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屠答、哈先以及貝桑三個軍事首領在意見上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使得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勢稍稍有了轉機,雖然三人在許多方面還有着不盡相同的觀點,但至少在對於依靠西疆力量應付赤狄人和安歐人威脅的觀點上卻是一致的,漢森同盟雖然也擺出了一副準備干預騰格里草原局勢的模樣,但三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形式上的支持,真正能夠對赤狄人和安歐人尤其是安歐人發揮影響力還是要依靠西疆,尤其是與安歐人相鄰的求爾人。
屠答雖然辭去了徵西部的統領,但他在羅卑一族中仍然具有相當的影響力,他對哈先的全力支持使得原本就在軍方建立了一定威信的哈先順理成章的接任了徵西部統領,而貝桑順利的接任了護衛軍大統領之後立即對護衛軍進行全面動員,已經壓縮至三十萬人的護衛軍在最短時間內就集結起來,除了駐紮在漠北河谷地區的十萬護衛軍仍然駐紮在原地準備應對安歐人的挑釁外,其餘二十萬護衛軍也都分成兩部進駐了與赤狄人交界的邊境地區,構築成一個互爲犄角的防守態勢,而東征軍剩餘的二十萬殘部也在哈先的率領下在巴羅納近郊重新進行了整編,與此同時十多萬的西疆遊騎兵在巴音卓的率領下形成一個攻擊羣駐紮在靠近南面印德安和漢森同盟的三角地帶,擺出一副隨時可以向西挺進的架勢,向赤狄人施加壓力。
徵西部和徵南部領地內現在也在呼合臺的指揮下進行全面動員,準備臨時再組織十五萬兵力,這已經是羅卑一族眼下能夠集中起來的最大力量了,曾經風光一時的羅卑在歷經了多次戰亂和失敗之後無論是軍力還是士氣都已經跌落到了一個谷底,幾乎所有人甚至包括羅卑內部許多人都或多或少的擔心羅卑一族能否熬過這一難關,不少羅卑貴族更是暗中打定主意如果情況不妙便拔腿先溜。
爲了鼓舞士氣,瓦特向一干貴族們通報了與西疆達成諒解備忘錄,並按照西疆的要求將這份諒解備忘錄在相當程度上向中下層貴族進行通報,讓這份備忘錄的公開性來保證它的有效性、嚴肅性和穩定性,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延長這份備忘錄的生命力,如果背叛這份備忘錄,無疑是對這份備忘錄簽署者和承認者的蔑視,這足以讓一些將來企圖推翻這份備忘錄的反對者三思而後行。
備忘錄以條約形式確定了羅卑和西疆的戰略盟友關係,西疆將通過包括武力在內的各種手段幫助羅卑維護穩定的現行政權體制。遠期規劃中將在三年內向羅卑一族提供五千萬帝國金幣政府貸款幫助羅卑完善諸如道路、水利和城市建設等基礎設施建設,幫助建立較爲完善的地區民族支柱經濟,西疆將以政府擔保形式鼓勵西疆商人進入羅卑一族領地進行經濟投資發展工商業,同時西疆將以捐資名義在巴羅納建立一所綜合性學院,幫助東騰格里草原諸族培訓地方行政官員和促進唐河文化藝術在騰格里草原的傳播。
而近期任務則通過秘密條款註明,西疆將立即向羅卑提供一千萬帝國金幣的財政支援,同時派出軍隊幫助羅卑維護領地主權,西疆還承諾通過各種手段向赤狄人和安歐人施加壓力迫使對方排除用武力手段解決爭端的可能性。
作爲回報,羅卑一族將在不改變現行政權體制的情況下接受西疆派出的政務督導官,指導羅卑領地建立起適合本民族的管理體制,尤其是在內政體制和財政體制上效仿西疆進行改革。最關鍵的核心是在軍事上,雙方建立聯勤機制,羅卑軍事力量將進行全面改革,建立常備軍和預備役體制,逐步廢除全民動員制度,而羅卑常備軍和預備役將接受西疆軍務署的領導和指導,在這一點上雙方爭議較大,但在西疆的堅持下,最後雙方就領導和指導這兩個詞的含義上達成了妥協,即在訓練上羅卑騎兵在保持其自有特點和優勢情況下接受西疆軍務署指導改造,其裝備的更新換代將由西疆保證,而在戰時體制情況下,西疆在羅卑一族核心利益未受到直接威脅的情況下有權直接調配羅卑族所有武裝力量,但須得確保羅卑一族根本利益不受損害。而羅卑一族如果在遭遇外來侵略時,西疆亦將以其所有力量確保羅卑安全。
