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稍微皺了皺眉頭,看着沈嬋兒笑道:“弟妹,你想要的可是二嫂我的陪嫁丫頭啊。”
沈嬋兒眯起眼睛,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就是因爲荷月那丫頭是二嫂的陪嫁丫頭,我纔想着不過來徵詢一下二嫂的意見,若是普通的丫頭,我用了便是了,二嫂還會與我計較?”
沈嬋兒巧笑着看她,二少夫人道:“這是自然,若是普通丫頭,你想用叫一聲便是了,根本不用通過我。”
沈嬋兒瞧了瞧四周的人,笑道:“二嫂這裡人手還算多,上次幼柳在你這裡受傷,也多虧你這裡的丫頭照顧着,過會子我叫人送些打賞來,小小心意,二嫂就別替她們推脫了。”
二少夫人嘆口氣笑道:“弟妹,你這樣會收買人心,看來我今兒勢必要忍痛割愛了,荷月那丫頭,就跟了你吧。”
沈嬋兒笑了笑,撫掌道:“這樣正好,幼柳走了,我也缺個談心解悶的幫手,你放心,荷月跟了我之後,一定不會虧了她,幼柳是什麼待遇,她絕不會少了一分一毫。”
二少夫人嗔了她一眼道:“說什麼外道的話。”
沈嬋兒鬆口氣,沒心沒肺一樣的笑道:“今兒的心願達成了,我也該回去了,二嫂可莫要怪我丟了自己的丫頭就來搶你的丫頭。”
二少夫人輕手推了她一笑,算是打鬧,笑道。
“快走你的吧,這麼多話。”
沈嬋兒眯着眼睛一笑,走出門外,二少夫人從始到終都沒坐起來,沈嬋兒問門外的侍女道。
“荷月在何處?”
侍女先請安,然後道:“荷月還在她的屋子裡給二少夫人煎藥。”
沈嬋兒的眼睛閃了閃,二話不說就朝荷月的住處走過去,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侍女叫住。
“七少夫人。”
沈嬋兒轉身,看着侍女,侍女躬身道:“七少夫人,二少夫人還有些話沒與您說完,請您回去呢。”
沈嬋兒轉頭看了看荷月住處的方向,眉頭輕微皺了皺,然後轉頭看向侍女,笑道。
“走吧。”
回到房間裡,二少夫人已經下了牀,走到沈嬋兒身邊拉住她的手,沈嬋兒渾身一冷,二少夫人的手很冷,就像冬日裡的冰塊一樣,這大夏天,爲何雙手會這樣冷?
二少夫人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沈嬋兒扶住她走到桌子邊坐下,道。
“二嫂,你的風寒還沒有好,怎麼下牀走動了?”
二少夫人笑了笑,對身邊的侍女道:“去將荷月叫過來,從今往後她就飛上枝頭了。”
沈嬋兒拉住二少夫人的手笑道:“二嫂說的什麼話。”
侍女走出門去,將荷月叫了過來,看似她已經聽說了什麼,看到沈嬋兒在屋裡坐着,表情有些不自然,低頭欠身行禮道。
“給兩位少夫人請安。”
沈嬋兒趕緊笑道:“起來吧。”
二少夫人看着荷月道:“荷月啊,你與七少夫人有緣,她現在身邊沒有幫手,想要了你,你這就跟着七少夫人去吧,記住你是我二少夫人調教出來的下人,出去爲人做事都不僅代表了七少夫人,也代表了我,以後啊,更要小心謹慎,伺候好主子,七少夫人歡喜了,我自然也不會少了你的賞,聽明白了?”
荷月並沒有多少表情,眼觀鼻鼻觀心,沈嬋兒只是看着她微笑。荷月點頭道。
“聽明白了。”
二少夫人嗯了一聲,站起身,擺足了姿態道:“跟了七少夫人之後,仍然要記得咱們院子裡的規矩: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做的別做,這樣才能伺候好主子,也纔不會給我丟臉。”
荷月仍舊是點點頭,乖乖道:“奴婢明白了。”
沈嬋兒站起身走到荷月身邊,轉身對二少夫人笑道。
“好了好了二嫂,我知道你重視規矩,然後荷月跟了我,也會遵守規矩,不會給二嫂你丟人就是了,我對荷月有信心,荷月,給二少夫人保證一個。”
荷月乖乖的行禮道:“謹遵二少夫人教誨。”
二少夫人還沒說話,沈嬋兒就笑道:“好了!你先回院子裡,不用跟着了,過去之後趙小蝶商量一下,你就住在幼柳的那間房。”
荷月點點頭,辭別二少夫人之後,轉身走出門去,朝沈嬋兒的院子走過去。
二少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臉上滿是憂愁,沈嬋兒走到她身邊笑道。
“二嫂捨不得?”
