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岐山和馬文明以及步氏兄弟在岳雲殷勤的招呼下,在對未來很迷茫的情緒下,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下,他們醉了,而且是醉得一塌糊塗。
直到太陽的光芒狠狠的刺痛了他們的眼睛,他們這才用手遮擋住陽光,起牀。而外面的婢女聽到房間內的想到,紛紛推門而入,服侍幾人用過洗漱以及用餐後,就退了出去。
陳岐山很是厭惡的看着步驚風和步驚雲,對於二人的招呼,陳岐山理都沒理,就徑直推門而出,而馬文明也很是不快的用眼睛瞟了一下步家二兄弟,跟着陳岐山後面出去了。二人對於步家兄弟是相當不滿的,陳岐山還算剋制的很好,任誰遇到原先自己的手下起兵叛亂,而自己卻被逼參加的鬱悶情景,誰都不會高興的起來。步驚風和步驚雲原來是被陳岐山看重的,因此步家二兄弟在富陽府練兵,要什麼,有什麼,陳岐山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字。陳岐山一直想出人頭地,而在漢中三郡的大環境下,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其次才顧得上其他。陳岐山本來是想利用手中四個師團的力量,跟岳雲好好相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誰知道會弄出這麼一齣戲,多年的希望付之東流不說,現在能再活幾天都成了問題,而這一切就拜步家二兄弟所賜。
馬文明其實和陳岐山是一樣的想法,雖然步驚風和步驚雲不是自己的手下,但是他完全能夠感受得到陳岐山心中的那股怨氣。想想自己的遭遇,他更是對步驚風和步驚雲不屑一顧,陳家在西陸府一家獨大,自己也曾想過和對方好好相處,但是對方悶聲不響的給自己唱了這麼一齣戲,這個就拿馬文明逼上了懸崖。起兵造反可是謀逆大罪,何況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是克魯斯帝國潛伏依舊的勢力進行的,這更是火上澆油,馬文明現在每分鐘都在心裡盤算着帝國中央的詔書什麼時候下來,而自己又將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這樣煎熬的日子,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步驚風和步驚雲二人相視苦笑一番,他們不知道岳雲將他們聚集在一起時什麼意思,原先他們還嘲笑岳雲沒腦子呢,但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好像自己並不是原先設想的那樣能夠和陳岐山一笑泯恩仇。他們知道陳岐山恨他們,也恨自己,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陳岐山會如此不給臉面。
陳岐山和馬文明剛出門,就被衛兵很有禮貌的請到了岳雲的書房,在泡好茶後,衛兵迅速離開,並關緊了書房門。
“二位,坐,不要客氣,嶽某今天能夠請來二位,真是蓬蓽生輝啊!來,先嚐嘗嶽某的茶怎麼樣?”岳雲笑着招呼。
陳岐山和馬文明也不客氣的坐下,端起茶杯,先深深的嗅了嗅,然後一臉的驚喜,這才端起杯子細細的咪了一口,二人的眼睛微閉,搖頭晃腦,岳雲也不招呼他們,靜待着他們開口。
“好茶,嶽大人,這茶是什麼地方的?恕我直言,好像和毛尖一個味道,但是又有差別。”陳岐山疑惑的問道。
“恩,嶽大人的茶果然是好茶,西湖龍井也不過如此。”馬文明也感嘆道。
“呵呵,其實如果二位想要,在下這裡多着呢。這是山嶽族人在大橫斷山脈中所發現的野茶樹,後來蕭何等茶君子閒暇無事之餘聽說了,便央求山嶽族的木河圖長老帶點給他們嚐鮮,結果這一嘗就嚐出事情了。”岳雲喝口茶道。
“什麼事?”陳岐山和馬文明很好奇的接着問道。
“蕭何等人覺得這茶的味道很好,只是山嶽族人採摘的時候沒有注意一些細節,因此破壞了一些味道。白玉府城守蔣白你們都認識吧?這傢伙向蕭何提議,由他組織人去採摘,結果蕭何同意了,這傢伙倒好,派出的陣仗嚇了我和蕭何一跳。他居然用年紀十四歲的小姑娘上山採摘,而且必須要處子之身,在採摘後定要至於胸口與肌膚相親,後來再經過一道道工序,纔有此茶。”岳雲的神情是說不出的滑稽。
“哦?竟然有此等採茶方法?真是前所未聞,蔣白先生大才!”陳岐山感嘆道。
“難怪品此茶,有股若有若無的體香,原來還有這等門道啊,老朽孤陋寡聞了!”馬文明也感嘆道。
“茶雖好,也得有機會品嚐,二位先生,不知道以後如何打算?”岳雲漫不經心的問道。
陳岐山和馬文明還沉浸在蔣白所發明的採茶工藝裡面,隨口說道:“我們現在還能有什麼打算?等死唄,不過在臨死之前能喝到如此好茶,也不枉費一生了。”
岳雲笑着道:“螻蟻尚且偷生,二位先生如此高風亮節,嶽某甚是佩服。”
聽到岳雲如此挪揄的言語,陳岐山和馬文明老臉一紅,不過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大人,我們現在還能怎麼樣?跟大人說實話吧,在大人還沒有陳兵玄玉府之前,我們就已經四處想辦法了,奈何無人肯出手相助啊,再者,西陸府和富陽府二府有現在這樣的鬧劇,我跟文明也再無臉面面對世人啊!其實我跟文明現在就等帝國皇帝的一紙詔書,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麼?”陳岐山很是感嘆的說道。
“本來我還想依靠手中的力量和大人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看來,是馬某小家子氣了。大人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並不是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可惜馬某和岐山沒有早點相信,否則也不會留下叛徒的罵名。我跟岐山死了沒有關係,可憐的是我們的一家老小,世世代代都將揹負叛徒的罵名,蒼天不公啊。就算我跟岐山有什麼小九九,也不至於到出賣帝國的地步,我們可是堂堂正正的漢唐族人啊,陳翁和步翁害人不淺啊,我恨不能吃其肉!”馬文明很是痛苦的說道。
聽到馬文明說出‘叛徒’字眼,正端起茶杯的陳岐山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立即潑灑出來,而陳岐山根本沒有揩拭,而是放下茶杯,雙眼無神的說道:“陳某自詡爲聰明,沒想到老來還要揹負如此罵名,因果報應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