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堪稱鬧劇的討賑風波在突然之間而起,又是在突然之間消失。甚至都察院還有六科的官員還沒有到戶部衙門前,這場風波就是以詹事府司經局太子洗馬樑儲被請進戶部大堂結束,至於接下來的會發生什麼大家就是不得而知了。 ▪TTκan▪co
畢竟,戶部平常和其他部門關係也不是很好。
當這件事被東廠報道弘治皇帝的案頭的時候,弘治皇帝看了也是一笑而過。他知道周經是個不錯的官員,但是每次都是這樣卻是讓弘治皇帝有點不高興,你說你戶部守着國庫該用的該花的,爲什麼就是不批呢?也好這次就是讓照兒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同時也分化一下各部之間關係。
一個皇帝,需要的是聽話的朝堂,不是和諧的朝廷。自古臣子不吵,皇帝就睡不着覺啊。弘治朝多君子,史官還有文官們自己喜歡,大家一團和氣多好。但是對於弘治皇帝來說,卻總是有那麼一種大家都是串通起來的感覺!有句話怎麼說的,叫君子雖好,但不能太多。君子一多就是一羣廢物。
東林黨不就是嘛,夠“君子”吧,也夠廢物的。
朱厚照願意去做那個朝堂的攪屎棍,而弘治皇帝也一定會支持他的,不然爲什麼弄個兩路賑災出來啊。防着官員們也防着朱厚照!
太子倒是沒有像弘治皇帝那般勤政,領了賑災使的差事,又是在戶部大鬧一通之後,竟然說自己“舊傷復發”不能上朝了。躲在了東宮就是不出來了,不過這幾日詹事府的事都是不少,詹事府的相關官員除了詹事謝遷之外,少詹事王華以下的幾個官員都是被太子書房召見。
朱厚照當然不願意上朝了,他是太子又是不是朝官,現在又是領了賑災的差事,但是不想去上朝了每天其那麼早,而且他身上的傷可都是真的,不是假的!所以他要養傷。
但是目前朱厚照遇到了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弘治皇帝讓他賑災,可是他沒有可用的人啊。雖然弘治皇帝以徐貫爲副,但是朱厚照可不敢真的將徐貫當成副手,徐貫雖然只是六部中最爲清閒的工部尚書,但是人家與刑部尚書白昂是這個時代大明最頂尖的災害治理專家,尤其是對付水災這兩位老兄,一個敢直面江南多如牛毛的河道溝渠,一個是敢硬剛黃河的人。在他們面前關於救災朱厚照是弟弟中的弟弟的弟弟,雖然還沒有見過徐貫但是朱厚照已經收到了徐貫的箋書。詢問朱厚照救災該是如何進行,並言及災害幾日不宜再拖。
朱厚照則是回書,說明自己會在近期召見他在文華殿議事。
朱厚照不是故意拖延而是在做自己的安排,災情雖然兇猛但是朝堂上的變化卻是災害來的更加兇猛,朱厚照也害怕。所以朱厚照在等,等自己將詹事府的是理清,也在等周太后那邊對與李廣之事處理結果。
詹事府,是太祖皇帝是設立的,其主要的職責就是培養,訓導,以及輔助太子。
其中以詹事掌統府、坊、局之政事,以輔導太子。少詹事爲詹事之副貳。太祖皇帝對太子的教育很重視,既不隨便付之以重任,所以特設一套較前代完備的東宮官,以訓導太子。
最簡單的理解就是詹事府就是屬於東宮小型預備朝廷,是陪着太子熟悉,學習以後成爲天子之後怎樣統治天下的。現在的詹事是謝遷,但是朱厚照對於這個人不喜歡,因爲謝遷並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詹事府的實事務之上,他只是藉着詹事的官職來爲自己正式進入內閣做鋪墊而已,所以謝遷一般只在內閣不來詹事府。
所以朱厚照準備踢開謝遷,自己控制詹事府。但是控制詹事府就是要取的幾個人支持,少詹事王華也就是王陽明的父親,主溥程敏德,司經局太子洗馬樑儲,侍讀學士楊廷和這四個人是必須在聽命與朱厚照的。如果他們不聽命與朱厚照,那麼朱厚照也是踢不開謝遷,也掌控不了詹事府。這四個中除了王華還有程敏德,楊廷和還有樑儲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這兩個可都是做過首輔的人!尤其是楊廷和,那可是後來獨掌朝政達三十八天的絕對狠人!即便是王華還有程敏徳兩人也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王華狀元出身,程敏徳也是正兒八經的兩榜進士,朱厚照面對他們沒有一點的信心。
所以朱厚照想了一個最好的方式,那就是全部調走。最直接最簡單最不費力氣,所以朱厚照上奏弘治皇帝,說因爲災情不明故以巡災使之名命楊廷和還有樑儲前去大同查明災情,王華還有程敏德到順天府各縣及保安延慶兩州查明災情。而對此,弘治皇帝同意了。朱厚照便是分別召見四人,向他們說明了一下任務以及自己所需要知道的情況之後,就是讓他們各自帶了五百石糧食,各自兩千五百兩銀子出發了。
當四人說要回家收拾一番之後,纔是發現太子根本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因爲他們每人身邊都是有人隨行,誰啊,當然是東宮太監了。上次的守門有功被直接升爲東宮長隨的馬永成,李厲陪同王程前去順天府各地,而谷大用與齊開則是陪同前去大同!
