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克魯斯共和國、法拉丘國、洪都國、朝陽國、新月國、西域七國、哈薩族、烏茲族、吉利族、緬國等蒼茫大陸交通比較發達的國家或者勢力都收到了各自情報組織傳回來的情報,無一例外,一個名爲‘黃巾教’的組織都被各國當權組織所牢記心頭。
各國的掌權人第一時間就找到自己的絕對心腹,商量着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常照耀着大地,這個時候,各國的情報組織以及各個勢力的代表紛紛出動,從未有過的大動作表明,蒼茫大陸已經沸騰了。漢唐帝國的盟友和敵對勢力在第一時間就決定了各自的走向,雖然這裡面離不開謾罵、敲詐、恐嚇等動作,不過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
哈薩族的大軍顯然沒有停下進攻的步伐,陳慶之也顯然已有了準備,各個師團開始待命,他們將隨時增援城牆上的守軍。白起無奈的看着不遠處的哈薩族那片營地,嘴角卻是一抹苦笑,原先準備建議岳雲動用重騎兵給哈薩族奮力一擊的他此刻已經放棄了此番計劃。哈薩族徘徊在‘平型關’的二個萬人隊很是警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他們都沒有讓白起找到一絲空隙。孫兵正在西陸府檢查着城防情況,他的目光不時的盯在北面的方向,因爲透過那條山谷,就是蜀郡的地盤,而派出去的探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報,孫兵的心底有股不好的感覺,不過場面又很是平靜,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岳雲坐鎮白玉府,正和張良、蕭何等人商量着巴郡的有關情況,包括巴郡六府民衆的情緒是否穩定,包括山嶽族等外來民族是否有什麼動作,還包括那些來歷不明的情報勢力是否安分守己。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除了‘玉門關’的守軍和哈薩族大軍繼續奮戰以外,巴郡其它地方都很是平常,這也讓張良和蕭何微微鬆了口氣。別看巴郡有二十幾萬的正規軍,但是如果平均下來,每個府緊緊有幾萬大軍,而哈薩族這頭餓狼無時不刻不緊盯着巴郡這塊肥肉,而蜀郡和漢中郡的那幫遺老以及之前所發生的一系列情況都讓人感到莫名揪心。到底是真的平靜,還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呢?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玉門關’的攻防戰已經到了第三天,哈薩族依然沒有取得多大的進步,漫山遍野的屍體以及那被丟棄的攻城器械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人體部位隨處可見,略微一看,那些沒了半天腦袋的屍體,那已經燒得黑乎乎的屍體,以及那被巨石或者箭矢變成肉沫的地方隨處可見。鮮血已經浸潤了‘玉門關’外的大地,整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夾雜着烤肉的香味,也順帶着木頭等物品燒焦的味道,其中味道最濃的還是一股屍臭味,讓人聞之慾嘔。
‘玉門關’上的守軍對於這一切早已經麻木了,先前他們極度不適應這樣的情景,也極度不適應這樣的味道,因爲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感覺就連往日那平常可口的飯菜都如同自己聞到的那股被烤熟的屍體味道。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開始努力吃東西,雖然還會吐,但是陳慶之早有準備,命令守軍必須吃。守軍顯然也知道,不吃飯,自己的體力跟不上,戰場不比其他地方,稍有疏忽,就會失去性命,在生存的壓力下,巴郡的守軍適應的很快,現在,他們已經能夠斯條斯里的品嚐着碗裡的紅燒肉,也能毫不客氣的將那白花花的如同腦漿般的豆腐搗爛,送進嘴巴里。
