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主許以承諾,在下相信公主定會信守諾言!”葉宇也不想此事就此僵持下去,既然已經達到了應有目的,他也就順釋放了完顏長樂。?
他可不認爲這完顏長樂會放過自己,但既然當衆許下承諾,至少暫時是不會刁難於他。
承諾這種東西,有些人是一諾千金至死不悔,但有的人卻是不能輕而信之,就比如眼前這個金國公主完顏長樂。
所以方纔言語之中的小伎倆,豈能瞞得了精於措辭的葉宇!
脫離危險的完顏長樂,迴轉身子狠狠地瞪了葉宇一眼:“別讓本宮再碰到你!”
“但願永不再見!”
葉宇抱拳向完顏長樂拱了拱手,態度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恭敬,因爲這種不卑不亢的氣質已經源於骨髓。他葉宇乃是堂堂大宋吏部尚書,就是見到皇帝都無需下跪,又豈能向這位公主卑躬屈膝?
不過葉宇越是如此,就更是讓完顏長樂氣得銀牙緊咬。此刻她很想命令柳千帆殺了葉宇,但是她方纔說過的話卻又不能食言。
“你!……”
“長樂,發生了何事?”就在完顏長樂爲此而抑鬱氣結之際,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她的耳中。
葉宇擡頭循聲望去,卻見說話之人是個年輕的男子,仔細辨認之下才認出此人正是鄧王完顏允中。當初在臨安的宋金對決上,他與這個完顏允中倒是有着一面之緣。
簇擁在旁的除了全真教衆位道士,還有四名增人,葉宇心說這是鬧的哪一齣,難道這全真教的道士也兼職當僧人了?
這些僧道的衆人之中,葉宇只認識丘處機一人,所以爲了不讓丘處機失言道出自己身份,於是便搶先道:“丘真人,於葉有禮了!”
真實姓名是不能說的,而當年浙東之行的化名葉承天,如今也已然成爲他葉宇的表字,所以這兩個名字是都已經被衆人所熟知。
索性將名字顛倒過來,葉宇成了於葉!
葉宇這一番言行,讓本就疑惑的丘處機霍然明白了過來,於是就接過話茬:“哦?原來是於善人,貧道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道家與佛家稱呼俗世香客有所差異,佛家稱呼俗家人爲施主,道家稱呼俗家人一般也是施主,但若是再進一步就是善人。
此刻丘處機順勢稱呼葉宇爲善人,這顯然是種異於一般人的尊稱。
“於善人此時在我終南持劍行兇,又染了一身鮮血,這究竟是爲何?”丘處機見葉宇手持寶劍,身上染滿鮮血帶有傷勢,於是便沉聲追問道。
丘處機面色陰沉語氣不善,這看似是在當衆質問葉宇,其實也是故意提供機會,讓葉宇詳述其中緣由經過,因爲丘處機相信葉宇不會在終南山造次。
“這要……”
“哼!他不過是個持劍行兇的淫賊,四哥,這個人你可要替好好教訓此人!”葉宇正要回答丘處機的問題,卻被一旁的完顏長樂搶了先。
而完顏長樂跑到了完顏允中的近前,衝着葉宇冷冷一眼,心說本宮是親口承諾了不追究此事,但是可沒說別人不能殺你!
看着對面那狡黠得意的完顏長樂,葉宇無奈地撇了撇嘴,暗想以後寧願得罪皇帝都不能得罪女人,這女人記恨起來還真是防不勝防。
不過所幸的是,完顏允中並沒有聽取皇妹的意見,而是低聲呵斥道:“長樂,你太沒規矩了,佛道論會剛開始,你就沒了蹤影!”
“四哥,這終南山的美景頗多,小妹能出遊一回不容易,故而豈能錯過?再說了他們在大堂裡說着玄乎苦澀的經文,小妹也聽不明白呀!”
隨後向完顏允中做了個鬼臉,便轉移話題道:“四哥,此人……”
“好了,此事既然發生在終南山,自然由全真教親自處理,身爲客人勿要喧賓奪主纔是!”完顏允中直接打斷了完顏長樂的話,因爲他看得出眼前此人與全真教頗有淵源。
“可是……算了!”完顏長樂很想告訴自己的四哥,自己被這個滿臉血漬的乞丐輕薄了,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女子總有矜持含羞的一面,縱使遊牧民族立國的金國女子較爲豪爽,但也不好意思說出這樣難爲情的話來。
況且她方纔已經向葉宇承諾過,關於這件事情永不追究,若是此刻再糾纏不休,倒是顯得她出爾反爾不守信諾了!
“丘真人,這其中的原因,應當問一問貴教的好弟子,將於某引入絕境山谷被羣狼餐食,請問這是貴教的待客知道麼?”
葉宇此言一出,使得衆人不竟爲之愕然,原來那一身血漬不是人血,而是羣狼之狼血所染紅。
“於善人此言屬實!?”這裡面要說震驚之人,當屬丘處機無疑了。他可以說是這些人當中,目前唯一知悉葉宇身份的人。
丘處機心裡很清楚,眼前的葉宇不僅是師尊所收的俗家弟子,更是大宋傳教佈道的重要支柱。當年王重陽在世之時,就曾多次與他說過,道家之興,得乎一人,而這個人就是葉宇!
所以當他聽了葉宇的這一番歷險後,心中的驚詫與憤怒是難以估量的。
終南山能有羣狼出出沒,那就定是惡狼谷無疑了,而在惡狼谷能夠平安走出,這本身就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情。
方纔衆人在大堂之內辯論佛道,正在激烈爭鋒之際,一名小道士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說是在山腰之處有人一身血衣持劍強行登山。
這個小道士進來的可謂十分的及時,因爲經過幾番辯論之後,全真七子已經是節節敗退苦於支撐。
而就在他們以爲可以藉此機會得以緩和之際,卻從小道士的口中得知這番異事,於是丘處機才領着堂內其餘六子走出重陽宮看個究竟。
這一下全真七子全部離開重陽宮,完顏允中與空寂禪師也不好意思視而不見,因此也就與全真七子一同下了山!
可以說葉宇的無端闖山,讓全真七子在佛道之論上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但葉宇方纔所說的話,也讓丘處機等人面色一沉,因爲這可是有辱全真教名譽的事情。
而且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就更是個十分敏感的話題。也正是顧慮到這一點,丘處機才鄭重地向葉宇證實此事!
“屬不屬實,丘真人可以問一問他!”葉宇說着便伸手一指心慌不安地王復,隨後帶着冷冷的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