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山,七星觀外,巨大的山門雄踞山崖,只是透着點微微的頹敗落寞,缺乏生氣!像是一座失落得王城!
微微的傷感涌上心頭,嘎吱一聲,大門緩緩推開,我說過,七星觀當初可是差點耗盡師祖所有的財產,在破四舊的時候,差點被毀,不過好在這些地方偏僻,倒是沒多少人在意!而且傳得邪乎,也沒幾個人敢來!
除了陳彬和沐天恩,陳彬是因爲看過,沐天恩是因爲不在意這些,王龍和著小若仰着頭,看着雄偉的七星觀幾乎擋住了後面半壁山,不由的驚歎!
“這就是七星觀?”王龍還是震驚,我點了點頭,領着一行人去了憶道居,一路上,王龍和著小若又是一路的感嘆,我發現王龍對着些東西好像懂點,能認識很多供奉的神仙!
沐天恩這是瞥了眼周圍“這裡山林這麼茂密,打獵有的玩了!”他們這次來,是帶着獵槍來的!所以沐天恩兩眼放光,估計進來七星觀外邊都能看到很多兔子獐子什麼的!
我囑咐了幾句道觀邊上的不能打,你要打,得去後邊一坐山上!進道觀裡邊,也沒讓他們講究太多,東西放好,我的第一件事情永遠不變,那就是沐浴更衣,焚香供奉!
讓他們玩着,我自己燒水,可是著小若非得幫忙,聽老師說起來被慣壞了,但是著小若干起家務來,倒是很熟悉,不但燒火,還幫着打理邊上,一下子看起來要乾淨很多!不得不說,男人做家務永遠趕不上女人的細心,他們看似隨意,但是往往取得的效果更好!
“咦,你洗澡真講究,像個女生一樣!”著小若紅着臉說,也是看到我往浴盆裡丟東西,還點薰香,有點貴妃沐浴的味道!
我搖了搖頭,給她說了些道家的常識!
然後把她趕出去,開始享受整個沐浴的過程,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慢慢的穿上道袍,換上那身裝扮!
一出去,幾個人全都驚呆了,確實,我的樣子和自洽比起來,確實是兩個概念,一個是道家掌門,一個是窮學生兼職流氓!能比麼?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王龍好像是從外邊轉了一圈回來!
“嗯,我還是掌門來着!”我說着,幾個人竟然沒上來開玩笑,也可能是被這種氣勢影響了吧!紫金道袍,好多小門派就連掌門都沒機會拿到一套貨真價值的!
帶着他們,從小屋開始,吧七星觀走了個遍,幾個人見我祭拜就祭拜,該磕頭磕頭!最後到了靈祖殿的時候,沐天恩直接跟着叫了師祖,我白了他一眼,他還沒什麼覺悟的說了句“我們是兄弟,你師祖就是我師祖!”這師門還能亂認的,幾個人都笑了笑,沐天恩這一鬧算是中間的一個小插曲,七星觀很大,最後弄完的時候,差不多天都黑了!
又是一頓魚宴,我的廚藝加上一個著小若,和她一起做菜,不知道爲什麼,她臉一直紅着,經常失神!
第一天大家剛回來,都有些累,山裡也沒有什麼娛樂,連瓶酒都沒有,幾個人倒是也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陳彬和沐天恩一早就提着獵槍出去了,我只要在七星觀,每天都會做早課,然後焚香供奉!
七星觀早晨空氣很好,微微帶點霧氣,有點仙境的感覺!四方靈獸聚靈氣,對於修道裨益不小!
“龍哥,你怎麼沒和他們去打獵嗯!”我問着,王龍卻是看着我做早課,有些失神,這套早課是師傅交給我的,包括符咒發聲、默唸,畫符,指決步決,最後是像廣播體操又像武術的動作,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不過營養跟不上,也沒什麼效果!
“你這套動作叫什麼?”王龍半天過後才慢慢的問道!
我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師傅傳下來的!”
“能教教我麼?我看着有點像太極!”王龍說着,太極我倒是有點了解,不過這麼多年,我發現兩個之間有不同,特別是身體的感覺!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秘術,於是王龍就和我練了一早上!
陳彬和沐天恩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很多東西,山裡的東西,打獵的都知道打一定的數量,不會多打,但是這兩人手裡,光是兔子就有十多隻,看來他們是完全不瞭解這點!看着有就打,估計他們走了之後,棲鳳山都沒野物了!
