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
趙惇面對勢已去,卻是極爲自嘲的笑着,他沒有想自己最後還是栽在了葉宇的手裡。
他不甘心的盯着葉宇,似在發出最後一聲怒吼:“我輸了,但即便如此,我也要讓整個京城爲我陪葬!”
“哼,真是冥頑不靈!”葉宇甚是同情的瞥了趙惇一眼,“盜取了本王的新型火器,竟然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你可真是古今愚蠢第一人!”
“你!……”
趙惇聞聽這句話,瘋癲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爲此刻他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咽喉。
“佈局,尤其是一場騙局,只有先能騙得了自己人,才能成功行騙於他人!”葉宇說着,將目光投向百里風,“百里兄,作爲自己人,你說是不是?”
“甚好……”
百里風輕輕吐了口氣,雖然這一切以敗者而定論,但是此刻他的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服,至少這個結局減輕了他的負罪感。
“甚好,是啊,甚好……”
葉宇頗爲感慨的低聲自語,隨後擺了擺手,黎大隱立刻指揮將士將趙惇與百里風押往刑部大牢。
當初在北伐途中,百里風在他軍帳裡,所回稟的三撥人馬在京城覬覦新型火器。
這其中除了太子趙愷、金國鳳陵客所派暗探,還有就是恭王趙惇的爪牙。
百里風表面上是如實彙報了趙惇的行跡,讓葉宇對他不生任何的戒心,並且安心的將京城部署職權交予他。
而百里風則就在暗中利用手中權力,從孟桐與武青忠那裡獲得新型火器配方以及原料。
趙惇口中的讓整個京城陪葬,無非是在京城的各個京畿重地,以及皇宮的幾個重要建築羣中,暗中埋放了大量的新型火器。
這也是趙惇爲自己尋找的退路,若是宮廷政變發生了突發狀況,他也可以以此作爲最後的談判籌碼。
即便最後不能淪爲談判的籌碼,他也可以像方纔說的那樣,要讓整個皇城爲他殉葬!
可惜他跟百里風都失算了,二人沒有想到竟然連他們也被騙了,而且是騙得十分徹底。
孟桐在軍監處替朝廷製造新型火器是假的,這一點百里風自然十分的清楚,因爲這是葉宇對付太子趙愷的一種手段。
新型火器的威力已經在戰場上得以驗證,它完全可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所以葉宇不可能將這麼重要地武器輕易交給朝廷。
但當時面對朝野上下的非議,以及在川蜀私自練兵的噱頭,已經讓太子·黨無故給葉宇扣上了意圖不軌的帽子。
葉宇爲了讓這種矛盾得以緩解,這才特派孟桐火速回京獻出火器的製造技術。
這是緩兵之計,平日裡試驗引爆的時候自然是用的真手榴彈,但是替朝廷生產的卻是假冒僞劣產品,從而遏制太子趙愷碰撞地野心。
這一招騙過了朝廷與太子趙愷,也騙過了前來潛伏的金國細作,但作爲知情者的百里風,自然不會去觸碰那些假冒僞劣產品。
而是想當然的認爲,京城武青忠所掌控的地下製造作坊,以及川蜀手榴彈製造基地的配方,應該就是最爲真實的配方了。
所以百里風替趙惇竊取了,而且是十分得意地獲得了配方。
由於百里風這種極爲肯定的心態,以及身處京城京畿重地,實驗起來會引起巨大震動等等外在因素,所以就一直沒有機會,去嘗試驗證這手榴彈是否真的威力十足。
這是一個低級性的失誤,也是最不值一提的可笑之處,但事情往往在認爲極不可能的的情況下發生着。
然而這個失誤看似可笑,其實一切也都是有章可循,正如葉宇當初在宣化府大牢裡與鳳陵客說的那樣:一個騙局若要騙到敵人,那就要首先騙到自己人。
然而百里風與趙惇萬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們認爲在掠過孟桐軍監處製造僞劣產品這道煙霧彈之後,接下來的就應該是真實地在~!
所以看似意料之外,其實又在情理之中。
所謂上善伐謀,謀得不是人,而是一種難以揣測的心理罷了!
徹底崩潰地趙惇,癱軟的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徹底栽了,連與之同歸於盡的的機會也沒有給他……
“侗誠,傳本王令,其餘皇城三門禁軍各回本司,若有膽敢抗命不尊似有猶豫者,殺無赦!”
“屬下遵命!”佘侗誠領命之後,卻似有猶豫,“大哥,那大黃該如何處置……”
“怎麼,你做不了主?”
“我……”
佘侗誠看了一眼旁邊押解的黑雲,此刻已經摘下了黑色頭套,露出那一頭的黃髮。
對於大黃這位兄弟的情感,佘侗誠是十分的複雜。
當年他們是清流縣的地痞無賴,大黃是他通城蛇麾下的忠心小弟,甚至還爲他毫不猶豫地擋過刀。
這些年一直以爲大黃已經死了,但是在福州坐牢的時候,卻受到了大黃的秘密邀請,那個時候佘侗誠才知道這個兄弟並沒有死。
當時的他是既興奮又氣憤,興奮是因爲兄弟多年終於再次聚首實在難得,氣憤的是大黃竟然不忘葉宇當年之仇,充當說客勸他反叛葉宇……
如今一切的風波陰謀都得以煙消雲散,佘侗誠反而有了一種無奈與愧疚。
雖然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背叛葉宇,但是卻是利用了大黃的兄弟感情。
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即便是出於立場與正義,也是難免讓人心懷慚愧與無奈。
自古忠義兩難全,此時此刻的佘侗誠算是有了深刻的體會。
大黃怨毒地看着葉宇,隨後慘淡一笑,而在與佘侗誠對視的時候,卻是目光柔和許多:“哥,兄弟不怪你,如今兄弟只求速死!”
“你住口!”
佘侗誠心中糾結萬分,隨後直接向葉宇跪求:“大哥,侗誠懇求……”
“好了,侗誠你多慮了,我將此人交由你處置,其本意並不是試探你,至於他是殺、剮、存、留,一切皆由你做主,明白麼?”
葉宇知道佘侗誠的心中顧慮,如今講話挑明瞭,也算解開了佘侗誠的心結。
“多謝大哥開恩!”
“都好自爲之吧!”
葉宇說完瞥了大黃一眼,隨之無奈的嘆了口氣,便提着佩劍離開了延和殿。江山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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