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華北平原進入了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天氣的炎熱卻怎麼也比不上華北上空瀰漫的炙熱的戰爭氛圍。一方面是關東軍磨刀霍霍,氣焰沖天;另一方面是華僑軍隊秣馬厲兵枕戈待旦。似乎連長江沿線的戰事也不上這裡更吸引人們眼球。神秘的華僑軍隊和精銳的皇軍之花之間,即將爆發的鏖戰引起了世界各事家的關注。各種猜測、評論一時間充斥着西方各主要國家的主要報紙的版面。
但是,讓所有分析家軍事家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明顯處於劣勢的華僑軍隊卻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率先發起進攻。這個地方叫做張恆(張家口),這支率先發起進攻的軍隊就是華僑軍隊中令人談之色變的狼之隊。
如今的狼之隊已經膨脹到將近一個軍的規模。近兩個月的休整,郎朗率領的左縱隊得到優先補充。除了郎朗的老班底106山地師之外、108山地師劃給到左縱隊的人員物資全部徹底的被郎朗“收編”劃入106山地師。不顧右縱隊司令葉海濤的“泣血控訴”抽調右縱隊三分之一老兵補充到84步兵師,並在此基礎上擴編爲一個整編步兵師。此外,還從右縱隊把快速縱隊淘換過來,以便加強部隊的突擊力量。當然,右縱隊的葉海濤也不是吃素的,在郎朗大肆搜刮他的心肝寶貝的時候,他怎麼能夠放過郎朗呢?他的34師作爲張恆戰役的總預備隊,他剁了郎朗的一條胳膊,把孫浩連同他的教導隊挖了過來(大部分教導隊成員要等到左縱隊訓練結束後才能完全到位,),美其名曰:加強右縱隊的作戰能力和特種偵察技能。郎朗雖然一萬個不樂意,但是也沒辦法。
一下子指揮近一個軍的部隊進行大規模作戰,郎朗的心裡也不踏實。在他給李華雄的報告中婉約扭捏的表達了自己的擔心。李華雄看完他的電報只是笑罵了一句:“這他媽哪有一點頭狼的模樣。”罵歸罵,笑歸笑,該配給狼之隊的李華雄一點也不敢馬虎。他一開始準備把參謀長石磊給派過去,但是石磊一句:兵之大忌!一下子提醒了李華雄。“監軍”在中國歷史上不知道毀了多少名將,不知道導致多少次關鍵性戰役的失利。但是,郎朗的確缺少指揮大規模作戰的經驗,可是話又說回來,縱觀整個華僑軍隊除了李華雄武定國之外誰又有這方面的經驗呢?爲此,李華雄爲郎朗調配了一個由精幹參謀人員組成的團隊,這個團隊只負責戰役的基礎性準備工作,絕不能干預郎朗的決策權。參謀團隊的到來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郎朗的不安。郎朗也就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作戰的宏觀方面的問題。即便如此,郎朗從未放鬆對軍隊的訓練工作的關注。
在左縱隊團以上軍事主官會議上,郎朗嚴肅而又坦誠的對在座每一個人強調訓練對於軍隊對於戰士的重要意義。
“在座的都是從基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對於訓練的重要性都應該有深刻清醒的認識。可是,今後一段時期超強度的訓練,肯定會引起戰士們基層官兵的抱怨牢騷,尤其是新兵,這很正常。我們每個人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很多時候,尤其是在和平時期,這也許只是一句口號。但是現在戰爭的威脅每時每刻都存在,這就不是一句口號,而是真理。告訴戰士們,他們在訓練場上的每一滴汗水都會然他們少流一些血,他們每熟練掌握一項戰術動作,都有可能在戰場上救他們的命。諸位,”郎朗環視自己的這些出生入死的屬下,不覺有些動情。
“我只是希望每一次你們上報戰果的時候,附在後面的陣亡名單能夠短一些。那不僅僅是一個個數字、一個個名字,它們背後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我不希望隨着大家的軍銜越來越高,與戰鬥的距離越來越遠而變得對此麻木不仁。生命對於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勝利,我們要儘可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我希望有更多的戰士能夠活着看到勝利的那一天,而不是在某個烈士陵園中接受後人的緬懷,不管這種緬懷多麼真誠、儀式多麼隆重,對活着的人意義多麼重大,但是對於死去的人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需要的是活着的真正的戰士,不是死去的英雄。”
