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纔的事件,衆人的內心更是迷惑不已,對即將到來的人也是充滿了期待,於是一個個地紛紛高伸着脖子,擡起頭,踮着腳不斷地朝着遠方打量。
就在衆人那期待的目光中,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人就是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是他!”看清來人相貌後,圍觀中一人猛然驚呼道。
“是誰?”
衆人那是相當納悶,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們實在是想象不到,究竟來的是個什麼滔天人物,怎麼談之也能讓人色變。所以當發現他們其中一人竟是意外的認識的來人後,一個個的立馬就是渾身一震,帶着焦急的神色紛紛就是向着發言人七嘴八舌地開口詢問道。
陡然間被這麼多人在同一時間目不轉睛地盯着,發言人心下也是有些緊張,對着衆人那副急切地眼神,當下便是忙不迭失地將自己所知道的像倒豆子似得一一道了出來。
“哦!原來是其三叔啊,難怪呢!”
瞭解了來者身份後,圍觀的衆人內心深處也是開始有着明悟浮現,可是卻依舊有着不小的疑惑。
“可是就算是其貴爲王閔長輩,但在如此衆多的外人面前,這麼親暱的稱呼貌似也是有點孟浪了,要知道王閔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啊,以後那可是要做堂的人啊!”一人忍不住的小聲嘀咕道。
“切!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前者聲音雖小,可是卻依舊被身旁站立的人給完完全全地聽了去。聞言忍不住就是給了後者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倒是令的後者面目漲紅,粗黑的眉毛更是根根倒豎了起來。
看到前人馬上就是要暴怒,後者也是有些心虛,竟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然後便是在周邊衆人那鄙夷的目光下,乾笑了一聲,緩緩道:“因爲我表哥就是住在秀才隔壁,所以對於他家的情況,我還是比較瞭解的……”
後者本來是還想要再賣弄一下的,可是纔剛剛有了這一想法,就見到周邊衆人的臉色均是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這令的後者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也不再廢話,更是完全打消了賣弄的心思,還不待衆人再繼續發問就是又開始敘說了起來:“早年時,秀才雙親就是一一病亡,所以日子過得那是相當悽慘,常常食不果腹,不過幸好其三叔心腸好,經常時不時地給他送去一些吃的,所以秀才對其三叔的感情也是漸漸加重,後來雖然依舊是尊稱三叔,可是卻是一直以父母至親之禮相待!”
說完後,後者也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後背更是不知何時早就已被冷汗浸溼。
這次,人們是完全明白了。
可是緊接着,他們就又是開始困惑了起來,觀來人模樣,滿身灰塵,髮絲凌亂,很明顯,後者剛纔肯定是進行過一場劇烈的奔跑,不然又何以能讓一個常年奔走在田間的漢子如此的疲憊。
一定是有着什麼大事發生了,可是又是什麼事呢?竟然能讓一個度過幾多歲月的中年漢子依舊急成這樣?
雙手微擡,將險險跌倒的三叔扶了起來,因爲與三叔是肌體直接相接的緣故,所以來自後者身上那種強烈顫抖也是完完全全的被細心的王閔感知到了,別人不清楚,王閔對此可是明白的很,前世的殺手生涯更是讓的他對這種感覺尤爲的記憶深刻。
那種波動,那種頻率,分明是說明了前者剛纔一定是經歷過一場劇烈的運動,長時間的大幅度運動已經使得肌肉產生了一種短暫的記憶效應,更是因爲肌肉的長時間的缺氧運動,從而在肌肉中產生了一種酸性物質。因此後者纔會是剛剛停下,雙腿就是抖的那麼厲害。
明白了這些後,王閔的內心則變得更加的沉重了起來。同時心裡也是充滿了濃濃的疑惑……
看到自己終於是找到了王閔,着急的來者立馬就是要將自己剛纔碰巧看見的事告訴王閔,可是纔剛張開嘴,頓時就是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而胸膛更是劇烈的波動起來。無奈之下,來人只好用着那微微發顫的雙手不斷示意,可是卻並不能奏效,這更加是令的後者心急如焚。
知道再也是不能耽擱下去了,來人索性也不再比劃了,倏地就是仰起頭,對着藍天,用力大大地吸了幾口空氣,然後再慢慢地將其吐出,如此往復幾次,這才感覺到情況略微有些緩解,但仍是有着些許的胸悶,直叫人心跳加速,渾身發慌。
可是現在也是顧不得這些了,將後背上王閔不斷給自己拍打順氣的手一把抓住,轉頭對着王閔,艱難地吐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字。
“快……回……家!”
“什麼?”