陳慶之很是欣喜的看着自己的部隊一天天的變化着,而駐守在關內的師團都被陳慶之調上戰場,他們輪流替換,這也是陳慶之的打算之一。陳慶之相信岳雲的所說得話語,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不能算真正的士兵。雖然很多新兵蛋子見到那屍山血海的模樣,二腿都打顫,但是在老兵的示範下,在其他兄弟部隊善意的嘲笑中,他們慢慢的開始轉變了。先是二條腿不再打顫,後來就是他們殺人的時候,不再是閉着眼睛亂舞,再到後來,他們開始有說有笑,到最後,他們能夠很平靜的拿起白麪饅頭,全然不顧自身的鮮血和碎肉,斯條斯里的吃着那烤得七八分熟的烤肉。
已經三天了,六月天的顯然不利於屍體的保持,大部分的殘肢斷臂開始腐爛,雖然哈薩族也派出一支部隊專門用來收斂屍體,並將他們燒成灰,但是無奈屍體實在太多了,有些殘肢斷臂和碎肉等都來不及收斂。對於這樣的部隊,陳慶之除了命令守軍加強戒備外,並沒有制止。哈薩族如此做法無形中也幫了巴郡一個大忙,就這樣的天氣下,屍體腐爛的速度極快,而如果成片的屍體不妥善處理,那麼接下里可以預見的就是瘟疫。瘟疫有多可怕,陳慶之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判斷,從史冊上記載的幾次大瘟疫來看,‘十室九空’的現象根本就不是誇張,而是事實。巴郡就是陳慶之等人的第二家鄉,他們實在不忍看到這樣的地方受到瘟疫的困擾。
哈薩族並不是善人,他們收攏屍體並不是爲了給民衆一個交待,而是他們駐紮的地方離戰場並不遠,一旦屍體高度腐爛後,所產生的怪味以及病菌能夠迅速的尋找到空隙,從而影響他們的戰鬥力。不可否認的是,哈薩族指揮官也十分擔心瘟疫,草原民族見瘟疫已經太多了,家畜和人一旦染上這個,就是沒救,沒有人想被拋棄,也沒有哪個哈薩族軍士願意被放逐到荒涼的草原上自生自滅,所以對於屍體的處理,他們很是賣力。
鬆步酋長見到陳慶之並沒有對自己派出的收斂屍體的部隊有什麼舉動,他一顆懸着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雖然他表面還是不願意承認陳慶之很厲害,不過他的心底對陳慶之卻是很佩服。能夠指揮漢唐族軍隊抵擋住哈薩族鐵騎的人並不是沒有,但是在最近這幾十年內,鬆步酋長確實沒有聽說過,雖然對方依仗着高大的城牆,先進的城防武器,但是對於對方士兵的成長速度,鬆步酋長也不得不佩服。對於陳慶之的指揮藝術,雖然鬆步不明白這個,但是這幾天所發生的情況他可是看在眼裡。第一天哈薩族軍士就有人能登上城牆,原本鬆步以爲第二天哈薩族軍士就能大批的登上城牆,結果很出乎他的意料,登上城牆的哈薩族軍士和第一天差不多,到了第三天,哈薩族軍士甚至至始至終都沒有人能夠登上城牆。
‘玉門關’上的城防設施從頭到尾就沒有停止過怒吼,而對方的弓箭手顯然也熟悉了這樣的高強度射擊,一輪又一輪的箭矢如同不要錢的拼命向哈薩族軍士頭上砸去,不過讓鬆步高興的是,通過觀察,對方的投石機和牀弩顯然不適應這樣高強度的作戰,有幾具已經完全啞火了,看來明天得抓緊了,這該死的‘玉門關’。想起哈薩族軍士這三天傷亡人數,鬆步不得在心底暗暗的罵了幾句。
岳雲坐在書房內,仔細閱讀着陳慶之傳回來的情報,他看得很仔細,一個字一個字的閱讀,不過至始至終,他的神情都沒有變過。張良坐在岳雲下首,看着岳雲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的注意力就再沒有放到這份戰報上面,而是考慮起剛剛纔收到的線報。
蜀郡和漢中郡終於有行動了,而且還有鉅鹿郡的‘黃巾教’,居然能夠在帝國的眼皮子底下掩藏如此之久,這讓張良感覺很是不舒服,如同看到一匹跟在獵物後面默默注視的野狼一樣,十分的有耐心,也十分的會挑時間。對於‘黃巾教’的出現,張良很是驚訝,不過有限的情報並不能說明一切,只得靠自己慢慢去挖掘,而岳雲現在還不知道有這樣的組織存在,更不知道帝國腹地已經發生大亂,這並不是巴郡軍情局不努力,而是目前,軍情局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巴郡周圍,對於外圍的情報,瞭解的並不是很透徹,尤其對於這樣一種屬於教派的組織,他們更是無能爲力,而自己手中的情報局卻不一樣,雙方各自負責的範圍就決定了情報來源的不同。
張良努力的回想着花了巨大代價纔得到的那份簡單到只有幾十個字的情報,二眼不自覺的眯成一條縫,只有透過那條縫,才能發覺他的眼神是如此犀利。‘黃巾教’還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在巴郡這個節骨眼上鼓動蜀郡和漢中郡和巴郡作對,到底是因爲‘黃巾教’的鼓動,還是由於這二郡本來就對岳雲的到來充滿了不滿呢?張良的心底默默的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