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鑄劍爐所在高臺已經不是平坦一片,而是出現了一條條凹槽,這些凹槽圍繞着劍爐,延伸到劍爐底座,而且在看不見的底部還繼續延伸。
不用唐半青介紹,林天已經猜到這些凹槽的作用,肯定是用來導流劍爐內熔化的鐵汁。鐵汁沿着這些彎彎曲曲的凹槽,最後匯聚在一個劍形的模具內,等鐵汁在模具內凝固,便形成了劍坯。
劍坯再經過千百次的鍛打,然後淬火,便基本完成了鑄劍的主要流程。當然,這是林天從古籍中瞭解到的一般鑄劍流程,至於鑄劍大師們技法有何不同,他便不清楚了。
“林天,你過來,把鎮火符貼在劍爐的南面。”唐半青拿出一個木盒,示意林天去貼符。
這個木盒林天已經見過,裡面裝着張家的鎮火符,他打開之後,拿出了鎮火符,然後以劍爐爲中心,細細計算了一下方位,正好是劍爐的正面。
林天拿着鎮火符輕輕拍在了劍爐上,剛貼上去,符紙突然一閃,爆發出一陣火紅色的光芒,在光芒之中,隱隱約約有一隻火鳥在飛旋,火鳥全身的羽毛燃燒着紅色的火焰。
看到這個火鳥,林天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朱雀。朱雀是四象神獸之一,位於南方,掌管火焰。
紅光只是一閃而逝,然後整個劍爐跟着一閃,也閃爍起紅光,紅光閃了幾下便沒入爐身之內,消失不見。
“鎮火符可以凝聚火力,同時保護劍爐不被燒燬,這次鑄劍非同小可。”唐半青見鎮火符生效,滿意地點了點頭。
唐半青又上前一步,側頭對林天說:“好,現在去開啓地火通道,加熱劍爐。”
開啓地火通道的方法林天已經見過,上次檢驗變形石時,唐半青就開啓過一次。他走近劍爐,細細察看了一番,發現開啓的機關。
伸手用力一按,咔咔幾聲響起,接着整個地下空間就是一震,地下傳出“轟隆隆”的聲音,伴隨着機關的“咔咔”聲。
原本有些悶熱的地下室,溫度漸漸升高,整個地下空間變成了桑拿室,不過,在場之人都是高手,這點溫度不會成爲障礙,甚至汗水都沒有出。
震動和嘈雜聲漸漸變小,與此同時,劍爐內部出現了紅光,紅光越來越盛,彷彿有火焰在流動。
唐半青圍着劍爐走了一圈,甚至用手摸到爐身上感應溫度,似乎覺得差不多了,便對林天說:“林天,把碳晶丟進去。”
對於碳晶,林天再熟悉不過,之前煉藥使用的燃料便是碳晶,碳晶燃燒的溫度極高,而且很穩定,易於把控,是極品燃料。
他掃了一眼地下的幾個箱子,在其中一個箱子中看到了黑亮黑亮的碳晶,那質地,猶如上品黑玉。林天抓了幾塊,從一個龍頭嘴巴中丟了進去。
隨着碳晶的投入,劍爐內紅光一變,變成了淡淡的紫焰,紫焰的出現,讓爐內溫度再次升高。
“再加。”唐半青再次喊道,林天抓起幾塊,又丟了進去,如此連續投入燃料,一會功夫,一大箱碳晶便用去了一半,而爐內的火焰,已經變成純正的紫色,溫度更是高得恐怖。
林天注意到,每次投入碳晶,溫度升高之時,鎮火符便快速地閃爍一下紅光,每一次閃爍,都會使得劍爐內的溫度快速攀升。
果然如唐半青所說,鎮火符可以凝聚火力,地火、鎮火符和碳晶燃燒,三者疊加之下,爐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試一下溫度。”唐半青又說。
林天一愣,不解道:“怎麼試?”他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拿手去試?這裡又沒有溫度計。
唐半青瞥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其中一個箱子:“那是合金鐵錠,投進去看一下。”
原來如此,林天大悟,原來是這麼個試法,他拿起一塊合金鐵錠,手感微沉,重量還不輕,然後又從一個龍頭口投了進去。
林天開啓超級透視,觀察那塊合金鐵錠,鐵錠遇到火焰,外層竟然在眨眼間熔化,而整塊合金鐵錠也沒有撐過十秒,便全部宣告熔化。
熔化的鐵汁流向劍爐的底部,從凹槽中流出來,唐半青在地上按了一下,一條凹槽突然改道,鐵汁也流向了另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匕首形狀的模具凹槽,紅色的鐵汁流入模具中,冷卻之後,劍坯便成了。
“取出來鍛打,感受一下力度。”唐半青又引導道,就像在教弟子,循循善誘。
有名師指導,林天當然賣力學,用鐵鉗取出劍坯,放在鐵砧,此時劍坯還是暗紅的。他回想了一下書上記載的鍛打方法,叮叮噹噹地開始打起來。
其他人看得有趣,唯獨淩水瑤滿臉的無聊,她是來看神劍出世的,誰知是現場教學。
林天的鍛打速度和力度,是別人無法比擬的,很快,一把手掌長短的匕首便成型了,唐半青打開一塊石板,裡面竟是清澈的泉水,還在緩緩流動,地下顯然開鑿有暗渠,只是這泉水從哪引來的,便不得而知了。
心領神會之下,林天把匕首放到了水裡,嗤的一聲,冒起一股水氣。
“嗯,第一次打,還算不錯。”唐半青接過匕首,打量了幾下,頗爲讚賞:“下面可以開始了。”
一聽說開始,原本還無精打采的淩水瑤一下神采奕奕,林天也繃起了心絃,這次鑄劍容不得一點差錯,要不然那些珍稀的材料就廢了,以後可能再也找不到如此極品的材料。
“鬼丸斷刀,丟進去。”唐半青乾脆地說。
林天拿起鬼丸的兩截斷刃,丟了進去,鬼丸和火焰接觸,刀柄的裝飾品瞬間焚化,消失不見,但主體部分沒有像鐵錠一樣快速熔化,只是迅速變紅而已。
“再投碳晶……”
林天依言投了進去,火焰突然竄起,而八方龍頭也吸入一股氣流,在爐內形成八道火焰流,火焰頓時把鬼丸包裹。
“吱……”
異響突然從火焰球中傳出,聲音尖銳刺耳,刺得人耳根發麻,甚至讓人起j皮疙瘩,幾人中功力最弱的淩水瑤甚至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