王閔頓時如同五雷轟頂,心亂如麻,腦袋更是嗡嗡響個不停……
“自己只不過纔剛剛出去了一會兒,難道又是有什麼變故產生”
因爲自己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再看來此通風報信的三叔,此刻更是癱軟如泥,臥地不起,渾身抖動,大口的喘着氣。
情知時間寶貴,看情形自己再呆在這裡恐怕也是沒什麼作用了,況且,看三叔那模樣,一時半會恐怕也是問不出個什麼情況,而心裡又擔心着家中的情況。所以,來不及打招呼,就是拉着身邊的秦芸娘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跑了去。
可是,剛跑出不遠,王閔就是發現這樣貌似有些不妥。現在還不知家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己就這麼貿貿然的帶着芸娘傻乎乎的跑回去,萬一出點事可怎麼辦?
雖說自己這具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可是依舊還是趕不上上世的水平,估計自保也只是剛剛好。如果再帶上這麼一個人,況且還是以個弱女子,着又怎麼不叫自己擔心。
可是這些事情又不能明着對身旁的少女說。
經過自己這麼多日來與芸孃的朝夕相處,後者的性子自己也是有些摸了透,如果自己真要是這麼說了,後者不但是不會答應,多數反而更是要同自己一同前去。
想通了這些後,王閔就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腳步,連帶着,正在奔跑的少女也是被迫的停了下來。
詫異的回到頭,看着突然就是停下來臉色蒼白的王閔,少女心下立馬便是一慌,芳心更是顫個不停,擔心王閔的身子,趕忙就是來到王閔身邊。
着急地把手搭在了後者身上,快速的替其順氣,並急促地問道:“相公,你沒事兒吧?”因爲是太過緊張,所以少女那問詢的聲音明顯也是帶上了一絲哭腔。
看到這裡,王閔也是不由有些好笑。
自己只不過是想到了一些問題,因此才突然停了下來,可是他卻是萬萬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是能夠讓的少女如此緊張,而且,聽那聲音明顯就是要即將哭出來的前奏。想到這裡,王閔不由有些暗暗發笑。
可是,就當他剛一對上那雙充滿擔憂的眸子時,他就是笑不出來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
輕顫着的睫毛,低垂着的眼簾,滿眶淚水的大眼,以及那種王閔好久都不曾看到過得驚懼、無助的眼神,王閔的心一下子就是碎了。
在那雙眼眸裡,他看到了少女對他的緊張,對他的依賴,更重要的是,對他那深深的無比關懷的愛,經此一事,他更是發現,原來早不知何時,少女的那顆敏感的心就是變得如此的脆弱。
王閔感到非常愧疚,更是覺得自己無比的失職。
可是,當下時間緊迫,自己也是來不及解釋,而從三叔那言之不詳的話語中更是得不到絲毫有用信息,這令的王閔的內心更是略微有些不安。
可是,有什麼理由才能將這個死心眼的執拗少女支開而又絲毫不讓其生疑呢?
饒是王閔機智敏銳,這一時也是渾然沒了主意……
“對了,有了!”
既然芸娘認爲自己此刻身體不舒服,那麼自己乾脆就來個將錯就錯!
於是便忍着內心的愧疚,對着秦芸娘說道:“芸娘,我……心口疼,你去三叔家……幫我……把那包藥……拿回來!”
說着,王閔怕秦芸娘不相信,還裝模作樣捂着胸口,“咳咳”的咳嗽了幾聲。
藥,是前身不久前才遺留到三叔家的,儘管以前三叔也是多次催促自己去拿,可是那時自己太忙,一直推脫着,而恰巧的是那幾天三叔也是忙着鬆地,所以這麼一來二去的,這件事也就是這麼耽擱了下來。所以,王閔這麼一說,秦芸娘也是霎時間就是明白了過來,匆忙地點了點頭,想着原路就是又折返了回去。
看到秦芸娘跑的再也是看不到人影了,王閔纔是慢慢地站了起來,朝着少女那消失的方向愣愣地注視了幾秒,然後便是微微地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自我挖苦般的悠悠道:“沒想到自己還有做神棍的潛力!”
然後便是滿目愧疚地吐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可是,接着,王閔就是猛地轉過身來,前刻臉上所殘存的溫柔在此刻更是如同冰山溶解般的快速消褪了去,冰冷的殺機更是自雙目陡然間襲捲而出,絲絲壓抑感更是在空中不斷瀰漫,彷彿令的周圍的空間也是在不經意間冰寒了幾分。
冷笑一聲,低沉着聲音緩緩地道:“你們……終於……成功地……激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