二少夫人搖搖頭道:“倒不是很捨不得,一個丫頭而已,只是擔心這丫頭那張嘴沒有個把門的,到時候給弟妹惹下麻煩可如何是好。”
沈嬋兒無所謂的道:“荷月也是個聰明的丫頭,不會的。”
二少夫人聽到這裡,乾脆轉頭拉住沈嬋兒的手,道:“七弟妹,若是荷月說些不着邊際的話,你可千萬要當饒她一命,這孩子也怪是命苦。”
沈嬋兒點頭答應了下來,二少夫人滿意的笑了笑,招呼人做午飯招待沈嬋兒,沈嬋兒推辭道。
“二嫂風寒還沒有好,我就不叨擾了,你好生休息,過些日子我再來,先告辭。”
沈嬋兒說着話,就走了出去,笑意融融,二少夫人緊着攔她也沒攔住,最後也沒有強留,對沈嬋兒笑道。
“過些日子過來坐坐。”
沈嬋兒應了一聲,已經走出了房門。二少夫人看着沈嬋兒的身影消失在二門口,笑容慢慢將在臉上,幼柳的事情她是今天早上才聽說的,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丫頭竟然是她這一生都不想見到的姐妹,沈嬋兒辦事果然決絕,連讓她看幼柳一眼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將幼柳送回了冷府,沈嬋兒到底打了什麼注意她清楚的很,不讓她提前見幼柳,就是在防着她對幼柳下手。
她想了想,不禁冷笑,還真說不定,若是沈嬋兒沒有果斷送走幼柳,說不定她還真的會一時衝動對幼柳下手。
冷府嫡小姐沒出現之時,她是冷府的長女,雖然不是嫡女,但也排的靠前,日後繼承冷府的家產還是很有希望,但是如今看來,幼柳還未婚,只要招婿,那麼冷府的家產就絲毫沒有她的份,想到這,二少夫人狠狠的咬起嘴脣,一臉的恨意。
沈嬋兒回到院子裡,進了門就見到荷月站在她的臥室裡等她,見她進了門,荷月當即跪在地上,恭敬的道。
“多謝七少夫人救命之恩。”
沈嬋兒笑了笑,坐在了桌子邊,並沒有將她拉起來,她還有很多話要問她,不着急。
她笑道:“你倒是個機靈的,你倒是說說看,我如何救了你的命?”
荷月擡起頭看着沈嬋兒感激的道:“今日早晨七少夫人將冷府嫡小姐送回了冷府,二少夫人肯定會知道,而當今世上只有荷月一家知道冷府嫡小姐的秘密,那段日子荷月又照顧幼柳姑姑一段日子,這件事情無論怎樣想,都會想到荷月身上,若不是七少夫人來的早,荷月可能已經被二少夫人殺掉泄憤了。”
沈嬋兒看着她,忽然道:“我救了你,是因爲你還有用,你若是對我來說沒用了,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你信嗎?”
荷月絲毫沒有懼意,她點點頭,乾脆的道:“荷月現在已經明確了立場,只有緊緊跟在七少夫人身邊才能保命,七少夫人,您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您。”
沈嬋兒這才放下臉上的表情,笑了起來,撫掌叫好,然後親手拉起荷月,看着她道。
“不急,咱們來日方長,二少夫人對你說的那幾句話代表了很多問題,你也先別急着表現出什麼,只要照常生活就好,有事情就去找一泓侍衛和那十個精衛,他們都不是南榮府的侍衛,任何事情都會站在客觀的角度去考慮,你不必擔心。”
荷月點點頭道:“謝七少夫人,不知道七少夫人有沒有發現,那個花盆裡的秘密?”
