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宇對醫學不精通,更對煉製丹藥一無所知。但是後世身爲軍人的他,對如何提煉罌粟花還是有一些瞭解。
因此在幾番提煉失敗之後,終於提煉出了雛形的鴉片。
對於這種東西他是謹小慎微,他沒有想過用這種東西去牟取暴利,而是想此事之後將這些東西銷燬。
將鴉片融入迷迭香中,葉宇也是酌情酌量的添加,因爲他不想用這種東西去致人死地。
陸錚雖然與他怨恨很深,其父又要致他於死地,但是自己如今畢竟還好好地活着。所以他只想以此懲戒陸錚,並沒有想過要取走陸錚的性命。
在葉宇看來,即便將陸坤治了罪,朝廷中有沒有人替其開脫尚在其次,但陸坤所貪贓的民脂民膏勢必會按律充公。
但是這所謂的充公,又有多少能夠真正進入國庫?貪贓之事古已有之屢禁不絕,即便是大宋gao薪養廉的政策下,誰也不會嫌棄錢多了燙手!
因此陸坤的萬貫家資,最後能入庫的不過是三分之一罷了!可就是這僅僅地三分之一,又有多少用於民間疾苦?大多是高官吃喝,以至於最後消耗殆盡!
這裡面的門道,葉宇雖然未在官場待過,但是這種事情,在後世又何其多見?
與其這種層層撥皮,以至最後一塊銅板都不剩,倒不如他將這陸坤的萬貫家資騙到手中,由他在合適的時機歸還清流縣的百姓,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便是如此。
即便此舉有些爲人所不齒,但是葉宇卻不是那般迂腐之輩。
“少爺,那東西真的不會置人於死地?”一旁的秋蘭紅着臉,悄聲向葉宇問道。
郭嘯天側臉看了秋蘭一眼,沉聲道:“你方纔不是說那小子該死麼,爲何這個時候倒在意起來了?”
“害人畢竟不好……我是擔心少爺,會因此事……”
天生善良的秋蘭,這個時候還能替葉宇考慮,這讓葉宇心中頗爲感動,於是安慰道:“無須擔心,我既然下了藥,就早已把握了分寸,不過得委屈他不少時日……”
葉宇說着將頭轉向黎大隱,隨即笑道:“黎大哥,你可以讓秦越回去了,接下來,就該我們出場了!陰曹地府可願與小弟同去?”
“陰曹地府?哈哈哈!你小子刀山火海都渾然不懼,黎某又豈能不與你陰曹地府一行?”
黎大隱一聽葉宇說起陰曹地府,竟不覺的大笑起來。這讓一旁的秋蘭疑惑不已,心道這陰曹地府只有死了的人才會進去,爲何……
想到這裡秋蘭歪着腦袋疑惑道:“少爺,這陰曹地府……”
“不到陰曹地府,又如何尋找那陸坤的罪證,又如何在陽間定他的罪?”
……
縣衙後堂的大廳裡,陸坤正一臉愁的來回踱着步,現在已經過了坐衙時間,但是陸坤仍舊沒有回家的打算。
他一想到家中的兒子,心中卻是萬般的焦慮。這都已經過去了十日,不僅請了全縣的大夫御醫診治,就是來安府的大夫他也請了個遍。
但最後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失望透頂,除了開一些安神大補的藥物,卻無一人可以制止毒癮對他兒子的折磨。
“老爺……”這時王氏從前衙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是不是錚兒他……”
陸坤見妻子如此慌張,心道不會是兒子又開始鬧騰了吧。這些時日儘管將陸錚鎖在房中,但是連日來的鬧騰也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焦慮不堪。
王氏疾步來到近前方纔止住身子,氣喘吁吁道:“不是,是……”
陸坤一聽這話頓時怒了,本來就心情焦慮的他怒喝道:“是不是你給我說清楚!”
王氏被陸坤這一聲怒喝,可是嚇得不輕,隨即唯唯諾諾道:“是聽說近日龍山寺有一個遊僧,對一些奇難雜症很是精研,不如我們去將這個遊僧請來,爲錚兒診治一番,說不定會有效果!”
“哼!遊方術士不過多爲騙術,又豈可當真?”
一聽陸坤這番不屑的話,往事可就不樂意了,一轉身坐在了凳子上,沒好氣地冷哼道:“那老爺就眼睜睜的看着錚兒受折磨?”
