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有的驚呼之後,所有人也紛紛舉目望向錢塘江方向。
而當衆人看到那滾滾而來的火焰,直奔城外福王的軍中大營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經驚呼的說不出話來。
誠如方纔孝宗趙有所說那樣,這的確是‘火龍,,而且這條‘火龍,的身子是越來越長,從錢塘江綿延至嘉會門外,已經是蔓延急速的遊動着。
火光赤巖映天起,綿延奔騰葬三軍
城外的大軍營盤,本身就是受到莫名大火燒的是四處逃竄,如今又是排山倒海的‘火龍,襲來,這一次所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奔潰。
如今顧拾的軍營之中,所有人都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火神真的來了,這是上天的預警,他們這麼做就是逆天而行
古人最爲迷信,所以對於這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會歸咎於上天的懲罰
“啊,救命啊,”
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大地上打着滾,因爲此刻他已經滿身是火,儼然成了一個火人,燒焦的腐肉氣味讓人作嘔。
哀嚎聲,馬蹄踐踏聲,火燒撕裂聲,生生夾雜宛若人間煉獄。
“大家快逃吧,這天火是來懲罰我們造反的”
“快逃啊”
謹守大營的守將見衆軍紛紛逃散,於是便斬殺逃兵,叱呵着:“擅自逃離者,當斬”
唰唰唰
說話之間,這名守將已經在馬背上砍殺了幾名逃兵。
“他孃的,兄弟們跟他拼了”
“不錯,寧願當逃兵也不能得罪上天”
火,無源頭而來,又是如此大規模的蔓延,這已經讓衆人信了葉宇說的火神降世
因爲除了火神之外,還有誰有這麼大能耐,讓整個戰場成爲煉獄火海?
故而此刻見上司如此兇殘,他們也紛紛拿起兵刃衝出軍營,爲的就是不受天神懲罰之苦。
火起,一發不可收拾。
熊熊烈火,彌天而燒,整個臨安城外已經是人間火海。
濃濃黑煙,直衝雲霄,轉眼,半個臨安城都被黑煙所籠罩。
濃厚的黑煙嗆鼻噪耳,遮天蔽野而來,薰的顧拾的軍營士兵都是萎靡起來。
軍營慘叫,烈火肆意,凡是烈火所過之處,瞬時焦臭薰鼻。
城樓上葉宇手搭在城垛上,望着城外一片慘象並沒有絲毫的憐憫,而是自言自語道:“陛下,您只看到了冰山之一角……”
“哦?卿家的意思是……”此刻趙有還沒有從震驚之中走出,依舊有些神思稍愣的問道。
就在這時,殿前都指揮使吳曦快步上了城樓,先是向趙有行了君臣之禮,隨後猜想葉宇請示:“大人,錢湖門外馬承虔的九萬大軍已經墮入火海”
“什麼?馬承虔的九萬大軍也是如同此狀?”趙有此刻已經顧不上君王威儀,當即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質問吳曦。
“回稟陛下,的確如此”
嘶
簡簡單單的回答,卻是成了心悸不停跳動的根源
此刻孝宗趙有有種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竟然笑着回到了龍椅上,面向葉宇欣慰道:“朕果然沒有看錯卿家”
“誠賴陛下信任,臣不敢居功”
葉宇說完便回首向吳曦吩咐道:“吳曦,你速速前往錢湖門,統帥一萬禁軍衝殺馬承虔所屬叛軍”
“末將遵令”
待吳曦領命離去之後,葉宇看了看城外已經大亂的顧拾八萬大軍,隨即向趙有請示道:“還請陛下在此觀戰片刻,微臣去去就回”
說完不給衆人追問地機會,葉宇便已經疾步走下了城樓。
來到城樓下,街道上已經有一支軍隊整齊的等待着,見葉宇走下城樓,其中一名年輕的小兵牽着黑色駿馬也迎了上去。
“師尊,城外危險,不如……”
葉宇看着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徒弟權廣武,卻是會心一笑:“大敵當前豈能輕言怕死?就算爲師此次死在了城外,那也是命該如此”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倒是需要好好把握機會,不經歷血與火的錘鍊,你終究是一個繡花枕頭”
“師尊教訓的!是”
葉宇隨後便不再理會權廣武,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這支禁衛軍身上,聲音十分平淡的說:“廢話本官不多說,本官乃是一介文人尚且敢於衝鋒陷陣,爾等身爲軍人就更應當奮勇殺敵。所以但凡有退而懼敵者,連坐九族”
嘶
這條軍令給這些禁軍,帶來了不小的震懾
禁軍,養尊處優慣了,稱之爲公子兵也不爲過,充充樣子、擺擺陣勢還是能唬人的。
但是真要是打起來,跟如今在各州打雜的廂軍沒啥區別。
如果非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應該是盔明甲亮武器精良。
明晃晃、嗆啷啷,倒是十分耀眼。
所以,葉宇可不想因爲這些人的腦滿腸肥,而無辜的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但他也深知,自己必須親自出城打這場仗,因爲這既是時局的無奈,也是他軍中立威的大好時機。
如今的臨安城中能征慣戰的將領幾乎爲零,除了吳曦之外已經沒有能夠委以重任的了。錢湖門由吳曦對付馬承虔的九萬大軍,那麼這裡就只能由他親自出戰。
決定將來戰局計劃的第一步,讓別人去完成他葉宇也不放心
“開城門”
衆軍將事先準備好的溼粗布裹住了鼻耳,任他城外黑煙嗆鼻,也完全不受一點的影響。
一聲高喝,嘉會門的城門大開,葉宇率領一萬禁軍直接衝了出去
而葉宇事先則吩咐守城兵將,待一萬大軍衝出嘉會門之後,將城門緊緊關閉不得打開
烈火無情,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葉宇頂盔摜甲一馬當先,直接衝向了已是混亂的叛軍營中。
“啊”
成片成片的叛兵在火焰中淒厲的嘶吼,在愈發兇猛的烈火中悲慘隕落。
不少騎兵紛紛從馬上掉落下來,血瞳淋漓,絕望的盯着面前的這一切。伴隨着烈火的肆意,城外的叛軍大片大片的被死亡吞噬。
臨安城之外的戰場上,已成一片火海,一地收魂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