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憐微微一怔,但是,並沒有說話,只是低垂着頭,靜靜的聽柳炎君繼續往下講。
這種事,他既然敢和她這樣一個奉命伺候他的奴婢說,就一定有他這樣說的道理和理由,她只有聽從,因爲她相信,他既然說了,就沒打她拒絕或者失敗的打算。
“我會在今晚與他們幾人一起飲酒,司馬玥今日中了毒,雖然不重,但是我在替他診治的時候,在解藥中放了一劑與他所中之毒完全無關的藥,會讓他在夜晚產生幻覺。”柳炎君語氣平緩的說,“酒後我們會在這家客棧住宿,這家客棧應該是相國熟悉的一處客棧,所以,今晚不會匆忙繼續趕路,你有足夠的時間引誘於他。”
“您要奴婢做到如何火候?”心憐恭敬的問。
“只要他斷了心中念頭就可以。”柳炎君平靜的說,“至於要到何種程度,我只要他從此之後羞愧於小敏,不再與她過份親近就可以。”
心憐微微側頭看了看正微笑着聽司馬玥講話的司馬憶敏,原來,一切是因着這個面容清麗的小姑娘,心憐知道她,在醉花樓主人那兒見過,聽說是銳王爺的女兒,沒有說過話,但看她舉止到是個溫婉可人的小姑娘,好像,無名公子也挺喜歡她。
“好的,奴婢一定盡力而爲。”心憐輕聲說。
柳炎君點點頭,不再說話。
雷震在後面廚房安排晚上的飯菜,老闆親自下廚,忙得不亦樂乎,胖乎乎的臉上滿是汗水和油跡,瞧着到是個憨厚老實的男子。
“兩位好。”一個溫柔甜美的女聲響起,飄進一陣甜甜的香氣,心憐微笑着站在門前,對着裡面正在做飯的老闆和站在一邊看着的雷震打了聲招呼,“我沒有打擾到二位吧?”
雷震猶豫一下,這人他不認識,但是,聽申莫言說是雅麗公主安排着照顧柳炎君一路事宜的女子。瞧模樣到真是不錯,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讓人一看,就覺得心裡頭軟軟的。笑容也溫柔甜蜜,好像盛開的鮮花,讓人眼光不捨得挪開。
“沒事。”雷震笑呵呵的說,“姑娘有事嗎?”
心憐微微一笑,雅麗公主自小調教她,讓她深知一顰一笑間足可以左右許多事情,語氣依然溫柔客氣的說:“是這樣,這一路行來,一直在下雨,天氣潮溼,我想向老闆討些好酒,讓柳公子暖暖身子驅驅潮氣。不知道老闆這兒可有好酒?”
“有,有。”胖乎乎的老闆立刻咧着嘴,忙不迭的說,“我這就去準備,一定讓柳公子喝得開心。下雨天原本就是喝酒的好日子。”
“那就麻煩了。”心憐溫柔的一笑,輕盈的轉身離開。
一桌豐盛的酒菜,大家圍着桌子坐下,申莫言坐在司馬憶敏右手,左手是司馬玥,柳炎君依然是坐在對面位置,表情淡然。
心憐替他倒了杯酒,溫柔的說:“柳公子,一路車馬勞頓,這好不容易休息一夜,路上一直下雨,潮溼的很,雖是夏日,喝杯酒驅驅潮氣也是好的。”
“憑什麼只有他有,我們就不能喝,老闆,你怎麼就準備了這一壺酒?”申莫言一旁大聲說,“多上幾壺!”
心憐立刻微微一笑,輕聲說:“到是疏忽了,那就麻煩老闆再去準備幾壺,讓我們今晚好好喝幾杯。”
胖老闆立刻笑容可掬的下去準備,心憐的眼神讓他輕飄飄的。
“姓柳的,咱們好好喝一杯如何?”申莫言盯着一直不說話的柳炎君,突然開口說。
柳炎君淡淡一笑,微有些不太經意的輕視在語氣中,“你以爲你喝得過我嗎?”
申莫言一挑眉,有些惱怒的說:“一說你就喘是不是?我可告訴你,在殺場上,酒就是水,我就是用酒泡大的,喝不過你?!”
“好啊。”柳炎君一笑,看了司馬玥一眼,隨意的問,“玥皇子,一起嗎?”
司馬玥原本不想當着司馬憶敏的面喝酒,說到這份上,他還真不好拒絕,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老闆送上酒來,心憐立刻起身爲在座的幾人倒酒,到了司馬憶敏這兒,略微猶豫一下,低聲恭敬的問:“姑娘,您要喝一杯嗎?反正也無事,不如喝一杯打發一下時間,晚上或許休息的好。”
司馬憶敏溫和的一笑,剛要說話,一旁的申莫言大聲說:“喝點,不喝怎麼成?做我申莫言的女人,要是不會喝酒,可就太丟我面子了!倒上,倒上——”
司馬憶敏側頭看他一眼,故意有些疑惑的說:“申莫言,你這還沒喝呢,怎麼就開始說醉話?就這酒量,只怕是連我也喝不過,還想和柳大哥,玥叔叔拼酒,我賭你一定輸!”
“司馬憶敏!——”申莫言不樂意的說,“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就醫聖那個臭小子,還有你這個捱了一掌就中毒的白面書生般的叔叔,我要是喝不過他們,我,就從現在開始滴酒不沾!”
“好啊,我賭!”司馬憶敏笑嘻嘻的說,明知道和柳炎君不可能有未來,但他此時就在自己眼前,就坐在自己對面,聽得見他講話,看得見他,這就是她求也求不來的幸福。她的心情沒由來的好了許多。
申莫言氣呼呼的一扭頭,裝作沒聽見司馬憶敏的話。
“怎麼喝?”申莫言看着柳炎君,根本沒把司馬玥放在眼中,這個皇子不是他的對手,念在是司馬憶敏叔叔的份上,暫且饒過一次。可是,這個姓柳的臭小子,是這輩子他得到司馬憶敏的最大障礙,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臭小子才成!
“在你。”柳炎君並不多話,只是淡淡一笑,簡單的說。
“好,一杯一杯的喝太沒意思,這樣,我們用碗如何?”申莫言怪怪的一笑,在邊關的時候,從來都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這小酒杯一杯一杯的怎麼看得出高低。
“好。”柳炎君想也沒想,立刻答應。
申莫言一挑眉,脫口說:“好,爽快,不過,這可不是話上看高低,不要硬撐。”
柳炎君微微一笑,示意心憐把酒倒入碗中,端起,一氣喝下,面不改色,表情依然淡然,看着申莫言。
申莫言微微一愣,這一碗酒喝下去,柳炎君竟然不見絲毫酒意,看樣子也是個能喝的。他眼梢一挑,笑着,也一口喝下碗中酒,也同樣是面不改色,如同喝下一杯白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