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會的帖子早早就有內侍送到了京城中各府貴女的手上,京城之中貴女何其之多,這賞花會也不是所有貴女都能去的。既然是身份象徵那麼便是會有身份限制。
二品大員以上的嫡女,還有皇嗣旁族之嫡女亦可,而朝中還有帶封號和誥命的郡主也是必須出席。說起來便是嬌豔齊聚,各有蹁躚。
出席宮中的場合須格外注意一些,若是有衣着相似自然不會太好。薄寧今日便是在薄夫人的強制下換上了那件錦繡紫羅對襟曳地裙,清玉一雙巧手便與薄寧綰了一個碎雲髻,精美不失大氣。薄寧素來喜歡清玉的挽發的手法,便又誇了幾句。
“大小姐帶上披風吧,春季夜晚總是涼上幾分。”清玉今日偶有不適,便是薄寧帶着滿玉入宮。清玉瞭然滿玉的性子,平時雖然說是粗枝大葉,到了該仔細的時候肯定是會用心的。
薄寧頜首,看着銅鏡之中的自己,眉眼依舊精緻,不需多做妝點。恰好是最最風華的年紀,膚嫩雪白,氣色也是好極,若是濃妝豔抹反倒不相適宜。
“大小姐今日也不需上妝了,如此瞧着便是叫奴婢移不開眼了。”滿玉笑嘻嘻道,恰好將薄寧的一根小碧玉簪子配了上去。
薄寧睨了滿玉一眼,笑道:“你總歸不是個能被誇讚的人。”
“大小姐這話怎麼說?奴婢可是乖巧着呢。”滿玉不滿的嘟囔,她沒有做錯什麼吧?
薄寧抿嘴而笑,也不作聲。清玉卻是伸手點一點滿玉的額頭,說道:“小丫頭還是不長心眼兒來着。大小姐今日入宮參加賞花會不能太素淨了,你倒好。通體碧綠的簪子,與大小姐的衣裳可相配着。若在別人眼中可是要笑話大小姐的。”
薄寧回京城也快有半年了,京中形式以及各家貴女甚至是宮中的情況能知道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薄夫人是個長袖善舞之人,在京城之中的貴婦圈子也是有名的,連帶着薄寧也會知道許多事。
至於這一次的賞花會倒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方纔聽完了清玉的話也沒有動手去褪了那簪子,反倒是滿玉也覺得不妥,便換了下來。收拾妥帖了起身出門的時候又聽到了薄夫人身邊得心的大侍女和玉的聲音。
“大小姐,大少爺在門口等着您呢。夫人讓奴婢來給大小姐說一聲兒。”和玉與清玉幾人年紀一般大,也在將軍府裡是個有臉面的侍女。
薄寧一怔,她倒是忘了,今日哥哥也會入宮覲見皇上的。輕鬆笑笑,便是出門去,果然見到薄今在木丹居的門口等着,又是一脈蘭芝玉樹君子形象,真是大飽眼福。
“哥哥今日好俊朗。”薄寧笑着打趣,可不是好俊朗。一身朝服,英武逼人。
薄今笑得無奈,伸手點了薄寧的鼻子,親暱道:“我昨日不俊朗?前日也不俊朗?”
薄今如此油嘴滑舌,薄寧啞然失笑,她嬌嗔的瞪了薄今一眼,這才說道:“哥哥與我一同入宮罷?”
“可不就是等着你。”薄今笑笑,雙手搭在薄寧肩上,半推着她往前走,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看看今日是否有人按捺不住。”
薄寧點點頭,她雖說平日不出木丹居一步,但是將軍府之中的事她事事明瞭。父親出征那一日府中出現的人,她怎麼樣也不會放下心來,自然會考慮到。只是事情雖無大事,卻有小事要操心,不會太突兀的,恰恰好久是今日,府中只有一位掌事的主人。
將軍府門口停着一輛馬車,大魏朝民風倒是比較開放,一家的兄妹二人同坐一輛馬車倒也是無傷大雅之事。
“哥哥近日想必不清閒,不過母親那處還是要顧上的。”薄寧見薄今上了馬車反而是閉目養神,想起昨日母親說的話她便提醒一句。
“怎麼?”薄今睜眼,眼中凌厲一閃而過。他自由跟着祖父和父親長大,與母親的感情比較淡,反而與妹妹更要好些。畢竟是男子,也不會總去母親那兒。
薄寧見薄今還是在意的,便是笑:“哥哥怎麼也不想想,今日入宮是什麼日子。說是賞花會,難不成皇上真的會帶着你們去賞花麼?”
薄今聳肩,攤手作無奈狀:“你明知故問。”
“母親還讓我今日在賞花會上多看看。”薄寧莞爾,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讓薄今也能聽見。
薄今聞言,贊同似的點點頭,笑:“你呀是該多看看了。朝中這麼多青年才俊,可得好好選選。”
薄寧一愣,沒想到薄今竟然想到自己身上來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薄寧好一陣笑,笑得薄今覺得莫名其妙。甚至薄寧那一雙剪瞳之中都帶着笑意,薄今這才皺眉反應過來,他寶貝妹妹可不是打算自己相看夫婿!這不是聽母親的意思給他看媳婦兒呢!?
“哥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若是寫意要看夫婿,怎麼也輪不到我親自去吧。”薄寧與薄今兄妹感情極好,這方面的話倒也不用計較什麼。她說的簡單明瞭,再也不給薄今造成誤會。
薄今一窘,他可不是沒有想到麼。若是他家妹妹要嫁人,怎麼樣也要祖父和父母一起相看纔是,又怎麼會讓一個女兒家的自己去看呢。
“哥哥?”薄寧見薄今一直愣神不說話,便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薄今回過神來,無奈又縱容:“這是賞花會。”
“想不到哥哥也學會明知故犯了。這賞花會到底是什麼名頭難道哥哥不明白嗎?若是哥哥有看上的女子,便告訴我,我幫哥哥試一試。”薄寧取笑薄今道。她這個哥哥素來沉穩,難得又一次這樣的窘態。
薄今無語相對,寫意性子倒是多變。人前清貴倨傲,實際上就是鬼主意多多壞主意多多的丫頭,每每遇到什麼能讓他露出窘態之事她總是會興之所至。
“好寫意,此番入宮你好好玩玩便是。”薄今這是打算讓薄寧糊弄着過去。他當下並無心儀女子,更何況大丈夫不立業何以成家?
薄寧噗嗤一笑,嬌嗔道:“哥哥放心。母親暫時還不會拿這件事兒來給哥哥說,只是哥哥自己也要留心不少。”
薄今望着車頂,心中無望:這說得好聽是個賞花會,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啊?賞花?賞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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