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附加條件?”
“我送你的玉佩,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許摘下來。”陸麒宣俯身,拿起暴露出來的紅線白玉墜,細細摩挲,眼神中帶着很多眷戀。
巧巧不禁心中一痛,但很快掩飾過去。既然決定了拉開距離,就不能再心軟。
在陸麒宣的輕撫下,那條雕刻的蛇彷彿突然注入了靈性,竟然發出流光溢彩,好似撒嬌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條五彩蛇。
“我對任何寶物的新鮮期根本不會超過三個月,你這個,雖然年頭古老,可也不是什麼不可多得的物件兒。我能戴到現在,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巧巧撥開陸麒宣舉在她胸口的手,將東西掩蓋在衣服底下。不讓她摘下,無非是還想她有睹物思人的機會吧?
她可沒有忘記,曾經在文王那裡說過,這是他們家族的定情信物。
聽到她無所謂的口氣,陸麒宣頓時顯出又要發狂的模樣。巧巧眼珠一轉,連忙換了一副嘴臉。好女不吃眼前虧,還是先打發了這個瘟神,救回龍傑,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會怎麼樣?
“不摘下就不摘下,我權當護身符了。你快去辦事吧。”
說着巧巧跳下了牀,來到衣櫃旁,準備找身能蔽體的來換。
可是,馬上又被一個冰冷的懷抱從背後緊緊摟住。
“我竟然不知道你這個小東西如此冷血無情。雖然我依舊不明白你爲什麼對我心灰意冷,但你要知道,一千年來,你是本王唯一的女人,之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絕不可以對其他男人動情,懂嗎?”
他的聲音帶着絲絲沙啞,卻如同冬日的暖泉,撫慰了巧巧心中碎裂的傷痕。
郝巧巧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直到身體突然一鬆,她緩緩回頭,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陸麒宣的身影。
她手腳有些顫抖,原來真正分開的一刻卻是痛得如此難以忍受。
巧巧呆了很久,直到小彩兒再次擺動身體,撞擊着玻璃缸,纔回過神兒來。
她疼惜地將五彩蛇從玻璃缸裡抱了出來,坐在牀邊,輕輕撫摸。
“小彩兒,每次都是你救我。幸虧沒把你送到龍傑家去,否則那個臭殭屍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我呢。”
說完,巧巧仔細翻看小彩兒身上的傷,然後鬆了口氣,好在已經全好了。
小蛇蠕動着冰涼的身體,在巧巧的懷中邀功似的撒嬌。
絲絲涼意滑過巧巧的肌膚,帶出調皮的瘙癢。巧兒“咯咯”笑了起來,一把抓住小彩兒纖細的身體,笑滾到了牀上。
“好啊,小傢伙,連你都欺負我?”
巧巧平躺在牀上,把小彩兒放到了肚子上,彷彿寵溺一個孩子般,任它在身上游走。
她頭枕雙臂,目光凝視着房頂,沒有看到當小蛇爬過白色玉佩的時候,那流光溢彩的白玉蛇身再次變得栩栩如生。
小彩兒輕蹭了一會兒那塊兒玉佩,再次蜷縮到巧巧的肚皮上,不動了,彷彿睡着了一般。
巧巧起身,把它重新安放到玻璃缸中,然後開門出去了。
她沒有忘記,有件事情,需要跟大師兄商量一下了。
眼下,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她一個人能夠處理的範圍。她想到了風宇,那個師傅收的二徒弟。
雖然說是盜墓大咖的徒弟,
卻不務正業,一出師,便嚷嚷着轉業,竟然還理直氣壯說是受了祖師爺的誥命。
師傅執拗不過他,便也隨他去了,現在就留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裡。
據說是太昊伏羲氏的發源地,潛心研究了八卦術五六年,應該也是小有所成了吧?
出了臥室的門,客廳裡黑漆漆一片,只有那兩面八卦鏡,依舊散發着幽藍的光。
巧巧看了看,破鏡子有什麼用?該擋的擋不住,不該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擋住了?
八卦鏡讓她想到了風宇曾經說過的,祖師爺的誥命!也許真的是祖師爺託夢給他了吧?
她晃着腦袋笑了笑,倒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這一陣子,她淨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腦洞已經大大打開啦。
不過,既然這些鏡子對陸麒宣這樣的殭屍沒有任何作用,暫時就先別在意了吧。
敲響了風儒的房門,巧巧閃身走了進去。
“巧巧?”驚醒的風儒坐起身,擰開了牀頭的燈,“這麼晚了,怎麼闖到我這裡來了?”
