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答案
在用言語分散潮澈注意力的時候，雲岫已經用匕首截斷脖子上的蛇，匕首尖劃破她的肌膚，滲出點點鮮血。
她左手持劍，一劍斬斷了腳上桎梏。
一個鯉魚打挺，又穩穩地站到了潮澈身前。
劍，指着潮澈的鼻尖。
“是我低估你了。”
潮澈還是那般淡淡地說着。
“你把最重要的這條蛇捆在我手上，不就是爲了廢掉我右手嗎？”
“被你猜中了。”潮澈面露惋惜，“能用自損的辦法脫困，也難爲你了。但你流出的血，會成爲它們的養分。”
蛇脣吻過她脖子，再吞噬掉地上的鳥雀，蛇身又詭異地變大一圈，手腕上的蛇遊了出去，隨後三條合攏，又一次變成了潮澈手中鐗。
雲岫覺得，自己也低估了這女人。
“謝謝……”潮澈好不容易擠出這兩個字，“我不是麻雀。”
自己的思緒飄得有些遠。
“你就不怕遭天譴！”雲岫朗聲責道。
她回到城西三巷，從房後拽出一個平板車。
“雲姑娘，這些你都放在一起……恐怕容易反胃。”棧渡指指車上放的，暗自嚥了口唾沫，這實在是敗人胃口。
衝上雲霄。
她茫然地擡眼看向雲岫，她不明白，怎麼就輸了。
龍老爺的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皺巴成老樹枯枝。
雲岫把龍老爺皺巴的屍首和地上所有已逝的生命都撿到車上。順手將野豬肉用皮裹上，放在車上一角。
她已經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雲岫的劍尖正抵在潮澈的脖子上。
“你走吧。”
棧渡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雲岫收了劍。
一片光亮。
她默唸清心咒，關鍵時刻更是不能亂了心神。
棧渡抿脣望向拖着車軲轆隨時可能散掉的平板車的女子，想到了城裡拖車收夜香的老駝背。
“我不殺你。”
天地間乍起一束光芒。
“麻雀？是那個穿着麻雀繡鞋的女子？”棧渡出聲問道。
雲岫用劍尖挑起這一團不安分的光，光球在劍身上繞了好幾圈。
呼哧呼哧地拉着板車，一邊走一邊吆喝：“誰家夜香要倒了喲。”
潮澈勾勾脣角，“勝利者是不會遭天譴的。她不僅不會遭天譴，還會被載入史冊，千古流芳。”
恰好一道閃電劈在地面，團成一團光球，在地上飛速滾動。
在光芒退去之時，她手上雙鐗掉落在地，性命也被眼前的人拿捏住了。
雲岫直直飛過去，潮澈也拿着雙鐗撞上來。
她提劍再戰。
“言盡於此，只是回報雲姑娘的不殺之恩。”潮澈怕雲岫反悔，再次確認，“雲姑娘一諾千金，會放過我吧？”
她的驕傲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不由得自嘲，井底之蛙，果真是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威脅……多麼可笑呵。
凝聚在一個點，快速擴散開，衝散了厚重的雲層，捲走了閃電驚雷。
她說得沒有錯，成王敗寇，勝利就是一種榮耀，被萬民景仰，被史書歌頌，何來的天譴之說？
當劍尖與雙鐗撞上的時候。
雲岫突感無力。
旋轉的光球開始渙散，勻稱地罩在劍身上，電光火石之間，與劍身合二爲一。
事已至此，真相好不容易慢慢浮出水面，又像是被人當頭按下，沉溺在水中，無法呼吸。
似乎……
使人睜不開眼。
潮澈手中的雙蛇鐗汲取了地面所有消逝的生命的能量。
潮澈已然失了心神。
雲岫嘴角一掀，“都是屍體，有什麼反胃不反胃的說法。”
“……”
話雖如此，但他不會吃人肉啊。
雲岫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斜睨他一眼，“往往說反胃的人，到最後，吃得比誰都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