就這樣剛剛領了太子令旨的四人在四個東宮太監的陪同之下,出了皇城又直接直接出了京城一刻也沒有停留。
處理完他們,朱厚照就是開始思索福生局的事了。所謂福生就是造福百姓的福利機構,只是將之前的大明已經有的養濟院,漏澤園和惠民藥局歸到一起,不在各自爲政也不再不受重視。
福生局建立的首要一點就是,這個福生局局令要誰來做。因爲朱厚照手邊沒有認識以及瞭解的人,所以他就用了一個笨方法,那就是拿着詹事府的官員名單一個個找,看看能不能大海中撈到一根金針。
蒼天不負有心人,熬夜爆肝有奇蹟。
還真就是讓朱厚照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這個叫蔣冕!
蔣冕現在是司經局正九品校書,乃是一個真正的芝麻綠豆官。但是蔣冕這個人爲人敦厚老實,做事又是無比認真。聽說之前朱厚照沒有住進東宮的時候,司經局也沒有什麼作。蔣冕自己就是開始整理東宮司經局的所收藏的典籍,以供太子隨時查閱需要。這也是朱厚照能夠注意到他的最主要原因,要是沒這件事諸侯朱厚照也想起來他。
本來朱厚照想着直接以蔣冕爲福生局令的,但是一下子讓一個九品官連升三品好像也不是光靠着朱厚照一人之喜好就是能夠決定,吏部那邊也不會答應啊。所以朱厚照想了個辦法就是在目前福生局令就是空着,讓蔣冕以福生局從七品主溥司正的身份暫代福生局事,這樣一且就都是迎刃而解了。從九品到從七品也就是兩級而已,也不會落外人閒話說起來也是蔣冕的正常升遷速度,頂多算一個小爆發。
晚上,雲兒給朱厚照換過藥又是服侍朱厚照用了晚膳之後。朱厚照便是來到了書房,而書房裡剛剛升官的蔣冕也是早早就是等待在哪裡了。一見朱厚照進來就是起身行禮,朱厚照笑着讓他免禮之後就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孤原本想直接以你爲福生局令的,但是官員升遷變動都是有着一定之規的,所以孤也不好擅自去改。即便是孤認爲你是福生局最合適的人也不行,所以孤以你爲福生局主溥司正,命你代掌福生局事。孤把這個位子空着,等你!”