補充、整編、訓練,一系列的動作,使左縱隊全體上下都知道要有大仗打了。因此各級官兵不論是身經百戰的老狼還是剛剛入道的雛狼,沒有人敢鬆懈。貝克勤和飛哥也領教爲什麼他們被稱爲狼之隊。太狠了!原84師的官兵們總覺得自己也算是精銳,訓練也還刻苦。可是和狼之隊來的教官們相比,自己原先的訓練簡直就像是在度假。分配到個連隊的“挨千刀的狼崽子們”(貝克勤語)變着法兒折騰,挖空心思摧殘他們的精神和。沒有人有怨言,首先人家讓你做的人家一樣不落,更爲重要的是他們的新師長高旭同志爲他們撐腰。高旭同志的臉比教導隊還黑。沒辦法,練吧!兩個多月下來不論是老鳥還是菜鳥,全都嗷嗷叫了起來。那種渴望戰鬥一試身手的越來越強烈。高旭同志的臉色比剛來的時候也紅潤了許多。
瀋陽。
石原莞爾把自己的指揮部由新京(長春)搬到瀋陽,以方便指揮作戰,自然也有排除植田謙吉大將干擾的意圖。植田謙吉大將才懶得趟這趟渾水,一方面東京傳來信息顯示,對於石原莞爾,軍部內分別以板垣徵四郎和東條英機爲首的兩派都寄予厚望,當然,他們的希望自然完全相反。另一方面他也樂得由勢在必得的石原莞爾支撐這個局面。這次關東軍出動的部隊爲步兵第1、2、7等3個師團、第1戰車軍團和5個獨立混成旅。要完成部隊的調防,集結,這是一個非常大工程。爲了保持對俄國遠東軍隊的壓力和保密的需要,石原莞爾必須要等到國內新增兵員的抵達之後,才能抽調位於孫吳的第1師團,牡丹江的第2師團。第七師團倒是在熱河,可是石原莞爾不論如何也不會讓這個師團單獨行動。
他對華僑軍隊的戰鬥能力不再抱有輕蔑的態度。這裡面少不了土肥原同志的功勞。原來,爲了增加勝算,他極力向大本營請求調自己的老朋友土肥原賢二作爲自己的副手,原因非常簡單,土肥原不僅是目前與華僑軍隊交過手還活着的軍銜最高將領,而且他對中國國情的瞭解以及他的情報網絡,都使石原莞爾認爲把他調到自己身邊是再恰當不過的人選。這也是他極力要求第1戰車軍團加入作戰序列的原因所在。所有這一切,都增加了軍隊調動的時間。爲了克服旅大地區於己方進攻不利的地形,石原莞爾還必須要得到海軍的支援才能動手。石原莞爾看不上海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自大到認爲不需要海軍就可以攻陷半島的地步。所以,不管石原莞爾如何急切想向世人顯示自己軍事才華,他都必須在煎熬中等待奮起一擊的時機。
令石原莞爾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他的每一個計劃、每一個調動甚至計劃的細節,都通過恰當的渠道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李華雄的辦公桌上。由於土肥原同志的以外出現,大大增強了李華雄取得這場戰役勝利的信心。但是,每一個高級指揮官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快,尤其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更是這樣。所以,一切還都必須要精心運籌,小心謀劃。
張恆(張家口)作爲察哈爾的首府,自古以來就是連接塞北和中原的交通要衝和軍事重地。不論是遊牧民族南下問鼎中原,還是農耕民族北上拓土靖邊,這裡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日本人自然知道這裡的重要性,自從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攻佔這裡之後,這裡就作爲駐蒙兵團的司令部所在地苦心經營。只要佔據這裡北可以威懾內蒙古,南可以屏藩華北並可隨時以爲支援。雖然,由於華北戰事不利,步兵第26師團師團長後官淳中將親帥主力支援平津,但是仍然在這裡留有千里貞雄大佐率領的獨立步兵第11聯隊,5個步兵後備大隊,以及冢本善太郎中佐率領的獨立山炮兵第12聯隊。此外,還調集李守信的僞蒙軍4個旅的兵力加強外圍防禦。關東軍步兵第1師團正在關外迅速集結,在師團長岡部直三郎中將率領下準備日夜兼程的趕往張恆。郎朗必須要趕在第1師團抵達之前奪取這裡。爲此,B集團的第106步兵師也加入到進攻張恆的戰鬥序列之中。白林中師長作爲左縱隊副司令加強到左縱隊指揮中樞。他的到來也讓郎朗那可惴惴不安的心臟得到了某種慰藉。
隨着作戰命令的下達,戰鬥的號角終於吹響了。
沒有沙場點兵,吹角聯營的浪漫和豪邁,一支支部隊領受自己的任務之後,也許沒有人考慮自古征戰幾人還的悲情,指戰員們帶着堅定的信念邁着穩健的步伐,開始向自己的疆場殺去。生存還是死亡,沒有人知道在前面等待他們是什麼,他們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也許只有那些文學家或者哲學家們對此更感興趣。他們需要的是勝利,是用敵人的鮮血擦亮的勳章,是用敵人的生命累積的榮譽。
第三十五章大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