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暗自咬了咬牙，想她好巧兒什麼時候向人低頭認過錯？爲了七聖子的團結，自己也是拼了。
扶桑一看這架勢，氣頓時消了一半。
看看衆人，把肉身甩在牀上，說道。
“雖然我看起來還是個少年，可內心，已經過了兩世輪迴。吃的糖比你們吃的鹽都多。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聽巧巧的意思，那宋志賢早就被人控制，所以肯定不可能是他報信兒，要麼是宣王的人，要麼是我們這邊兒的人，一定是有對方的人！”
把行李放下，扶桑坐了下來。
“還有，你們都沒在那個煉化不死人的年代生活過。我卻待過一世。有一種叫做陶瓷娃娃的手法，和現在你們所說的兵馬俑很像。”
“扶桑！”馬拉飛頓時急了，喊道。
扶桑不以爲意，瞅瞅他，眼神閃爍。
“事實存在着，再隱瞞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你爹不用，不代表別人不用。通過這兩次的事情，你就不懷疑，那種技術和不死人已經成功結合了嗎？”
巧巧愣了一下，她怎麼就忘了，這個扶桑扮演的司機大叔，曾經對着她說過“陶瓷娃娃”四個字。
“什麼是陶瓷娃娃？赤腳上一世是不是被做成了陶瓷娃娃？”
扶桑和馬拉飛顯然都吃了一驚，穎娘不讓他說，可這巧巧是怎麼知道的？
見兩個人都不說話，巧巧頓時明白自己的第六感，又對了。
扶桑嘆口氣，搖頭。
“本來我不想說，穎娘怕巧巧知道了害怕。可顯然她還是低估了巧巧的承受能力。”
巧巧白了他一眼，這種天殺的秘密，早該吐了，等到現在？而且，宣王臨死之前說的話，突然就躍入腦海。
馬拉飛跺了跺腳。
“你就裝？不想說你還說。巧巧現在懷着孩子呢？你是不是存心刺激她？有好日子，先過着不行嗎？”
他現在真後悔讓巧巧過來跟扶桑道歉，自己多的什麼事兒啊？
扶桑卻說道。
“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如何應敵？對方都快打到家門口了！”
巧巧頓時瞪了馬拉飛一眼。
“讓他說，現在不說，早晚我也會知道的！”
馬拉飛退到一邊，不再吭聲，但也可以看出情緒不太好。
扶桑衝大家點點頭，纔開口。
“陶瓷娃娃技術是從一種治病救人的方子中演變而來的。當時皇家子嗣的存活率很低，有大夫敬獻了一種叫‘土湯’的藥方。服用過後，真的可以強身健體，很少得病……”
“土湯？”巧巧心跳加速，問道，“是讓孩子吃土嗎？”
扶桑狐疑打量了她一下，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如此清楚？”
“我夢到過……赤腳就吃過，對不對？”說着，她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對那個男孩兒的心疼不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嗎？
扶桑看了她一眼，繼續解釋。
“赤腳吃的，和那個土湯
不一樣，不是爲了治病……”
說完，頗爲躊躇，停頓了很久纔再次開口。
“其實，方子的本身也沒什麼，用的是鍋底灰，對某些疾病挺有效。可是壞在，有人異想天開，上奏，讓把這種方子，結合當時的陶俑技術，用到不死人的身上。”
說完，扶桑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馬拉飛。
“這個，馬拉飛也是知道的，雖然當時他還小，可事情本身他總歸是經歷了……而且，他講的，也許更專業……”
巧兒看看自己哥哥，很明顯，真相恐怕確實異常殘酷，否則，馬拉飛不可能隱瞞那麼久，那麼深。直到此刻也不願意開口。
“還是你說吧，我能承受。”巧巧開口。
扶桑在自己肉身旁邊坐了下來，說。
“從秦朝開始，就有陶瓷人，也就是你們說的兵馬俑。有一些犯了重罪的人，會被封在兵馬俑中，成爲皇帝陪葬的一部分，世世代代守護皇上。一些寺院坐化的高僧，爲了保住肉身，也會採用此種方式。”
“後來，有一些後宮的娘娘，因爲思念早期夭折的皇子，也用這種方式，燒製陶俑，擺放在寢宮裡……大家叫他們，陶瓷娃娃。”
說到這些，巧巧已經覺得很難受。扶桑繼續開口。
“這樣的陶俑，最後會隨皇帝葬入陵墓……隨着不死人技術的推進，有人提出，把不死人也用此種方式存放，等到再次甦醒，就可以起到真正守護皇陵的作用……”
巧巧打斷扶桑。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貌似和什麼陶瓷娃娃沒有多大關係啊？都是些已經沒有知覺的死人了，怎麼可能吃土？”