“微臣謝太子殿下賞識!”看着太子走進來,又是聽着太子頗爲發自肺腑府話,一直以來都是處於下層官員中的蔣冕心無疑是震動的。
“你不必謝孤,孤只是認可你的人品,更加認可你的才能與官品,不想你才能用在簡單的校書之上,你應該是爲君爲國爲社稷而處事,所以你且暫時屈居與此吧。”朱厚照不是一個能夠循規蹈矩的人,跳脫就是他的性子。所以在與蔣冕說話的時候,也是沒有一點太子的樣子。
“既然你領了福生局的事,那麼有一點孤還是要告訴你的,孤不喜歡說着大話而不幹正事的人。所以你在福生局就是專注你的事,不要你參與這個參合那個。”朱厚照說着就是命人賜座給蔣冕,繼續說道“你目前有兩件事,一是將福生局儘快搭建起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順天府的養濟院,漏澤園以及惠民藥局都是整頓起來。既然衙門名字叫個福生局,那就是要福澤萬民。”
“第二,就是福生局要馬上着養濟院收容災區來到京城的流民,災民,以及難民,惠民藥局要提供診治與藥物,漏澤園也是要處理好哪些死去之人的遺體,儘量讓他們在生時沒有享福,身後得個安穩,也算是我大明朝廷的恕罪了。災禍無情,苦了這些百姓了。”
朱厚照沒有給蔣冕多少說話的時間,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朱厚照沒有多少時間去浪費所以儘量做到從速從快,同時也是先安排下去,有差誤的後面再補充。沒有辦法事情趕着事情到這裡,朱厚照也是一個人。
“這個是孤熬夜寫出來對於福生局到底該幹什麼,怎麼組織的一些想法,最好福生局近期要做的事孤也是寫在上面了。你拿回去看看,最近就是辛苦一些,等事情完成了孤定會好好犒賞與你。”朱厚照坐在書桌上,不斷翻着太監張永從內閣還有通政司搬來的最近大同還有順天府各地的奏疏,沒有辦法現在的朱厚照手裡沒有錦衣衛也是沒有東廠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看着六歲的太子帶着傷,還在不停的忙活着,蔣冕心中職也是不好受。身爲東宮屬官子啊東宮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竟然是一點忙都是幫不上。這讓一直一根筋的蔣冕覺得自己有些失敗,手裡拿着太子給冊子蔣冕也是悄悄告退。
可是,他還沒有出的內院門就是被一個小太監叫住,隨後雲兒就是帶着幾個太監宮女來到蔣冕跟前。蔣冕認出是太子身邊貼身的女官,忙行了一禮。雲兒也是福福身子還了禮後說道“蔣大人,太子殿下知你素淨,爲官多年在京城還未有屋田,加之大人長子幼女又是多病,家中光陰頗艱。所以殿下命我將這五十兩銀子賜於你,還還有一根人蔘一根靈芝,還有貢藥幾味賜於你。”
“這......”蔣冕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手伸出想接卻又是不知道怎麼張開,只是保持一個拳頭的姿勢。
“蔣大人,大可收下,這些都是殿下賞賜,殿下也說了你爲官清廉,所以這五十兩隻做你子女醫藥,這些東西也是太后太后賜下給殿下的。殿下只說自己傷勢無礙又怕這些東西放置久了,知你家中有需所以算是借花獻佛了。”雲兒宛然一笑,如此說道。
話都是說道這裡,蔣冕也是不在說什麼。只是跪下對着書房大禮後,高聲說道“臣,蔣冕定不負殿下期望!”
三十五歲的蔣冕揹着太子的賞賜出了東宮,在宮門口向着剛剛書房裡那個小小的身影,蔣冕不覺得眼角有淚。到了他這個年紀經歷進士的風光,又是經歷了官場的城府終是看見了一些曙光。蔣冕感動的不是太子這些賞賜,而是對於太子殿下這封關懷絲毫不能抗拒。
人嘛,最害怕的就是突然而來的關懷,任誰都是會亂了心境。
尤其是蔣冕這樣的人!這招永遠是最管用的。
隨着蔣冕出東宮的腳步,一個來自清寧宮手持着朱厚照給周木兮的東宮宮牌來到東宮,進了朱厚照書房。
朱厚照雖然不是什麼實幹家,但是也是知道親眼所見親耳聽到的重要性。即便是他對於各地關於災情的奏疏看到在多,也是一葉障目不知道背後是怎麼樣的。
所以朱厚照決定,出宮!
