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楚鈺收拾妥當,長島真人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以徒弟還小爲藉口帶着花自憐和夏唯雅坐車就回家了。
一路上仍舊是晃晃悠悠,夏唯雅完全沒有來時候那麼精神,一臉怨念地在車廂角落裡畫圈圈。
“小傢伙,跟你父母說一聲,本尊明日要去你家,準備拜師儀式,後天你就跟我上山。”長島真人淡淡地開口吩咐道。
夏唯雅愣了一下:“上仙你跟我說收徒弟不是開玩笑啊?”
長島真人默了個,多少人哭着喊着求他收徒弟他都不幹呢,上趕着跟人家說要收人家做徒弟還人家還不稀罕,這算怎麼回事啊!
“師父從來不開玩笑的。”花自憐笑眯眯地點了點夏唯雅的頭。
夏唯雅爲難地看了看長島真人。若說這位上仙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打死了她都不信。明知道她是女孩子還要收她做徒弟,用意爲何這事沒辦法推論出來。不着痕跡地掃了身邊的花自憐一眼,不知道花大少爺知道多少內幕啊。
長島真人不再多話,閉目養神。三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默默地到了範家大宅。得到了消息的範思哲早早帶了大夫人二夫人在門口候着。只爲了能看到長島真人本人一眼。
下車的時候夏唯雅看見了滿眼睛冒星星的親爹,心裡恍惚了一下。其實送她回來的是金秀賢吧……
範思哲收到消息是花容找人過來傳話的,大體上就是你家小三兒被長島真人看上了,打算收了做內室弟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夏唯雅:小三兒……我靠了就!換個詞成麼?師父們!
長島真人並沒有下車,只是讓花自憐掀起車簾跟範思哲打了個照面。
“見過上仙。”範思哲恭敬地行了個禮。
夏唯雅看着範思哲那憧憬的少女樣,心裡開始盤算着這位長島真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爲什麼大家對他都這麼恭敬和崇拜呢?
作爲一個全神論者,夏唯雅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靈異事件,甚至是承認任何一個神靈的存在。她總是想象着上帝玉皇大帝釋迦摩尼外加埃及的拉神一起湊在一起打麻將的場景。在她看來,神靈可以共存,不過是鄰居關係罷了。
長島真人……看上去應該是個醫生之類的設定。可是仙風道骨的……修真路線?
完全不知道未來的小徒弟滿腦子亂碼地猜測自己的人設,長島真人淡淡地通知範爹明天老子就要來收你兒子做徒弟,你張羅一下,不要太鋪張也不能太寒酸了。還有,孩子還小不要追着人家問爲毛老子要收你兒子做徒弟,因爲老子心血來潮有錢難買我樂意。林林種種。明明是低沉飄逸的嗓音,可在夏唯雅聽來就跟更年期婦女一般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
那邊範爹整個人都傻了,本來以爲花容傳了消息來不過是口頭上那麼一說,沒想到當真要行拜師禮。比起二夫人驚喜的都要昏過去了,大夫人才真的要氣昏過去了。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兒子到底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小兔崽子啊。爲毛花容和長島真人一個兩個的都看上了哪個小兔崽子啊!反觀她家寶貝兒子就那麼孤零零地被扔在人堆兒外面沒人搭理。一時間惡狠狠的眼神刀片一樣刮向夏唯雅。
感受到大夫人惡毒的眼神,夏唯雅一激靈地躲到範思哲身後。長島真人原本正在跟範思哲交代拜師宴上要用到的酒水要什麼牌子那個年份的。一擡眼就看見小傢伙躲在他爹身後微微發抖。
秉持着別人家的家務事做上仙的不要亂插手,長島真人並未跟範思哲說什麼,只是一個隔空彈指,大夫人就倒下了。
夏唯雅:……上仙威武……
範思哲腦子嗡的一下,這分分鐘就要出人命的節奏作爲一個武力值爲零的讀書人表示真心扛不住啊。
默默地讓丫鬟們將大夫人扶了回去。範爹頂着天雷繼續聽着長島真人碎碎念着蒸魚的時候不能多放鹽一定要用西江的陳醋,叫花雞是一定要預備的,人不用請太多,花家的人到齊了就行。
夏唯雅默了個,上仙您的形象……
直到桌子上筷子用象牙鑲銀的這種小細節都吩咐到了,長島真人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可以撤了。淡然地讓花自憐放下車簾一副高貴冷豔的架勢就坐車走了。
留下範爹眼睛轉圈圈地帶着家裡人回屋去研究明天的宴席了。
夏唯雅讓映雪抱着回了院子。
屋裡的丫鬟們都在趕製夏唯雅的新衣,從得了消息開始她們就被通知三少爺有可能要上山修行去。才5歲的孩子,正是撒嬌的時候,就這麼被人抱走,離了親孃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好。
二夫人對於自家兒子的疼愛表現在做衣服上,春夏秋冬的衣服形形色色花樣款式都不重樣。大氣穩重低調奢華。可是夏唯雅卻感受不到一丁點母愛在裡面。試想一個將女兒硬生生當做兒子養的女人,又有多少母愛在裡面。
讓映雪聽夏伺候着淨了臉脫了大衣裳,夏唯雅滾到被窩裡就準備休息了。突然,外面鶯兒來報,說四小姐來訪。
二小姐?夏唯雅腦子停頓了一下……二小姐……二小姐……誰啊?也不怪她不知道,穿過來之後就一直在外院住着。深閨裡的庶姐妹們一個都不曾見過。就唯一那個大姐還是因爲跟花家定親才稍微有點印象。平日裡也沒見這些妞兒來看她,這會兒跑來刷存在感……說沒貓膩她夏唯雅那十幾遍的甄?執?吞孛窗卓戳耍?p
二小姐是通房擡上來的春姨娘的唯一的女兒。也是僅次於大小姐的範爹疼愛的女兒之一。
只見二小姐範依琳一身嫩綠色水袖長裙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
夏唯雅皺了皺眉,我擦,大半夜的演青蛇麼?
如果說大小姐範依柔是端莊秀麗,那麼這位二小姐則是一派春意盎然。夏唯雅扭着腦袋想了半天,只有這四個字適合用在二小姐範依琳身上。別問她爲什麼,她也想不出來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