沈嬋兒笑了笑,將荷月拉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她也坐在對面,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輕笑道。
“那些紅花嗎?”
荷月咬緊嘴脣,沒想到沈嬋兒早就察覺了,沒想到她竟然能將那種驚訝的表情掩藏的那樣深,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才是能成大事的女人。
荷月想到這,直接點頭道:“是紅花,二少夫人吃了有些日子了,因爲這件事情有損夫人的名聲,所以……”
“你做的對,不管二少夫人如何,她都是南榮府的少夫人,這等醜事如何能宣揚出去?這件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荷月想了想,道:“好像就在您與七爺還未歸府的那幾天,七爺打勝的那日,三位夫人去家廟上香祈福之後不久,二少夫人身邊就總會出現紅花。”
沈嬋兒點點頭,荷月說的與大姨太說的並沒有多少出入。
“你今日煎的藥是否也有紅花成分?”
荷月點頭道:“被您猜中了,今日奴婢要去煎藥,二少夫人特意吩咐奴婢要去奴婢的房間去煎藥,奴婢還覺得奇怪,但是後來看到那些藥的成分之後,就明白了,二少夫人這是要掩人耳目。”
沈嬋兒看着荷月,感覺像是撿到了寶貝,道:“你懂藥?”
荷月一愣,臉上一紅,靦腆道:“不瞞七少夫人,奴婢的家父常年臥病,家裡又拿不起醫藥費,只能我與弟弟嚐嚐上山去採藥,對於分辨草藥,奴婢還算是在行的。”
沈嬋兒撫掌笑了笑,好,身邊有能力的人越多,可用之人就越多。
沈嬋兒又繼續問道:“你可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住在哪裡?”
荷月低下頭,輕聲道:“那人是誰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負責兩人聯繫的人,名叫方川,奴婢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只知道他常去一個地方。”
“哪裡?”
“長春閣,二少夫人會去在那裡。”
沈嬋兒皺起眉頭,堂堂南榮府少夫人出入青樓妓院,二少夫人到底是被灌了什麼迷魂藥!
今夜月色朦朧,正是雨後初霽的好時段,天氣涼爽起來,驅走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悶熱,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百姓們都趁着這個涼爽的夜晚出來納涼,散心,最熱鬧的自然是花街柳巷。
“大爺,來玩啊。”
“爺,您是找我嗎?”
一隊四五個人走進了長春閣,周圍立馬圍上了三四個姑娘,爲首的人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少表情,身邊的幾個打手將那幾個姑娘往外推了推,一邊推一邊還嚷嚷着閃開閃開。
幾個人上了臺階,一個打手模樣的人對爲首的男子笑道。
“爺,那幾個娘們都騷的很,爺您今兒是怎麼了?正經的很啊!哈哈!”
爲首的男子瞟了他一眼,一邊淫笑一邊走上臺階,賊兮兮的笑道。
“這裡的娘們哪有南榮府裡的娘們味道好?人家那可真是皮嬌肉貴,爺還養精蓄銳,等着今晚吃大餐呢!”
“哈哈!”
伴隨着一聲聲淫笑,爲首的男子推開一個包間,這羣人看似已經在這裡輕車熟路,幾人走進來就像是逛自己家的後院子一樣,連老鴇都不用出來招待一番。
爲首的男子進了門,門外的幾人立馬將門關上,門外又傳來壓低聲音的淫笑聲,男子進了門,屋裡黑的很,在朦朧的月光下只有一個黑色斗篷身影,靜靜的站在對面,看身形,是個身姿曼妙的女人。
男子搓着手,笑道:“大姨太,你終於想通了?跟着爺,爺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對面的女子輕輕的嗯了一聲,那一聲柔軟似柳絮,頓時讓男子心花怒放,渾身癢癢起來。
男子亟不可待的朝女人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還道。
“怎麼不掌燈呢?黑咕隆咚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轟的一聲,四周頓時亮起了刺眼的光芒,男子禁不住停住腳步,擡起雙手擋住臉,大聲叫嚷道。
“哪個不長眼的!嚇老子一跳!” wWW ☢ttкan ☢c ○
只聽盡在身前的女人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方川,我們找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