不然朱厚照在東宮怎麼安排,救災方略寫的在怎麼詳細也是沒有什麼用。
所以第二天朱厚照就是藉着去查看災情的由頭想弘治皇帝請求出宮。但是第一次弘治皇帝拒絕了朱厚照的要求,畢竟朱厚照剛剛纔是遇到行刺之事,弘治皇帝不答應他出去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朱厚照是何許人,他在乾清宮整整待了一晚上,死纏爛打好說歹說弘治皇帝這纔是同意了請求。不過弘治皇帝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出宮時間只有兩個時辰,並且還要給朱厚照派三百人隨行保護。府軍前衛一個百戶,錦衣衛一個百戶,東廠再來一個百戶。
對此,朱厚照當然是答應了。想不到弘治皇帝竟然給了他一個百戶的錦衣衛又是給一個百戶的東廠番子,讓再就是對廠爲趨之若鶩的朱厚照興奮了好久。
上午,帶着人朱厚照就是直接出了宮,既然是身爲賑災使那麼就是要到災情的最前線去,到災民中去這樣纔是能夠了解到災情及災民第一手情況。進而纔是能夠做出更加合理的安排,所以朱厚照這才決定先出宮瞭解一些情況不然就是待在宮裡閉門造車根本就是不能有任何的是用處。
既然是視察巡視災情,朱厚照也沒有大打太子的行頭儀仗。只是帶着人乘着馬車直接是從東安門出了皇宮,雖然朱厚照想的是不要那麼大的動靜,但是太子的身份讓朱厚照基本上沒有什麼微服私訪的可能,弘治皇帝雖然是答應了他出宮,但也是弘治皇帝卻是並沒有答應他可以隨便獨自行動。所以他出宮但是是必須帶着護衛的,明面上的護衛也是不少,一個府軍前衛的百戶還有錦衣衛的一百力士與東廠的一百番子加起來也是有着三百多人。至於暗地裡,錦衣衛還有東廠佈置了多少人朱厚照就是不知道了。
反正作爲那個被偏愛的人,朱厚照是出了宮。
朝陽門大街,朱厚照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帶着人在朝陽門大街上隨意走着。不過朱厚照後面可不是帶着三百人,雖然是安全需要但是也不能到哪裡都是三百人跟在在屁股後面啊。所以只讓府軍前衛還有錦衣衛東廠三方皆是留五人緊緊跟在他身邊,然後就是還有傷勢剛剛好一點的劉瑾和張永兩個東宮的內侍,其他人朱厚照讓他們遠遠跟着或者是在距離他遠處一點等着。
朝陽門大街作爲京城中幾個比較繁華的街道之一,在區域上是屬於大興縣的。而且周圍重要的是街道盡頭就是保大坊,而東廠總部就在保大坊一旦是有事東廠的人馬可以在第一時間趕到。
好在,這時候雪已經是停下來了。而雪停後朝陽門大街很長也很繁華同時也是很美的,走在大街上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身邊走過的什麼人都是有。衣着光鮮的公子哥,穿着長衫直綴頭帶書生巾的書生,也有穿着短打粗衣的,有貨郎打扮在挑着擔子在人流來回穿梭叫賣的。街邊商鋪林立旌旗招展,酒樓飯館,客棧茶館,糧店布莊,書鋪貨店,賭坊還有青樓都是人聲鼎沸。雖然是一場雪後屋頂上還有路邊都是不少的積雪,但是這都是不能消除街上行人的熱情,人們來來往往忙着自己的事。
街邊店中酒客食客們的談鬧聲還有街邊小販的叫賣聲都是一股腦的衝進朱厚照耳朵裡,朱厚照漫步其中一時都是有些醉了,腦海都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繁華是好的,這世間沒有一個人是不喜的。無論是當朝天子還是升斗小民都是一樣的,誰人都是不能免俗。何時的世間,人們都是期望着自己能夠活在自己的一個好的時代裡。有飯吃有衣穿還有慈祥的父母高堂以及溫柔賢惠的妻子圍繞膝前的可愛子女,這樣的生活人人都想。
但是事實是這樣的嗎?在朱厚照看來不是這樣的。
現在的大明有着中興的名頭,但是朱厚照心裡卻是明白的很,現在的大明無論是朝廷經濟還是社會民生亦或是國防軍事,那都是與大明開國時都是不能夠相比的。太祖太宗時候再是怎麼說,在與對待外敵之上都是一往無前的。後來的時候雖然國家是有些底子,但是因爲外敵的原因國家確是頗爲的風雨縹緲了。弘治年間天災人禍是一樣不少,大明是不是迴光返照誰都是不知道。
與當下大明中興名頭與當下這朝陽門大街上的熱鬧繁華尤爲諷刺對比的是,大街上那些在人羣中那些來來回回追着人可憐兮兮哀求的災民們,這就是對於大明最大的諷刺。朱厚照從朝陽門大街的西頭慢慢行着,還未到走到朝陽門大街就是已經看見了不少的災民了。單獨一人的或者是拖家帶口的,反正是老是少的病的弱的什麼樣的都有。
朱厚照一邊走着着一邊四處仔細的看着,同時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邊不停的變換着,什麼樣的時代都是有着惡人的,流民的乞討也不是會被所有人接受的。不太討厭的人會給上一個兩個的銅錢或者便是不理會的,但是有做歹的不但是言語上極盡辱罵,更甚的就是拳腳相加的。
朱厚照本身就不是一個聖母心懷的人,但是有些人的作爲卻是實在讓他有些看不下去的。遠處一家糧行前面的門口,正是停着好幾輛的馬車,車上裝着許多的大麻袋。看樣子應該是糧行新到的糧食,力夫們正是在快速的搬運着,但是在搬運的途中因爲封口的不嚴實或者是麻袋的破損漏洞,難免就是會有些糧米會灑出來。
所以在糧行的門口同時也是有着不少的流民在撿漏在地上的糧米,雖然是一粒兩粒的撿,但是灑的多了撿的不就是多了嘛。所以一些流民就是在地上撿着,運氣好的可能是撿上個半天或許能夠撿上一碗稀粥。
有人說撿能撿上多少?有什麼用?
