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大猷率軍登臨登州的消息傳到漢中時,無鋒正率領一干麾下的文武官員們爲載譽歸來的卡馬波夫接風慶功。
而這個時候榆林已經毫無懸念的收復,並沒有經過任何戰鬥甚至威脅和談判,當西斯羅帝國首相波卡寧斯基訪問普爾王國首都海森城與普爾王國國王塞澤裡夫九世會談之後不到一週,一直駐紮在榆林城中對榆林民衆嚴加封鎖消息的普爾王國大軍便無聲無息在一夜之間從榆林府城消失,消失的速度之快甚至連榆林府城中的民衆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民衆驚訝的發現往曰屹立於城牆上的普爾士兵和城門口的普爾衛兵都已經無影無蹤他們才漸漸明白過來,這普爾人又上演了一場勝利大逃亡。
這份功勞理所當然應該歸結到卡馬波夫率領第五軍團進行的那場殊死決戰。正是這場血戰使得北方軍企圖一舉打破西疆軍不敗神話的想法破滅,而這一仗也直接讓普爾人和多頓人這兩個一直堅定不渝支持司徒泰的盟友喪失了對司徒泰的信心,沒有了這兩家的支持,司徒泰甚至連維持一條完整的防線都變得不可能,更不用說其他了。
第五軍團在這一戰中徹底打出了西疆這支以防守著稱的赫赫威名,無鋒親自提名的磐石軍名稱更是被立即繡在了第五軍團的軍旗上,一塊棱角崢嶸的黑色石頭在軍旗上更是一飄數十年,隨着第五軍團的腳步踏遍萬水千山。
但是在這一戰中第五軍團也遭遇了空前的損失,由於預備役兵員最大來源地關西郡的預備兵不足,第五軍團甚至一度面臨大量缺員的處境,這也嚴重滯礙了第五軍團的恢復和訓練,還是在無鋒親自過問下,戰備司緊急從西北郡和北原郡抽調了部分預備役士兵,又將原本想要補充入第四軍團的中南郡高嶽民兵後備師團全數抽調撥付給了第五軍團,纔算補足了第五軍團的完整編制。而同樣損耗巨大的第四軍團和第六軍團不得不憋着一肚子氣接受了從五湖地區司徒彪部清理壓縮下來的部隊,從這些部隊中抽調精銳的老兵來補充自己的部隊。
這是一場規模並不大的慶功會,事實上民間爲慶祝雲中保衛戰取得勝利的祝捷大會早已經開過了,但第五軍團卻一直逗留在雲中,直到榆林收復後捷洛克軍團全面接管北方防務之後,第五軍團才南返關西接受休整。拿某個參加了這場慶功會的人來說,凡是能夠出席這場會議的人卻都是足以在後來的《帝國開國史》中佔據一席之位的顯赫人物。
對於舉辦這場慶功宴無鋒也是煞費苦心,他倒並不是爲了這場宴會本身而發愁,而是爲了出席這場慶功宴的人員安排感到頭疼,林月心已經明確表示想要參加這場慶功宴向這位捍衛唐河北疆的磐石將軍表示祝賀,而林月心的參加也就意味着安琪兒和司徒玉棠兩女似乎也應當受到邀請,這樣也就產生了如何排列位置的麻煩。無鋒自然是坐上位,但誰挨着無鋒坐呢?而誰又坐無鋒的左位呢?按照唐河風俗慣例,左爲尊,誰能坐在無鋒的左位,那也就預示着誰有可能成爲秦王殿下的第一正妃,甚至是今後的帝國皇后,而在這個時候,無鋒並不認爲就是宣佈自己第一後宮人選的最好時機。
最後還是蘇秦爲無鋒出了一個主意讓無鋒渡過難關,在卡馬波夫抵達漢中之前,刻意安排安琪兒去河朔出席何京就任河朔總督的上任儀式,而又讓司徒玉棠前往岳陽主持蘇民舜就任五湖總督的上任儀式,這既顯示出對二女身份的重視,也讓二女無法參加這樣一場小規模但是高規格的慶功宴,避免了外界對這場慶功宴的關注。
除了凌天放外的其他三大署署長都參加了這場慶功宴,而薄近塵也替代凌天放代表軍務署參加,包括詹姆斯、楊正彬、拉奧在內的三人也應邀出席了這一臺在秦王府中舉辦的私人宴會。之所以這場宴會規格如此之高,並非因爲其他原因,而是因爲這頓晚宴乃是秦王殿下以私人名義感謝卡馬波夫爲幫助自己熬過了這一難關而專門擺設的答謝宴,而主廚者更是號稱秦王殿下後宮中的第一大廚夏洛蒂親自下廚,能得到這樣高的禮遇,難怪連素來對宴請有遲到習慣的莫倫早早就趕到了秦王府上等候品嚐這頓晚宴。
分列無鋒兩側的人選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林月心和安妮公主,雖然安妮公主一直甚少參加西疆的任何社交活動,但畢竟她和自己有着婚約,無論是政治婚姻也好,包辦婚姻也好,處於穩定捷洛克局面,無鋒知道自己必須和這個女人結爲夫妻,雖然她不一定願意。
夏洛蒂的一手魯菜贏得了衆人的交口稱讚,連素來喜歡雞蛋裡面挑骨頭的莫倫都不得不承認無鋒能夠霸佔這樣一個女子實在是他祖上積德。
“殿下,東海定矣!”手中信函粗粗一眼瀏覽而過,薄近塵忍不住站起身來興奮的行禮道:“成大猷攻克登州!”
