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狡謀已然得逞,無鋒心中暗喜,已經很久沒有在女孩子身上動這些心思了,這讓無鋒似乎又回到了往昔在帝都的風liu快活日子,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讓無鋒心醉神迷,柔軟豐腴的身軀貼在自己身畔,讓無鋒那顆不安分的心更是蠢蠢欲動,欺霜壓雪的粉頸修長優美,黛發如雲,隨意挽上的一個髻都顯得那麼高雅文靜,微微顫動的身體暴露出少女內心緊張的一面。
靜謐的花園夜色顯得格外悽美,兩人默默的並行在這石板小徑上,誰也不想破壞這難得的默契,從身邊這個男人身軀散發出的陣陣熱流燒灼得少女全身發軟,這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讓少女心驚肉跳得的夜晚,若不是外人的打岔,只怕自己也早就淪入身邊這個男人的魔掌了。不過今晚的情形也有些不同,身畔這個男子似乎有一種疲憊不堪的感覺,只是在和自己走到一起心情纔好上一些,也許是過分繁重的事務讓他有些心力憔悴了吧。
無鋒此時卻沒有想那麼多,難得這一刻的寧靜,他只想和身畔的女孩靜靜的享受這短暫的溫馨,少女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無鋒腦海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懵懵懂懂間已是繞着花園轉了大半圈。
“公子,我們坐一會兒吧。”始終對無鋒攬住自己的腰際有些不習慣,尤其是在身後還有幾名近衛,夏洛蒂選擇一處較爲偏僻的石凳,悄聲建議道。
“好吧。”無鋒還沒有從沉迷中回覆過來,這種似醉非醉的狀態讓他感覺異常舒服,朦朦朧朧間那心中的柔情也像壓在石板下的種子得到了灌溉和陽光一般悄然爬上了心間。
二人默默坐下,無鋒卻不想讓玉人離開自己,那只有力的大手倒是疆少女的腰肢攬得更緊,少女弄巧成拙,卻又不好明着拂逆對方意思,只得硬着腰緊挨着對方,無鋒倒是沒有其他異動,能夠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發現對方並無得寸進尺的企圖後,夏洛蒂的心才悄悄放了下來,她並非對身畔的男子沒有好感,但卻對無鋒的放肆行徑瞭解甚多,若是在這露天曠野有那輕薄舉動,豈不羞煞人,眼見無鋒並無異動,少女身子也久慢慢軟了下來,聽憑對方緊緊摟住自己,默默的注視着遠處,享受這淡淡的芬芳。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鋒才幽幽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日日能有這等時光,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少女心中又羞又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雙頰滾燙,猶豫半晌才如同蚊語般道:“公子若是喜歡,洛蒂每日都願意陪您散步,只是姐姐們會有意見的。”
夏洛蒂其實知道像花玉眉和管瑩瑩等女並不反對自己和身畔男子交好,甚至還多次有意促成,只是夏洛蒂雖然是貧苦人家出身,倒也頗爲潔身自尊,在帝都時和無鋒行跡頗爲親密,反而到了西北卻因無鋒公務繁忙,無暇顧及,生分了不少,夏洛蒂心中雖然蕭索,但表面卻更加孤傲,雖然花、管幾女幾次湊成,但皆因夏洛蒂自己覺得無鋒並無那層意思,所以盡皆婉拒不納,衆女幾次作伐未成,久而久之,也就懶了心,再也無人提及此事。
無鋒心中一陣感動,索性一把將少女攬入懷中,幽香撲鼻,軟玉在懷,哪問天外何事。
畢嘯昂然站立在巴陵城頭,極目四望,雖然遠隔三十里地,但畢嘯似乎能夠感受到那萬頃碧波帶來的天光水影,說實話,畢嘯更想留在那鰱魚嘴,洞庭湖那浩淼無匹的氣勢讓他着迷,馬其汗本土河流雖多,但湖泊卻沒有幾個像樣的,而越京行省雖然湖泊不少,但卻無一能與洞庭湖這等煙波千里的大湖相提並論。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鑑瓊田三萬頃,着我扁舟一葉,素月分輝,明月共影,表裡俱澄澈。悠然心會,妙處難於君說。應念嶺表經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短髮蕭疏襟袖冷,穩泛滄溟空闊。盡吸西江,細斟北斗,萬象爲賓客。扣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
一闕唱罷,頓感心曠神怡,畢嘯滿心鬱郁之氣暢然全發,忽聞身後傳來一陣清朗的話語:“好一曲念奴嬌,世子果然英豪,這一曲過洞庭世子能唱得如此抑揚頓挫,也不枉那張孝祥一番心血了。”
熟悉的聲音讓畢嘯爲之大喜,連忙轉身,清瘦的身影,一身儒衫,不是他是誰來?