“你們下次,能吃多少打多少,不要打多了,不然山下的獵戶會有意見的!”我說着,山下有一個獵戶世家,小時候,只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子,那時候和我差不多大!上學的哪會兒,小獵戶每天都講些山裡的事情,引得一大羣人好奇,算是和陳彬一樣的存在,但是我除了和陳彬玩玩,也很少和他們玩,只是有點印象,而且山下人家裡也不願自家孩子和我玩!
兩人還是一臉的興奮,於是早飯異常的豐盛,山裡的野菜蘑菇加上野味,在山裡不算什麼稀罕玩意,但是對於王龍他們來說,那是山珍!
一頓飯吃完,我和著小若開始打掃神殿那些,而王龍幾個又是出去打獵,其他的也沒什麼好玩的事情,清理神像那些,用的是一杆專門的雞毛撣子,乃是天下難尋的純色雞毛,沒有一絲雜色,當然,這是師傅說的,我反正是沒見過一點雜色都沒有的雞!七星觀也因爲他們的到來多了一絲生氣!
日常的消遣就是這些,偶爾沐天恩他們也下山去買點東西,一個大吉普開到哪兒都是異常的惹眼!加上沐天恩那性格,我擔心他們出點什麼事情,所以是千叮嚀萬囑咐,但是這一趟,還是出事了!
在他們來的第五天,那天除了天色陰沉一點,倒是沒其他的不一樣!下午的時候,三個扛着一隻大山羊回來,要知道這玩意在山裡,出了名的機靈,沒個十年八年的老獵戶根本碰不着一根毛!想不到這三個二把刀竟然能搞到這東西,得多大的運氣?或者,厄運!
他們倒是嗎,沒想這麼多,三個人扛着,都還挺高興的,分工明確,王龍更是這方面的好手,三五兩下,山羊洗剝乾淨,那羊也是壯實,比一般山羊要大上一圈,準備來個烤全羊,可是還沒上架開火!
七星觀門外就是一片的嘈雜,這倒是讓所有人爲之一愣,七星觀除了我們幾個,平時很難看到個人,就算偶爾看到個人也是躲躲閃閃的!像今天這樣鬧出動靜來絕對是頭一次!
幾個收拾了一下,打開山門一看,乖乖,那場面,只見二三十號人,都是些莊稼漢,皮膚黝黑壯實,和王龍沐天恩這種打架打出來的肌肉不同的是,他們的肌肉輪廓不是很明顯,但是其中的力量確實很嚇人,貴州山裡,那可都是些能挑半皮山的漢子!這些人齊刷刷的站在七星觀門外,舉着火把,氣勢上絕對和一隻軍隊差不了多少!
更加讓我不安的是,這羣人手裡,還拿着鋤頭耙子等一些農具,這明顯不是來喝茶上香的,在人前,帶頭的是一個青年,和我差不多大,身上的肌肉要壯實很多,只是這人的穿着更加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的正是孝子服喪期間的麻衣,頭頂白冠,包着孝帕!
讓我認出他的是,他手裡的獵槍,這杆槍,可能整個棲鳳山都認識,不是普通的獵槍,那是傳說中的三八大蓋,還有帶一個老舊瞄準鏡,這人這麼年輕,必定是常石頭無疑了,想不到幾年不見,長得如此壯實!話說那一杆槍,是他老常家老一輩的人,用弓箭戰勝了一個日本狙擊手,繳獲的,當時上邊還獎勵了很多子彈!說起來,這都是老常家的驕傲!整個棲鳳山都知道!
“妖怪!”這時候,人羣中有人吼了一句,邊上的人也開始吼,也聽不出是個什麼事情!只有妖怪這兩個字異常的刺耳!
“有什麼事情,找個代表出來說!”我吼了一句,我對這些人明顯是沒什麼好眼色的,從小就是被他們嫌棄着長大,那種感覺你永遠無法體會!
“說,說什麼?你帶來些都是什麼人,竟然打了常老爺子的靈獸!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砸了着七星觀!”一個大漢站出來說着,靈獸?這個我倒是知道,在棲鳳山這一帶,獵戶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哪個獵戶死了,在做法事的時候,比常人多一道儀式就是放生,需要孝子牽着老人親手打的活物圍着棺材走個三圈,然後放生,而放生的這個動物,就是靈獸,靈獸如果圍着獵戶家裡不走,那就說明,這人打獵造下的孽太多,要還屍山林,也就是獵戶不能下葬,得拋屍荒野,讓野獸吃掉,算是平了恩怨,若是靈獸直接走了,說明這人沒什麼大錯,可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