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雲緊急召開會議時,漢唐帝國勤政殿已經炒成一團。
“陛下,縱觀巴郡二郡報紙以及蘇比斯帝國等三國報紙,岳雲其心可誅啊!這個岳雲肆意妄爲,大肆破壞帝國文官體系不說,還擅自發表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論,更是拋卻陛下不聞不問的就敢和哈薩族簽訂秘密條約,證據確鑿,由不得他抵賴。陛下,臣建議將岳雲拿下,交給大理寺審問。”帝國法務大臣蔡京率先發難。
“陛下,蔡大人說得對,對於岳雲這樣目無法紀,根本不將陛下放在眼裡的狂徒,應該嚴厲懲罰,以儆效尤,不然帝國民衆的憤怒絕對不會平息。”跟着蔡京後面說話的是帝國議諫官包瑞,雖然他向來跟蔡京不和,但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立場堅定。對於帝國政務大臣何中興出具的由岳雲親筆簽名的‘巴郡、哈薩族秘密條約’正本文件,包瑞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在內心翻騰,他很想揪住岳雲的衣襟,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已經是最年輕的帝國英雄了,他還想得到什麼?爲什麼要叛離漢唐帝國,究竟敵人給了他什麼樣的好處。
“陛下,對於岳雲的那些言論,我們暫且不提,但是有一點是絕對不容忽視的。陳薇兒目前在岳雲身旁,至於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陳近南將軍原先的一些老部下和受到陳近南將軍賞識的帝官都要監視起來。原先的帝國和哈薩族的戰爭導致了陳近南將軍陣亡,但是其手下一直都不相信帝部,認爲是帝部故意害死了陳近南將軍,再加上陳薇兒是陳近南將軍之後這個條件,以及她和岳雲關係親密的情況來看,我們不得不防。”帝事副大臣耿志剛立即站出來說道。
“陛下,臣認爲就憑這些就給帝國英雄定罪,是不是有點草率?”說話的是帝國農業大臣趙爲農,他眉頭深皺,花白的鬢角似乎在敘述着他的地位。
“陛下,臣以爲趙大人的言論不妥。和哈薩族簽訂秘密條約是小事麼?這樣的事情只有陛下才能做,岳雲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越俎代庖,他的眼裡還有沒有陛下?還有沒有漢唐帝國的存在?按照我說,岳雲恐怕起了謀反之心。”蔡京的話語很是逼人,用詞更是犀利。
“陛下,臣以爲對於岳雲的判斷不能就偏聽一面之詞,萬一是蘇比斯帝國和克魯斯共和國的陰謀呢?如果我們就這樣草率的下定結論,萬一中了敵人的離間計怎麼辦?誰來爲帝國負責?難道修建‘玉門關’和‘平型關’還要得到哈薩族的同意不成?難道這二個關卡修復完善不是爲了對方哈薩族人?”帝國外交副大臣嚴白羽出面上奏道。
“陛下,此風不可長,岳雲居然瞞着陛下和哈薩族簽訂條約,這就是大逆不道之罪,事實如此,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的。就算蘇比斯帝國和克魯斯共和國是離間計,但是我們卻不得不做出反應,這樣的先例不可開,否則國不將國啊,陛下!”說話的還是蔡京,他以頭蹌地,聲音很是悲切,一副忠君愛國的形象。
不得不說蔡京的一番言論和表演確實影響衆大臣的思維,岳雲作爲帝國英雄的形象徹底從這些人心裡崩塌。
秦七世高高坐在龍椅上,面部表情的看着下面大臣的輪番出馬,表面是波瀾不驚,其實內心也是上下翻騰不已。作爲最年輕的帝國英雄,作爲擊敗哈薩族騎兵的指揮官,作爲給帝隊挽回榮譽的人,岳雲在秦七世的心目中有着良好的形象,秦七世看着他就難免將自己三個兒子和岳雲做一番比較。
雖然岳雲在巴郡大放厥詞,說出的言論足以攪起一場,但是秦七世相信,這是岳雲不得已而爲之。他當然知道漢中三郡的那攤渾水,就憑岳雲如此年紀還不足以讓那些老狐狸懼怕,就算帝國中央派出的人選,也通常是被排擠的料,誰讓那個地方是前朝國都所在地呢?
