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圓
月圓。
徐清慧感覺已是很久未見圓的這般周正的月亮了。
她忍不住往天上看了好幾回。
慢慢的，霧氣聚集。
月色變得朦朧，徐清慧覺得路面都開始有些看不清，她捧着匣子，加快了腳步。
濃霧遮擋了視線，徐清慧只得放慢腳步。
就在這時候，拄着柺杖的老太婆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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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濃霧的那邊走向了她們。
她的柺杖也不能稱之爲柺杖，只不過是一截老樹椏子，草草的剃了下亂枝，她皺巴巴的手就那麼擱在上面。
老太婆的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層陰翳，她顫巍巍地往這邊走，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
這是一個很舊的竹編籃子，竹條都有些斷裂，上面斑駁的痕跡是它的年齡證明，前提是，它需要用年齡來計算。
老太婆這纔有了反應，她溝壑縱橫的手好不容易扒開了遮籃子的厚布。
鳥的眼睛是碧綠的，不管她頭怎麼偏，那隻鳥就直勾勾盯着她，心裡的恐懼越發凝重，她像落了水，渾身溼漉漉的，全是汗浸透了。
老太婆將柺杖遞給徐清慧，她接過柺杖，扶住了老太婆，任由她顫抖着手在籃子裡撥弄了好一陣。
“阿婆，你這籃子裡裝的是什麼？”徐清慧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止住腳步。
“姑娘，”太婆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垂墜的皮看起來令人可怖，“是翎羽花。”
徐清慧不自覺地提高語調，她怕太婆耳朵不好使。
籃子上蓋着一塊厚實的布。似棉，似麻，又都不是。
她這才瞥見，老太婆的粗麻長袍下面，掩着一雙桃粉色繡鞋。鞋面上有一隻鳥，灰撲撲的羽毛。
徐清慧抿嘴笑起，“我倒從沒見過這種花呢。”
她垂下的那隻手還提着一個籃子。
提籃跌落，漫天飛舞的如片片雪花的冥錢。
老太婆臉上的笑容是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鳥羽般的枝葉，藍綠交雜的葉片與枝丫交界處有一朵硃紅小花，一枝翎羽花上串了一溜兒小花。
身子開始抽搐，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
老太婆閉了閉眼，有些茫然。
環兒篩糠似的抖着身子，恐懼到無法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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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奇異，這種花的香味應該分三個階段，初聞，是青澀的果香，像未成熟的金桔；深入一點，便是濃郁的芳草味，鑽入鼻腔，直搗五臟，在內裡迴旋翻騰；最後化作冷冷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無法用具象形容，只覺在天靈盤桓，久久不肯退卻。
環兒撲到徐清慧身邊，跪着掐她的人中。
徐清慧拿着花枝放在鼻下嗅着。
她兩眼一黑，暈厥過去。
“阿婆，你這裡邊裝的是什麼東西？怎會這麼香！”
“小姐！”淒厲的叫喊聲在四下無人的寂夜裡格外刺耳。
“阿婆，這……”徐清慧話還沒說完，一頭栽了下去。
雲岫到的時候，地上躺着兩個人。
徐清慧怒睜着眼，順着臉廓淌下一灘血。
環兒衣裙全溼，身下……失禁了。
雲岫探了探徐清慧的鼻息，還有些微弱的進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