這個只有你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你就會體會到那種似乎一粒米就是能夠活命的感覺。一分錢會難道英雄漢,那麼一粒米也可能救上一條卑微到極點的性命了。
“你個老東西,能不能不要在這裡撿了,行不行,耽誤了我們這裡生意你的這條爛命能擔當的起嗎。”正當一個一身襤褸幾乎只是着件單衣的老婦人趴在地上撿着糧米的時候,從糧行裡走出一個穿着綢長綴戴着東坡巾,應該是個管事的中年男子從糧行裡走出來了,照着正在地上摸索的老婦人的肩膀上就是一腳。只一下,本就是老弱體瘦的老婦人便是被踹的人仰馬翻。
“唉喲唉喲”的叫了起來,這是一旁撿米的一個瘦弱青年看見老婦人被人給踹倒了,一下子飛快跑到老婦人跟前扶着老婦人說道“祖母,祖母,您沒事吧。”
“你憑什麼打人?”安撫了自己的祖母,男孩指着那管事的就是吼道。
“憑什麼?憑你們毀了老子的心情,擋住了老子的財路。”那管事惡狠狠的回道,並且同時又是要擡腳去踹那瘦弱青年。管事生的胖乎乎的又是高大,而那青年顯然是營養不良且生的瘦弱要是被管家一腳下去,恐怕不死也得落個骨折內傷什麼的。
見此,朱厚照大喊道“劉七!”
朱厚照話音剛落,在他身邊一身青衣小廝打扮的劉七便是猛的竄了出去。來至管事跟前掏出隨身攜帶的腰刀,不過沒有抽出刀來,而就是用刀鞘對着管事已經踹出去的腳上狠狠的砸了一下,然後又是照着那管事的臉上抽了一巴掌。劉七是府軍前衛的禁軍生的同樣高大,但是他比那個胖管事可威猛兇橫多了。
這下輪到胖管事躺在地上叫哎喲了,一邊哎喲一邊捂着立馬就是腫起來的左臉頰。疼的臉直抽抽的,也是,劉七剛纔那一巴掌實在是抽的狠,朱厚照聽了聲音都是下意思牙一酸。
“你是誰,憑什麼打我?”胖管事緩了一會兒指着劉七問道。
“憑什麼?”這是朱厚照從後面的走了出來,先是命一旁劉瑾將拿祖孫兩扶起來然後纔是看着胖管事說道“憑你壞了你爺爺的我心情,擋了爺爺我的路。”朱厚照笑着很是天真但是眼神卻是極爲冷漠。
“這個理由不知道你可滿意?”朱厚照一笑,臉上盡是嘲諷。
“好啊,你個小鬼實在故意鬧事啊。”胖管事被朱厚照盯着,在看看跟在朱厚照後面圍上來的一衆護衛。心裡是發虛的,但是他卻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京城上上下下打扮講究帶這護衛的公子不知道有多少,他也是見過不少。但是敢這麼當街打他不夠還嘲諷他的還真是不多,所以當下他就是指着朱厚照大吼“好小子,你給我等着。”
說着話那胖管事就是掙扎着站起來就是想走,但是朱厚照哪有那麼容易就是放他走。“慢着,我讓你走了嗎?”說着就是一招手,而他身後劉七就是一腳用力的踹在胖管事的腳上對着臉又是兩巴掌,一巴掌讓右臉頰也腫起來了,另外一巴掌讓左臉頰更腫了。這下嘴角就是直接出血了,鼻子上也有血跡。
“還頂嘴不頂嘴,走不走?”朱厚照問,胖管事搖頭。
“來,給老人家賠罪道歉。”朱厚照還是笑吟吟的,但是胖管事看着一旁全程黑臉劉七卻是隻有對着老婦人賠罪有道歉,難道胖管事就沒有一個幫手嗎?這個其實無所謂,因爲那些趕來幫忙的人,他們也是每個人被砍了一刀鞘,然後結結實實吃了兩巴掌。現在每個人都是躺在地上,不是臉腫就是口鼻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