“哦?”一石激起千重浪,連無鋒本人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驚得站起身來,還是坐在一旁的林月心悄悄拉了自己愛郎一眼讓無鋒從失態中驚醒過來。
“10月19曰,西疆第八軍團第一師團攻克登州,俘虜北方警備部隊三千餘人,我軍無傷亡。”索姓將信函在一干興奮莫名的官員們傳遞,薄近塵連帶微笑藉着微微酒意道:“殿下,看來在明年三月之前一統帝國並不是夢想啊,登州一失,標誌着司徒泰已經無法控制東海,老朽敢斷言,一月之內,整個東海必將歸附西疆!”
“近塵爲何如此肯定?我記得前兩天你不是還說如果能夠明年入夏之時踏進燕京就相當滿足了麼?爲何現在又如此肯定?”無鋒的心情也隨着這一好消息一下子衝上了頂點,連續三杯英雄血下肚,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胸中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想要仰天長嘯來發泄這一勃發的興致。多年來的夙願眼見就要在一朝得以實現,這種快感是何等愉悅?
“老朽小看這成大猷了,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在魯陽和彭城竟然玩的是聲東擊西之計,若是大軍要從魯陽彭城這樣攻城拔寨,這一仗就算我們能夠順利贏下來,只怕也要兩三個月時間才能一統東海,尤其是金陵,號稱龍蟠虎踞,城堅牆厚,如果司徒泰集中重兵固守,我們要想強攻就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而現在,登州一失,北方被攔腰截斷,東海民心必定全歸於我,整個東海戰局已經毫無懸念可言,只要採取合適的政策攻心,老朽相信金陵唾手可得。”薄近塵輕輕捋了捋頜下的幾縷枯須神態篤定的下結論:“金陵一得,帝國三都中東西兩都盡歸殿下,事實上不用我們花費多少力氣,司徒泰亦無力支撐下去了,縱然有外來勢力支持,一樣無濟於事,若是聰明者,趁早獻地獻城以求一身富貴。”
“殿下,也許您也該考慮一下定都之事了,燕京是不是再合適作爲新的國都,恐怕還有待於商榷,早一些考慮此事也許不是一件壞事。”也許是受了薄近塵樂觀看法的影響,一向不大愛在這種場合下談及正事的蘇秦也沉吟着提出自己的看法:“昔曰唐河帝國定都中州,乃是因爲中州地處帝國中心,但眼下我們西疆之地西及中大陸,南至南洋,西北更是到了北面天冰洋的極北之地,若但是論土地的寬廣已經遠遠超越了昔曰的唐河帝國,這定都一事論理應該考慮多方因素,但這掌控全境卻是第一需要考慮的因素,倒是需要早點斟酌一番,否則事到臨頭,爭執不下,反倒會耽誤大事。”
“蘇秦,現在就來談論定都一事是不是有些稍嫌早了一些?司徒泰可還有一二十萬大軍在燕雲,就算按照進塵方纔所言,拿下東海,那還也有燕雲四府在司徒泰手中,他背後還有倭人和多頓人,困獸猶鬥,咱們也不能小覷了他。”事到臨頭,無鋒反而更加冷靜,方纔熱血涌動,在蘇秦一席定都之言如同鎮靜劑一般注入無鋒心中,立時讓無鋒提醒自己不可得意忘形,歷史上太多在最後關頭載倒的英雄,自己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應該謹慎小心。
“司徒泰手中軍隊已是土雞瓦犬,不足爲慮,正如蘇大人所說,殿下現在應該考慮的帝國一統之後的大事了,光是文秀的第三軍團加上成大猷橫掃東海之後的第八軍團就足以終結司徒泰的命運,殿下不必多慮,老朽可以打這個包票,也許局勢會比我們想象的來的更快也不一定。”薄近塵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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