在其他條款上雙方都沒有太大的分歧,畢竟西疆近十年來取得的巨大經濟成就足以讓任何人驚歎,如果能效仿西疆模式,趕上西疆經濟發展這趟快車,自然是羅卑一族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在軍事力量的控制權上雙方爭議很大,尤其是西疆提出的全面接管羅卑武裝力量的要求更是讓屠答和貝桑二人無法接受,連哈先也覺得西疆的要求過高,最終在經歷了無數舌劍脣槍的交鋒後,雙方勉強同意接受一個妥協性的意見,即建立聯勤機制,羅卑武裝力量在非戰時擁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權,但一旦西疆認爲處於戰爭狀態時,羅卑武裝力量的指揮權便轉到西疆軍務署手中,而戰時狀態指西疆本土和羅卑本土利益遭遇侵害時,這其中不包括與西疆結盟的盟友遭遇侵犯一類的情形。
這也是羅卑和西疆簽訂的第一份綱領性協議,也爲羅卑逐漸納入西疆體系軌道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基礎,其後雖然羅卑和西疆之間的關係仍然會因爲這樣和那樣利益衝突發生矛盾,但雙方的關係始終被限制在這個協議框架之內,直到最終雙方建立新型關係。
負手站在大帳外,遠處人喊馬嘶的喧鬧聲讓老者有些煩躁,但老者知道自己心情並不是因爲這些因素,微微嘆了一口氣,許多事情實在出乎意料,唐河人的心思讓人簡直無法理解他們的態度怎麼會變得如此之快,簡直比六月裡的草原天氣還難以預料。
身後一名英氣勃勃的青年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但在老者面前他不敢放肆。父親執掌一族大權數十年,其間多少風風雨雨,能夠把一族帶到現在這種地步,他雖然狂妄,但也要承認自己沒有那份能力,但是隨着父親年齡的一歲歲增大,自己一步步成長起來,父親卻始終把自己還當成小孩子,而自己也覺得父親往日的雄心膽魄似乎也隨着歲月的流逝而逐漸消退,總是這樣瞻前顧後的斟酌等待,前怕狼後怕虎,這還是往日自己那位叱吒風雲的父親麼?
一陣沉着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從側後方傳來,青年有些不豫的斜睨了匆匆前來對方一眼,對方像是感受到了青年的敵意,腳步一下子慢了下來,來者是一個比青年稍長一些的男子,一頭長髮被束成一個漂亮的馬尾巴,一身略顯陳舊的牛皮輕甲,腳下的馬靴貼地行走顯得十分有力,雖然不若青年那般濃眉俊目風度翩翩,但與青年相比舉手投足間少了幾分浮躁多了一絲沉穩。
“霍查來了?情況怎麼樣?”沒有理睬青年的不滿,轉過身來的老者臉上仍然留着沉思的餘味。
“回首領,李無鋒的使者態度十分強硬,他要求我們立即中止軍事動員,通過談判解決問題,不得以武力或者武力威脅來解決問題。”
男子話音未落,一旁的青年已經一下子暴跳起來:“中止軍事動員?!嗬,好威風,好口氣!他以爲他是誰,別說他只是一個使者,就算是李無鋒親自來他也沒有這個資格要求我們安歐人這樣做!他還真以爲他是騰格里之王了麼?父親,沒有必要再考慮什麼了,正好拿這個不知死活的使者人頭來爲咱們的軍隊祭旗,這比牛羊牲畜更好!”
“住口!沒有教養的東西!難道我沒有教過你怎樣尊重人麼?”一聲怒斥制止了還欲再說的青年,老者臉上露出少有的怒色,“我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麼?”
一臉激憤的青年雖然極度不滿,但看見自己父親真的怒了,還是膽怯的低下頭避開自己父親的目光,不敢再在這個時候激怒對方。
恨恨的從這個有些莽撞的兒子身上收回目光,老者才又把心思放在剛來到的男子身上,“霍查,你繼續說。”
“呃,現在我們的斥候已經發現了求爾人正在進行軍事動員,根據情報顯示,求爾人是根據西疆軍務署下達的緊急動員令徵召所有適齡戰鬥人員,現在已經徵召了超過三萬人,估計最終數量會達到五萬人左右。”被喚作霍查的男子低垂下頭避開旁邊那雙嫉妒的眼睛,他不想出現這種情況,但往往事與願違,幾乎每一次自己的出現總會招來對方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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