自從接到上司牙寧將軍的急報傳書後,畢嘯便不敢輕易再向北推進,再往北,縱橫的河道和星羅棋佈的湖泊一個連着一個,自己的騎兵部隊行動已然受到了相當大的限制,而對方的水軍艦隊卻依然沒有蹤影,有線報稱在漢江上發現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艦隊,但究竟是不是從洞庭湖撤離的巴陵水軍艦隊卻無法斷言。後勤補給問題也逐漸顯現出來,越拖越長的補給線已然顯現出困難,而佔領區內日漸增多的偷襲小股駐軍現象也四處蔓延,這讓畢嘯大爲頭疼。
最讓畢嘯擔心的還是那行蹤不明的水軍艦隊,二十餘艘艦船足以容納幾千士兵,在湖沿岸任何一處登陸發起攻擊都將是致命的,但讓湖沿岸駐紮的軍隊長期保持高度警戒,誰也吃不消。可是自己一方水軍力量的薄弱讓畢嘯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唯有采取加強監控,堅壁清野,迫使湖沿岸的士民不得向來歷不明的人提供物資,但洞庭湖沿岸方圓千里,如何能控制得住,這等方法究竟能起多大作用,畢嘯心中一樣沒有絲毫底。
臨行前自己父親再三告誡自己必須遵守先前定好的準則,不得濫捕濫殺,不得就地補給,不得稍殺擄掠,違令者無論官居何職,一律殺無赦。可是眼下如果一味放縱,只怕那些和唐河軍隊勾結的士民只會越來越多,不採取必要的強硬手段,只怕局勢會越來越難以控制,可是才用強硬手段卻並非那麼好控制,一旦過火,勢必會影響到父親和老師定下的策略,畢嘯真的覺得有點進退兩難。
可眼下,老師終於到了,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畢嘯對自己老師有着極大的信心。
“世子,方纔我見你似有鬱悶之意,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之事?”手中摺扇漫點,清瘦文士一搖三晃,卻是顯得再輕鬆不過。
“老師您來了久好了,請您還是叫我阿嘯好了,您叫我世子,我總覺得不習慣。”畢嘯雖然狂妄,但在此人面前卻是必恭必敬,不敢露出絲毫不尊之意。
“阿嘯,我看你們這邊進展十分順利啊,甚至比牙寧將軍那邊也不遑多讓啊。”清瘦文士微微點頭,隨口說道。
“老師,我正爲此事煩惱。眼下敵人水軍艦隊仍是不見蹤影,我懷疑他們還在洞庭湖中躲藏,等待時機給我們來一次致命一擊,可是我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他們,湖沿岸我已經命令部隊加強戒備,並嚴令士民不得擅自與湖中船隻接觸但湖岸太長太寬,我們是在管不過來啊。”畢嘯在自己老師面前絲毫不掩飾困擾自己的問題。
“哦?可是這湖沿岸的士民支持湖中帝國軍隊?”清瘦文士雙眉一揚,目中冷意畢現,“難道我吩咐你們的法子沒有實施下去?”
“老師,我們已經佈置下去,但時間尚短,我們推進速度太快,一時間還難以見到成效。”畢嘯連忙解釋道,“這洞庭湖委實太大了,繞湖一圈,只怕要三四天方能走完,我軍剛進巴陵城,許多工作尚未來得及全面鋪開。”
“這本是當務之急,其他事情皆可放一放。”清瘦文士有些不豫。
“老師,我已經佈置下去了,隨軍而來的那些探子也都放了下去,估計再有兩天久可以取得效果。”畢嘯趕緊回答道。
“唔,阿嘯,先從湖岸之地開始,對那些已經逃亡的地主之地可以馬上登記造冊,人數不夠可以先從下邊願意與我們合作的人開始,不妨多許些甜頭,這五湖之地大半被司徒皇朝那些開國元勳和功臣世家所霸佔,其他有田之人大多屬於一些通過經營或者工商發家者所購之地,對這部分人可以拉攏分化,示之以威,輔之以利,不怕他們不從。至於無地農民奪取那些逃亡地主之田,此時可以予以承認,但尚未有主之田,則須全部收回,用以獎勵那些願意爲我們效力之人,無論他是什麼人。”清瘦文士斟酌着道,“另外不妨四處張貼文告,稱司徒王朝已然崩潰,這裡已經屬於馬其汗的領土,但這裡將不按照馬其汗國制實施直接管理,我們支持一個由當地名流士紳組成的地方政府實施自治。”
想了一想,畢嘯臉上露出遲疑之色,“老師,我想這恐怕不容易吧?我們所經之地,佃農佔地的頗多,士紳中貴族大多逃亡,而庶族則觀望者居多,且難以起到主導作用,樑者對我們都是不太友善,雖然迫於形勢不敢有敵意行爲,但要想得到他們的支持,只怕也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