扶桑正要開口，馬拉飛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
“還是我來說吧。唉，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沒想到，除了馬拉家，竟然真的有人這樣做？還做成功了……”
“不死人，也就是殭屍，不能見光，也怕火。而且，會腐爛……這些，你們都知道，對吧？”
衆人看他，點點頭。
“陶俑的存在正好相反，他們不怕火，不怕光，更不怕腐爛，而這些優點剛好彌補了殭屍的弱點。”
衆人心中都是一驚，難道說，他們遇到的，正是不怕光、不怕死、不怕火、不怕腐爛的不死人嗎？那就太可怕了……
馬拉飛接着說。
“皇帝一直想長生不老，卻又嫌棄殭屍的存在，這些，你們都知道。我們也一直在想，通過什麼技術可以解決殭屍身上的諸多問題，直到“土湯”的出現……宋家有人建議，用土湯從小進行餵養，也許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等達到一定程度後，把煉化和燒製技術相結合，便異想天開覺得能夠把餵養的人，從內到外進行改造……”
說到這裡，巧巧已經站立不住，風宇把她扶坐在沙發上。
“要不，還是別說了，你這個身子……”
馬拉飛想打斷，巧兒卻虛弱擺擺手。
“我已經猜到了，說吧。”
一時間，氣氛很沉悶。馬拉飛又
說。
“父親其實並不想這樣做。這和煉化一些效忠皇上的人，或者犯罪的人不一樣。相當於要對襁褓中的孩子下手。當時他和娘還打算要個小女兒，自然不忍心這樣做。於是，便找了理由，拒絕了。可是宋家建功心切，竟然送來了穎娘，以及她肚子裡的……”
巧巧瑟瑟發抖，緊緊抓住風宇的手，冷得冰涼冰涼的。
“父親本來不接，可他們說這是皇上的意思，而且，孕婦幾近斷氣，不可能活過來了……當時，穎娘不過宣王一個沒有名分的小妾，我們根本不認識她，更不敢多問。就這樣，在宋家人的監視下，給貌似斷氣的穎娘灌了第一碗‘土湯’……”
巧巧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靠着風宇的身子，整個人都沉默着……
“後來，孩子分娩後，雖然吃母乳，可因爲穎娘就是隻喝土湯，奶水都是黃的……根本吃不飽。”
“穎娘很快死掉了，孩子繼續喂土湯，也是很快不行了，百天都沒過……宋家人就說燒製一下試試，可父親受不了，把人送回到宋府，說是，要燒要埋，他們自己處理。馬拉家決不再參與……”
“就這樣，對於我們而言，最終是以失敗告終的……後來，父親也聽說了，好像是宣王的小妾，因爲大王妃怕她生出兒子，所以才用了這種方法，一石二鳥，既可以立功，又能除去心腹大患！”
就連不問世事的風嚴，也有些聽不下去，問。
“那皇帝不問問嗎？那可是一屍兩命啊！”
巧巧嚶嚶哭泣。
“那夢裡面的人說過，皇帝他一定懷疑那是赤腳，寧殺一百，不錯一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我的兒呀。”
馬拉飛也點點頭。
“是啊，對於皇上來說，不過是一試，若成功便成仁呢，若不成，對自我也沒什麼損失……”
聽了哥哥的話，巧巧心痛難忍，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怪不得穎娘不讓和她說，這種真相確實好恐怖……
試想想，如果是自己，被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母親的心該是如何難以忍受？看着懷胎十月，剛剛出生的孩子，就被用如此慘無人道的方式肆虐，恐怕比剜母親的肉都要痛苦千萬倍！
生不如死，真正的生不如死！
怪不得穎娘不投胎，換成是她，她也不投。如此便宜忘記前世的血海深仇，她寧願自焚，也不願委曲求全！
她真的想象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能夠對襁褓中的孩子下的去手的人！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贖罪的……
爲母則強，孩子問題上，絕沒有妥協二字。無論打着什麼口號，對無辜兒童伸出魔爪的，都應該處以極刑！
馬拉飛看看巧兒，說道。
“可能是上天也看不下去吧，沒想到，你竟然長得和穎娘很像，算不算是對父母的懲罰呢？這大概也是爲什麼，他們視你如親生的原因。畢竟，對於穎娘，父親是愧疚的，母親是心疼的，而我，是理解的……因着對穎孃的愧疚，無論是誰，可能都忍不住想要對你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