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冬時漸深。雪也是天氣的常態了,雪一程風一程讓寒意俞加深一些。但是即便是這樣的時候,早朝依舊還是在奉天門前舉行。而且因爲今天是每月朔望朝的朔朝,朝會開始時間雖然差不多,但是規模卻是大上很多了!
當午門前需要參加早朝的官員們已經來到午門前等待着入宮的時候,朱厚照此刻卻還是在牀上賴着。天氣太冷,朱厚照抱着懷裡的雲兒,溫暖的被窩此刻就是他最大的牽掛。即便是外面已經叫了多少次,他已經是醒了的情況之下他依舊是不願意睜開眼睛。聞着雲兒好聞的體香,朱厚照能夠感受到最大的滿足。加上昨日朱厚照在坤寧宮待了一天,一直到了深夜纔是回到文華殿。此刻也正是犯困的時候,所以更加是不願意起牀。
只是一半迷糊一邊清醒的躺着。
這樣的季節裡天氣寒冷,文華殿沒有提前改造過。又冷又不溫暖,所以每天晚上給住朱厚照暖被窩的工作便是被雲兒來完成了!當然了,一般朱厚照都是會讓朱厚照暖玩被窩在暖他的人!
年紀小,運動不了,卻能望梅止渴!
昨日,朱厚照在坤寧宮待了一天,也是鬧了一天。已經鬧到張皇后還有弘治皇帝同意朱厚照自己加入到選妃當中纔是算結束,最後兩人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是答應朱厚照親自參與到選妃的要求,朱厚照纔是停止了自己的“鬧劇”。要是弘治皇帝還有張皇后不答應,他恐怕又去奉先殿哭了!
得到了滿意要求的朱厚照本想離開的,但是弘治皇帝卻是叫住了他。並將他領到坤寧宮中的書房之中,弘治皇帝說道“你也是不小了,該是找個正式的師傅教你了”
這話一出,朱厚照心中便是一涼。腦海中多番想法幾番翻滾,他知道這是弘治皇帝在向他傳遞一個信號。
“李謝二人或許要歸位了。”
而究其原因或許就是與近日裡朝堂之上對於東宮選妃之類消息甚囂日上而帶來的緣故,弘治皇帝既然能夠被稱爲中心之主,那麼也就是說明他並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偏聽偏信的人。
所以,李東陽還有謝遷的主張的被弘治皇帝聽進心裡。
故,朱厚照也是沒有反對,但是他也是沒有收斂自己的心中想法。所以他是不肯定也是沒有但對,只是點點頭。
只說:“父皇,兒臣請求允許兒臣自己也是參與選師之中。”朱厚照的說法沒有被弘治皇帝拒絕。
而後,父子兩子一直在坤寧宮中聊到深夜。
而因爲這緣故朱厚照也是懶懶起牀,不過早朝是不能錯過的。畢竟今天乃是與平常不一樣的,是朔望之朝。西北的戰事剛剛纔是結束,明年的科舉的又是要來到。
再是今年的也是要結束,多的是事要安排與計劃。偏殿中在宮女的伺候之下,朱厚照很快將朔望朝需要穿着的皮牟服穿戴完畢。然後冒着雪乘着擡輿向着奉天門而去,儘管對於這種在惡劣條件之下還要露天朝會的方式很是不喜歡,但是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這是祖制,而朱厚照自己就是一個堅定的‘祖制擁護者’。
當負責朝會事宜的通政司還有鴻臚寺的官員,開始引導着午門外的文武官員通過五鳳樓下兩邊的進到午門內,再是行過金水橋,文武們便在再次鳴鞭之後進到奉天門前廣場站定。
上天伶佑,待到同樣一身皮牟服的弘治皇帝出現在奉天門的廊下的御座上的時候。雪停了,停的很是徹底像是戛然而止。
底下的新任內閣首輔還有六部等一衆人,臉上表情皆是變化了一下。不過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這番表情變化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朱厚照因爲功力不夠,臉上的表情一個沒有注意就是顯的很是厭惡。
不過相對於朱厚照還有內閣六部等人表情變化,是隱沒在班列之中的李謝二人以及另外一些人。他們看着雪停了,笑了。幾乎是個個微笑的,這邊是開門紅啊。
天子落坐行禮很快完成,而後朝會開始。
朔望朝不一樣,多數是禮儀性質但是今天的禮儀不同。因爲今天的第一個章程是來自草原的使節朝貢。所以待到鴻臚寺卿陳壽將一本本貢單唸完之後,當然這也不僅僅只是簡單的請和的奏疏。其中更有一些聽起來好像很是平常但是實地裡卻是一些在朱厚照很是不能接受的條件。
比如其中,韃靼首領把禿在奏疏之中說道,他可以不再自稱自己是大元大可汗,但是大明朝廷卻是要馬上從將草原軍隊撤出草原以及河套,同時在三邊以及宣大再增設多出馬市榷場。用以加強雙方之交流,互通有無。
說的很是冠冕堂皇,但是聰明人都是知道這就是打鞦韆。
說的此番是他們戰勝了一樣,而其在奏疏之中言語口氣好像也是在命令大明天子,命令大明朝廷一樣。
按照朝會章程此時弘治皇帝應該是傳旨便是命宣那些諸部使節覲見。但是此時的弘治皇帝確是沒有這樣說,而是幽幽的說道“西北戰事,諸部來使言及求和,請貢請封,諸卿有何說法?”
這句話一說出來,朝會之上都是沒有一點聲音。
也是,這樣的要求難怪弘治皇帝會有現在這樣的言語舉動了。不僅僅是他就是朱厚照都是有些站不住了準備馬上站出來說道,但是這是朱厚照卻是猛然看到了離他最近劉健對於他頭來的目光。
他停住了腳,也收回了要說話的衝動。
很有一會兒,終於是有人站出來了。是新任的內閣首輔劉健,他似乎是很是凝重也很嚴肅。但是他也是知道這個問題必須由他出面,因爲這是天子在測試與他。同時這也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次正是奏答,其實說明了這就是他以後施政的一個風向標。
是一個標籤定下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