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戰船在江面上交纏在一起大戰,不時有雙方戰船猛地相撞在一起。
雙方士兵吼叫着跳到對方的船上廝打,雙目血紅,落入水中的雙方士兵也在拼死相搏。
頃刻間,整個江面上一片火海,獵獵燃燒的雙方戰船,在呻吟着緩緩沉入水中。
而吳曦統率的先鋒水師,則表現得越來越瘋狂,炮火、槍箭鋪天蓋地地朝敵軍中飛去,更有甚者仗着自身的分量就直接將敵船撞沉!~
瘋狂地宋軍攜帶無可匹敵的炮火攻勢,已然使得金軍過萬水師漸漸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此刻遠在江北的柳蒙,望着江面上漫天的火光,以及那振聾發聵的轟鳴之聲,他知道這一次完顏拓與納合多耶定然是回不來了。
“報!我軍水師被宋軍團團圍困,還請大帥定奪!”
“可探知宋軍所用的是何等火器?”
“不知!”
“那還不快去偵探!?”
“是!”
望着已經映照半邊天的火光,以及戰船焚燒導致那哀號慘叫聲,順着迴旋的北風傳至很遠。
柳蒙第一次有了猶豫,他在猶豫該不該再派兵前去營救被困的水師。
而就在柳蒙糾結該不該冒險派兵營救完顏拓時,江面上已經沒有了金兵水師的痕跡,因爲短短半個時辰的交戰後,完顏拓與納合多耶萬餘水師全部葬送於江心。
端坐主指揮艦的葉宇看着遠處的硝煙四起,表現的卻是極爲平靜,因爲這種場面遠遠沒有達到後世電視劇裡的那種爆破效果。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全才,更是用不好那理科提純製作高純度炸藥,所以能夠製作半成品的炸藥,以及簡易的紅衣大炮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這種場面在葉宇後世人的眼中看來不算什麼,但是對於當下的所有人都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
否則柳蒙也不會望着自己的外甥與萬餘名將士葬身江心而心存猶豫,因爲對於未知的龐然威懾,就是他柳蒙也是驚懼不已。
陪在葉宇身旁的虞杭坤,右手握着劍柄,單手一指前方振奮道:“陛下,這等新型火器威力竟是如此驚人!”
“是啊,這還不是爲了彌補你麾下將士的不足?這種新式火炮的第一炮,可是配置在了你這江防大軍的軍中……”葉宇不冷不熱的一句話,等同於直接潑了虞杭坤一身冷水。
虞杭坤急忙躬身行禮,面帶慚愧之色道:“臣領軍無方,臣有罪!”
“一句有罪就能解決問題嗎?”葉宇冷然一瞥,隨即不耐煩道,“朝中一幫酸腐朝臣,整日裡以這種言論搪塞君王。這種言辭,在朕聽來就是推卸責任的託詞!”
“臣……”
“平身吧!”
“謝陛下!”
虞杭坤起身站在一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自古便是君臣有別尊卑有度,眼前的當今陛下再也不是昔日的安樂侯,更不是當初的秦王殿下,所以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很是拘謹。
在當今大宋的軍隊中,虞杭坤自負自己統率的這支軍隊戰力不弱,否則也不會成功地拖住金國的鐵蹄,阻止金國覆亡南宋的囂張意圖。
但是葉宇拿吳挺的吳家軍,與滅了高麗的顧夕風的水師與之對比,虞杭坤頓時是沒了絲毫的脾氣!
吳家軍向來扼守西南邊關,戰力歷來強橫,又因與葉宇參與了平定西夏的戰事,從此那是一舉成名天下皆知。
顧夕風的五萬水師更是不必多提,直接以閃電戰術迅速滅了高麗國,這種以少勝多堪滅一國的戰績,他虞杭坤自認爲自己沒有那個把握。
“陛下,臣心中有一疑惑……”
“你是想問,朕是如何猜到金兵的先遣戰艦存有貓膩的?”
“正是!”
“兵書讀多了其實並沒有什麼用,有時間虞將軍還是看一看史書《三國志》,屆時定會獲益良多,呵呵……”葉宇沒有直接回答虞杭坤呃問題,但暗示卻婉轉地說明了一切。
虞杭坤深受家學淵源極深,所以對於文學史記也是瞭然於肚中,經葉宇這番一提醒,他恍然明白了葉宇所表達的意思。
由此在他虞杭坤的心中,對眼前的陛下更是深爲敬佩!
當年葉宇在終南山的石墓之中,其實看了不少兵書韜略,這些年來葉宇沒有絲毫懈怠,一直研讀王重陽留下的兵書戰策以及陣法。
雖然最終能夠實用的並不多,但是卻讓葉宇切身體會到了古人的智慧超絕,遠非他這個大宋第一才子所能繼承。
而越是研讀到最後,葉宇也漸漸的明白了當初石墓書架上,那以指力寫下的四字真言--兵法無法!
所以如今的他已經不拘泥於那些教條框架的兵法韜略,在他葉宇的心中無非就是四個字--謹慎、人心!
夜色雖然朦朧,但是他葉宇卻能感受到獵獵北風撲面而來,而這種場合的環境裡讓他想到了當年的赤壁之戰,以及諸多借助風火之勢戰勝敵軍的水戰。
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因此這讓葉宇提起了謹慎之心。
再則完顏拓的這支水師的出現很是不合常理,因爲駐守江北沿線的不是庸碌之輩,而是金國赫赫有名的安國公柳蒙。
對於這位久經戰陣的老將而言,不會不知道宋軍手榴彈這種火器對木製戰船的殺傷力,所以爲了讓宋軍的火器失去殺傷力,柳蒙是不會水師與宋軍江面上作戰的,這就是一種揣摩‘人心’。
換而言之,這支水師的突然出現,排除其他無關軍事的可能性,要麼就是敵軍的一種試探,要麼就是內有玄機藏於其中。
原本宋軍的十餘艘裝備火炮的戰艦,是要等臨近江北岸邊之際,給嚴守江岸的金兵來個出其不意的轟擊。
而如今面臨這種不確定因素,以及葉宇本身的謹慎心理,所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只得下令提前動用新式火炮遠距離轟擊。
結果事實證明,他的謹慎顧慮是正確的!
嚴寒冬季北風呼嘯,從北向南的江上冷風,推動着北岸的金軍水師。
金兵戰船速度猶如離線的箭一般,若是宋軍沒有絲毫的防備,任由裝滿火藥的戰船靠近本部艦隊,即便後來能夠及時反應過來,那也會對本部水師大軍造成嚴重地戰略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