秦七世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的秘密資料,正是因爲漢中三郡是前朝最堅實的追隨者,所以歷代帝國皇帝都對漢中三郡的官員不喜,而先皇只是過分一點,他決定讓漢中三郡自生自滅,不加管束,纔會弄成現在的如此模樣。秦七世也知道,漢唐帝國的建立過程,無非是很老套的劇情,但是由於漢中三郡和帝國腹地有着路途不暢的先決條件,漢唐帝國第一任皇帝才能從容的對付前朝所派出的征討部隊。路途不暢,就帶來了給養不便,雖然前朝部隊作戰能力十分強悍,但是如果一個士兵連吃飯都吃不飽,那他還有力氣上陣殺敵麼?反觀漢唐帝國,背靠東南四郡糧倉,北有肥沃良田無數,正是靠着‘拖’字訣,才最終將前朝推翻,建立了偉大的漢唐帝國。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秦七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想起這句話,但是事實確實就是這樣。漢唐帝國的史書都對秦家首先叛亂的事實不顧,專門寫前朝倒行逆施、民怨沸騰,所以秦家爲了廣大蒼生着想,毅然起兵抗擊,可惜事實遠不是這樣。正是自己的祖先看到前朝定都有着絕對的問題,而自己又不甘心現在的地位,加上恰逢其會的天災影響,這才決定另起爐竈。秦七世知道雖然前朝當時受到天災很大的的影響,但是如果沒有自己祖先從中攪和的話,前朝也照樣能夠抗得過去,而他們所走錯的一步就是不應該將國都定在漢中郡,因爲路途實在太難走了,而時間卻不會等人。
秦七世知道,有關於史書記載前朝朝廷,竟然到最後都沒有從國庫運送一顆糧食到中原地區的是錯誤的。事實是等到中原亂世已成定局,前朝的糧食這纔出了棧道,可惜白白便宜了秦家,而秦家爲了自己的目的,卻並沒有對外宣佈這回事。也正是由於這批糧食,秦家才能夠在中原混得風生水起,最後更是將所有的競爭者全部併吞,並用離間計瓦解了前朝最後的力量,這才登上了歷史舞臺。
秦七世一直對這件事情感慨不已,所以對着漢中三郡,他其實是有愧疚的,畢竟自己的祖先曾經謀奪了別人的皇位。對於岳雲,秦七世覺得自己多年的閱歷竟然不能全部看穿他,這也讓他自己感覺很奇怪。秦七世從未見過像岳雲這樣一個人:他出身在世家大族,卻是對普通民衆十分友好,這點讓秦七世感覺很是納悶,在他的印象裡,雖然也有世家子弟對平民百姓甚好,但是遠遠比不上岳雲的程度,頂多是跟普通民衆虛僞一番。世家子弟的驕傲是秦七世知道的,他們看不起那些沒有任何地位的平民百姓,就算對方再有本事,在他們的眼中也沒用。他們之所以會和平民百姓虛僞一番,那是爲了博得一個好名聲,從而達到自己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岳雲不是表面對平民好,更是骨子裡都對他們好,秦七世從沒有見過哪個地方官員沒有種族歧視,但是在岳雲治下的一切都超出了秦七世的想象。
岳雲不但自己不歧視任何民族,而且他的那些官員至少表面上也都是如此,而那些民衆更奇怪,他們並不懼怕岳雲虛僞,也不知道岳雲用了什麼手段才使民衆如此相信他,況且這裡面還有一百多萬的東南四郡暴民家屬。按照秦七世的構想,雖然他相信岳雲能夠制服這些暴民,但是和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太好,但事實又出乎了他的想象。根據何中興的情報來看,目前岳雲所控制的四個府的民衆對於岳雲是信任的。
想到這個,秦七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大臣們的奏摺,他感覺十分好笑。而對於蘇比斯帝國和克魯斯共和國報紙的觀點,秦七世更加鄙夷,就算栽贓嫁禍,那也得有足夠的水平啊,難道光憑二份報紙就以爲能讓自己做出什麼昏聵之舉?秦七世自己也慶幸自己的頭腦清醒,慶幸情報的及時,要不然可能真的就被這些大臣說得束手無策了。
對於岳雲修復‘玉門關’和‘平型關’的做法,以及整編正規軍的做法,秦七世並沒有什麼意見,如果說岳雲真的沒有本事的話,那麼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幾百萬民衆馴得服服帖帖的?秦七世相信,只有自己掌握着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震懾住一些人,而巴郡歷來遭受戰亂,民衆極度渴望一個安穩祥和的生活環境,恰逢岳雲正好有這足夠的名聲和力量,因此雙方各取所需,而且精誠合作。
對於陳薇兒的身份,秦七世起先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他仔細想想還是下了一個決定,雖然有可能會損害一下岳雲和自己之間的感情,但是那跟帝國的利益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而且秦七世也相信岳雲是個聰明人,並不會直接怪罪自己,否則就是自己高估他了。
其實最讓秦七世頭痛的就是岳雲跟哈薩族簽訂的那份秘密合約。雖然以前秦七世並不相信岳雲有什麼不軌之心,但是現在。秦七世的信心開始動搖了,他也開始考慮岳雲以後是不是自己的兒子能夠駕馭的住的問題。如果能夠駕馭的住,那麼岳雲就是一個很可靠的力量;如果駕馭不住,那麼勢必會給漢唐帝國帶來損害,而自己的三個兒子將來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楚,所以秦七世不得不將自己的想法向最壞處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