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使上吃奶得勁,耳邊只能聽見烈烈的風聲。夏唯雅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躲一羣小盆友,根本就是在躲北非的獵豹一樣。
尼瑪,六七歲的孩子連狗都嫌這話一點都不假。上房揭瓦都算是聽話的。
夏唯雅眼看着甩掉了一衆運動不足的小屁孩,一個轉身躲在假山後面屏住了呼吸。
“找,給本少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商少一派大將風範。
謝特,還掘地三尺呢。少爺你是剛學會這個成語吧?夏唯雅瞥了外面一眼,躲着吧先。
眼看着那羣熊孩子風風火火地奔着校舍去了,夏唯雅撫了撫胸口。
“呼,真愁人。”
“確實,真愁人。”身後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夏唯雅猛一轉頭,我擦!有人?!
只見緊貼着她站着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一雙丹鳳眼微微上翹,雖然年紀尚輕看不出風情,但長大了絕對也是絕色一枚啊。
“少年,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夏唯雅冷冷地看着那個少年。
似乎沒料到夏唯雅會這麼冷靜,白衣少年反而一愣:“你真有趣。一般人一定會嚇着的。”
“我確實嚇着了啊。不過你看不出來罷了。”靠了,嚇死老孃了啊!!!!夏唯雅恨不得蹦起來全身活動一下,差點血液都嚇得凍住啊喂!
少年微微一笑:“確實看不出來。”
夏唯雅撇撇嘴:“少扯這些。你是誰啊?沒看見我在這兒避難麼?”
白衣少年又是一愣,旋即低頭笑了起來:“我是誰?你竟然不認識我?”
夏唯雅皺着眉擠出一個笑容:“敢問兄臺是銀票麼?誰都認識你。”
白衣少年聞言,笑的更是歡脫,就差沒在地上滾着笑了。
夏唯雅默默地爲他擔憂,多好的一個孩子,竟然是個蛇精病。真浪費啊。這種妖孽美少年款的是江曉羽的最愛啊。要是江曉羽在這兒妥妥就收了做童養夫了啊。
白衣少年幾乎笑出眼淚來,似乎多年沒有這樣痛快的笑過了。
夏唯雅:……你笑點真低……
“我叫花無缺。”白衣少年彎着腰,似乎這樣會好受些。
夏唯雅:……你好,我叫小魚兒。
尼瑪什麼劇本亂入了啊!!!(??□′)?︵┻━┻
“你叫什麼?”花無缺饒有興趣地看着夏唯雅。
夏唯雅默默地看着他,作爲一個三觀都不算很正的腐女,這根嫩芽是掰彎還是不掰彎呢?這真是個好話題啊。
“我叫範玉麟。”貌似這輩子是叫這個名字吧……
花無缺點點頭:“原來是玉麒的弟弟。”
“你認識範玉麒?”夏唯雅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
花無缺默了個,你退那半步是什麼意思?當我沒看見麼?
“我們同席。”哦,同桌的你啊~
“找到了,商少!”一個聲音從假山那邊傳來。
我擦,你們這鍥而不捨的精神老孃是不是該表揚你們一下啊!!!今天這架是非打不可了是不是啊?
見夏唯雅面色微青,花無缺卻絲毫不緊張。玉柄摺扇一展,翩翩貴公子的氣勢就從腳底升起。
夏唯雅看了看他,高富帥就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啊……
“花無缺?”商少似乎是認識花無缺。
花無缺微微一笑:“原來是商家小二啊。別來無恙啊。”
小二……看來商少上面還有個哥,說不定碰巧是花無缺另一個同桌。古代的坐席,大家都懂得,左邊也是人,右邊也是人。
“我找你身後那個小子。你讓開。”商少似乎有些忌憚花無缺,卻仍舊理直氣壯。廢話,這時候退縮下來,以後還怎麼做老大啊。
夏唯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少爺,你有這個專研的勁,考狀元神馬的簡直如探囊取物一樣嘛。何必把精力用在這些沒用的地方呢?
話說,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自己也沒少被同班男生欺負。揪頭髮扯裙子什麼的簡直就跟吃飯一樣平常。
夏唯雅側過身,掃了一眼假山周圍。嗯……好像確實有趁手的傢伙。
那邊商行完全沒發現夏唯雅的小動作,正集中注意力跟花無缺對持着。
花無缺悠閒地搖着扇子:“可這位是本公子同席的弟弟,你說本少爺應該讓開麼?”
商行眉頭一皺:“你今日是定要護着他咯?”
花無缺淡然一笑:“你說呢?”
“本少爺說不行。”商行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有些底子。可這種身手欺負欺負同齡或者比自己小的還可以,遇上花無缺絕對是雞蛋磕石頭一個節奏啊。
只見花無缺絲毫不動,摺扇一架擋住了商行的拳頭。
“不自量力。”
“砰”一塊磚頭不偏不倚砸中了商行的頭。
衆人:……
花無缺:……
夏唯雅眼神堅定:“先下手爲強。”
其他孩子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喊的,所有人都尖叫着做鳥獸散。
花無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勁來。話說弟弟,那塊半截的磚頭你是從哪兒拿出來的啊?
夏唯雅看了看地上抱着頭打滾的商行,眼神閃過狠戾:“要不直接送他上路?”
“你,你怎麼這麼兇狠啊。”花無缺一口氣沒勻過來。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啊。範縣丞最是以理服人的,怎麼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來。
夏唯雅聳聳肩:“我不打死他,就有可能被他打死啊。”反正現在也不是法治社會,打傷了人頂多陪個不是。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不是常有的麼,反正她纔不要做捱打的那個。
花無缺無語了個,這個範玉麒貌似跟玉麟說的不太一樣啊。
商行這會兒哭的心都有了。我不就是想捶你幾下麼?至於拿磚頭拍我麼?
夏唯雅不搭理仍是一臉詫異的花無缺,拎着磚頭蹲在商行腳邊陰森森地說道:“下次見到老子記得繞道走。”
說罷隨手將磚頭扔進假山旁邊的荷花池,拍了拍外掛上的土渣滓。蹦蹦跳跳地走了。
留下微微皺眉的花無缺和血流滿面的商行在原地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商家小二,以後見了他,你就繞着走吧。”花無缺啞然失笑地搖了搖頭。
商行:……
夏唯雅得意沒過五分鐘,一隻腳剛邁進學堂就被一個老頭給扯住了胳膊。
“範玉麟!你竟然敢毆打先生。”老頭的眉毛鬍子都是雪白的。這會兒氣的都要立起來了。
夏唯雅怔了怔,旋即一臉疑惑地看着老頭:“誰跟您說我毆打先生了?”
老頭指了指屋裡的其他人:“這些人都能作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唯雅掃了一眼一個個朝着她擠眉弄眼的小屁孩們,再回頭看了一眼氣的臉都紅了的老頭。搖了搖頭。
“我能有什麼好說的,說我人緣不好麼?”輕輕掙脫開老頭的擒拿手,夏唯雅微微一笑:“既然您已經先入爲主,那我再說什麼,有用麼?”
老頭一愣,自己抓着他的手是用了力氣的,竟然輕飄飄就被他給掙脫了。
“今天的事,我不要求你們跟我道歉。我只說一句話,我不會放過任何陷害我的人。”夏唯雅淡淡地扔下這句話,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了書匣子。
“堂堂松山學院,竟然會有這種輕信他人的糊塗先生。看來外面傳聞松山學院德高望重也不可盡信。”夏唯雅白了老頭一眼,仰着脖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