“爲夫不是正在請名醫替錚兒治病了嗎?”陸坤見王氏動了怒氣,於是也就放緩了語氣坐下來安慰道。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此事王氏竟不由的凝噎了起來,略帶哭泣之聲道:“還說什麼名醫,老爺你請了這麼多卻無一人可以根除錚兒身上的病根,可見此病並非常理藥物所能治癒,爲何你不試一試這遊僧的本事,或許他真的可以根治錚兒也不一定呢……”
“這……”王氏的一番話,讓陸坤陷入了猶豫的境地。他雖然不信什麼江湖術士的醫術,但是自己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老爺……”
見夫人一副急切地樣子,陸坤輕捻鬍鬚略作沉吟,隨後也就答應了此事,並派衙門的衙役前往龍山寺,請這位遊僧前來診治陸錚的病。
可是讓陸坤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遊僧智遠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先是他派的衙役沒有將其請來,隨後夫人王氏前去,遊僧智遠以研製藥物爲名依舊不肯下山。
不過卻贈予王氏一瓶丹藥,說是可以暫緩陸錚的病情。
對於和尚煉丹已然不是什麼稀奇之事,隨着時代的變遷,如今的佛與道的思想與觀念,已經慢慢有了交融之勢。
因此僧人也不單是坐禪唸佛,而是多了煉製丹藥養生救人的行善之舉,而道士也不單單只是煉丹辟穀養生,而是多了幾份參悟佛理的思想,比如道士常掛在嘴邊的一句:無量壽佛!
王氏拿着瓶中的丹藥如獲至寶,急匆匆的回到家中給兒子服下,其結果果然如智遠遊僧所言,當真可以緩解陸錚的病情,這就更讓王氏相信智遠能夠治癒兒子的病。
陸坤一瞧這丹藥果然管用,頓時心中也是欣喜萬分。可是十分可惜的是,這個智遠就是不肯下山。
他曾經想過派衙役將其抓來,但是一想還是打消了這念頭。佛門乃是清淨之地,若是強行動了干戈影響可是大大的不好。
看來只有自己親自前往了,可是這一刻陸坤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至於哪裡不妥他也說不上來。
但一向謹慎的陸坤這一次前往龍山寺,並沒有帶着隨從僕人,而是帶着縣衙的衙役隨身保護。
陸坤帶着一幫衙役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龍山寺,這龍山寺乃是五代時梁武帝天監年間創建。寺周古木蔥密,黛色參天。
山腰有泉水,終年不斷。吳國縉有“轉梯扳殿月,破竹引山泉”的詩句,描繪這一處絕好風光。清流縣內有這樣一座古剎,不得不說是十分的難得。
來到龍山寺陸坤先是拜謁了主持圓通方丈,隨後在詢問之下才得知遊僧智遠掛單在西禪院,平日裡多是參禪與研究藥理,卻很少與陌生人說話。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來了到西禪院。
“大師,恕本官冒昧,請問這遊僧智遠在何處出家剃度,又是爲何落腳於此?”就在進入西禪院之際,陸坤突然輕聲問道。
圓通方丈是一個胖和尚,渾圓的身子彷如人如其名。但或許也正是生的肥碩,雖是年過半百仍舊是滿面紅光,圓肥的臉上少了許多皺紋。
此時見陸坤有此一問,於是呵呵一笑道:“阿彌陀佛,大人有所不知,這智遠乃是半年前就掛單於此。至於他是何處出家,早年間,老衲化緣途徑鳳翔金光寺,也正是在金光寺,老衲與智遠有過一面之緣……”
陸坤點了點頭心中倒是釋然了許多,隨即向圓通行了一禮便進入了西禪院。待進入進入西禪院,陸坤也未有絲毫請示,便徑直來到禪房推門而入。
待他進入禪房之後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只有香案上的香爐在冒着縷縷香菸。不過這種香菸的味道似乎特別的香,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覺得提神醒腦。
陸坤環顧四周尋覓智遠無果,最後打算去找圓通方丈問明緣由。
可就在他欲要轉身離開之際,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有些迷茫,緊接着洞開的禪門突然自動關閉。生性警惕地陸坤暗道不好,急忙加快步伐準備奪門而出。
陸坤邁着有些不穩的步子,就要衝出禪房之際,從他的左側衝出一人,此人一身灰衣,黑髮遮面手持一把匕首,正凶神惡煞的向他撲來。
陸坤見狀頓時恐懼至極,雖然大喊了一聲卻沒有人迴應。此刻他真的懊悔顧忌什麼佛門之地,而將衙役安置在前院,如今遠水難解近火,真是讓他悔恨不已。
此時灰衣人身手快如閃電,不待陸坤逃脫就已經將其擒獲,隨後二話不說持刀就捅入了陸坤的腹部。
陸坤只覺得劇烈的腹痛讓他不能呼吸,待他低頭看向腹部時,一身青色衣衫早已被鮮血浸溼。
他沒有想到龍山寺之行,竟然成了他的喪命之地。又加上此前就覺得昏沉沉,最見不得血的陸坤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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