沈二姨太將一箱有一箱子的東西擺出來,吩咐屋裡的丫頭道。
“去,給各方送過去一點,二少夫人那裡多送一些。”
沈嬋兒站起身道:“二孃,送這些東西也是白送,還可能被扔出來,還落下個自討沒趣。”
沈府二姨太是個潑辣的性子,纔不管那些,雖然沈嬋兒在沈府裡一直不受大夫人和二姨太待見,但是那是沈府的家務事,看沈嬋兒在別人的府裡受欺負,自家的人就算是再怎麼爭鬥,這時候也都放下那些小事情,一致對外才是沈府的作風。
二姨太眼睛一翻,道:“扔出來?扔出來就再送進去!知道他們把這些東西留下爲止,去吧。”
幾個丫頭爲難的拿起幾樣禮盒,走了出去,沈嬋兒心中無聲的嘆口氣,二姨太這是逼着人家接受她,但強迫的事情能堅持多久?但是二姨太就是這個性子,不行?那就打到你行爲止!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沈嬋兒轉過頭去,與幾位家人聊天,大哥三哥四哥也都是一臉的笑意,並沒有受到外面流言蜚語的影響,三哥沈丹河當初受到過沈嬋兒的恩義,自然多關心沈嬋兒一些。
“現在有沒有查出來到底是何人放出了那些流言?”
沈嬋兒搖頭道:“暫時不知道,七爺還在查,只要七爺想查的事情,就逃不過去,只是時間的問題,我不着急,各位也別急,一定會過去的,無事。”
大夫人嘆口氣道:“話雖這樣說,但是這段時間着實是苦了你了,但是幸好你聰明,這段時間一直蟄伏,沒有再出什麼岔子,但或許這也正中壞人的下懷,他正想你能蟄伏一段時間呢。”
沈嬋兒笑了笑道:“遂了他的意又如何?我身上再無別的好圖,府裡就只剩下二少夫人一位,往後瞧着就好了。”
二姨太這時候湊過來道:“那位二少夫人可有話說?”
沈嬋兒看着二姨太道:“二少夫人還曾經出來爲我闢謠,她本人也沒有多大的動作,她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被人陷害。”
沈大夫人給二姨太使了個眼色,二姨太點點頭,走到門口去,與幾位沈家少爺聊起天來,眼睛卻在滴溜溜亂轉。
沈大夫人覺得四周安全了,纔對沈嬋兒道:“其實你二孃說這話是何意?我們幾個在府裡也商量過,這件事……看似與二少夫人有關。”
沈嬋兒淡然的看了三姨太一眼,三姨太雖然是沈嬋兒的親生母親,但是此時此刻卻沒有說多少話,她與沈嬋兒的體己話,用不着在這麼客氣的場合說。
三姨太點點頭,示意沈嬋兒,沈大夫人說的有道理。
沈嬋兒皺起眉頭,輕聲道:“我知道了,謝幾位孃親。”
沈大夫人道:“這也是我們幾個今天來的目的,你好不容易熬成南榮府的當家主母,就算是現在南榮府暫時不景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比咱們沈府好很多,這段時間你可一定要小心,保住這個地位比什麼都強。”
沈嬋兒仔細聆聽教誨,心裡卻沒聽進去多少,她知道,這些家人,除了她的母親三姨太,其餘的人都衝着她這個地位而來,對她的安全,沒有太多的關心,但是這些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多少干擾,她只在乎她所在乎的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其餘的人,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