睡眼朦朧的風儒在昏暗的燈光下,絕對有着誘惑人心的資本。
敞開的睡衣領口,裸露出堅實的胸膛。
巧巧尷尬的別過眼去,自己已經不能再像原先那樣肆無忌憚,隨便亂闖師兄的房間了呢。
估計巧巧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開始真正懂得了什麼是男女之情。
面對略顯羞澀的巧巧,風儒啞然看了一眼自己春光乍泄的胸膛,笑了笑,然後扣緊了衣服。
“小丫頭這是長大了呀,竟然還知道害羞了?”
風儒伸手揉了揉巧兒的頭頂,滿眼的柔情蜜意。
“師兄……”巧巧嚥了咽口水,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想打電話讓宇哥哥回來。”
“風宇?爲什麼?”風儒從牀頭櫃上拿起一根菸,想要點着,可是看了看巧巧,又放下了。
“師兄,我說出來,你千萬別生氣。”巧巧乖巧地把煙拿起,遞給了風儒。
風儒無奈搖頭,然後接了過去。小丫頭這是要討好自己啊。
“我不生氣,你說吧。只要不是闖了欺師滅祖的禍,我都可以暫時放過你。”
巧巧翻了翻白眼兒,欺師滅祖?太誇張了吧!不過,她就知道大師兄這關不太好過。
“那個龍傑,師兄沒有發現異樣嗎?我總覺得他這次回來很不一般,好像、好像換了一個人。”
巧巧壓低聲音開口。
風儒吃了一驚,盯着巧巧看了半晌。
“雖然有些沉默,但是並沒有發現太大的變化。”風儒點燃了手上的煙,考慮了一會兒纔開口。
“其實,他昨天確實被鬼上身了。”巧巧說話間還觀察着風儒的臉色。對方果然閃過一絲怒氣。
“大師兄也知道我能看到鬼物,那隻魂魄,我是認識的,所以纔沒有和你說。他本來答應我三天之後就走的。可沒想到,龍傑這個小子竟然那麼犟,揹着我就去了龍泉寺。結果回來,竟對我們撒謊,還有那個雲方師傅,也很可疑。龍傑對香味是過敏的,可剛纔在門口,我看他打噴嚏的時候表現得很驚訝。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過敏的毛病……還有,他看我的眼神,好猥瑣……”
風儒噎的半天沒說話,狠
狠吸了一口,然後纔將頭煙摁滅在牀頭櫃上的菸灰缸裡,神色很凝重。
“你說的這些我並沒有很留意,若真如你所說,雲方大師不可能沒有察覺的。更何況,他去過龍泉寺,污穢之物在那裡是無法存在的。”
“我就是覺得那個雲方有問題,身爲一個和尚,心狠手辣。沒準兒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風儒聞言皺了皺眉,“心狠手辣?”
巧巧心下大叫不好,不知不覺說漏嘴了。
“是啊,我就看他長了一副兇巴巴、冷颼颼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她連忙給自己補臺。
“巧巧這麼說就是對大師太不敬了。小小年紀話不能無根無據,更何況他還是個長輩。”
“哼!”看到風儒竟然出言維護那個雲方,巧巧頓時心中不忿。
風儒好笑地問道。
“那你說說他計劃了什麼?”
“還能什麼?禍害龍傑唄?”
“哈哈哈……”風儒突然大笑起來,看着巧巧,眼神中全是戲虐。心下想着,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你笑什麼,大師兄?”巧巧不高興了。
“我笑你避重就輕。”風儒突然話鋒一轉,“那鬼是什麼來歷?”
“一個,一箇舊識。”巧巧心虛的開口。
“舊識?巧巧,我不知道你竟然還跟鬼是舊識?”風儒厲聲說道,“你難道忘記師傅的警告了嗎?就是因爲你的體質特殊,容易招惹鬼祟的東西,師傅纔會貢獻自己的血給風宇,讓他給你畫了很多定身符,鬼物見到你也會繞着走。如若不是你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自然不會騷擾你!你這是打算惹禍上身嗎?”
巧巧委屈地撇撇嘴,她能說自己已經惹禍上身了嗎?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啊?
“我沒忘,師兄,可那隻鬼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在陽間逗留幾日。我……”巧巧聲音怯怯,卻被風儒打斷。
“好了,巧巧,我想是不是那鬼和陸麒宣有關?”風儒黑亮的眼睛盯得巧巧一陣發寒,果然精明不過大師兄啊。
巧巧連忙搖頭,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替那隻殭屍掩飾?
風儒低嘆一聲,從牀上下來,去拿手機。
“我可以先讓風宇回來,但是如果面對他你再不說實話,就可能真的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整個師門。”
說完,便開始撥打電話。
巧巧委屈得整張小臉兒都糾結在了一起,好看的秀眉緊緊蹙着,眼淚說話間便“啪噠啪噠”的滴落。
掛了電話的風儒看着如此這般的巧巧,頓時心中一陣懊惱。
不過,臉上卻冷顏依舊。這個丫頭,不給她點兒教訓,以後還不得上房揭瓦?
“過來!”風儒坐在牀的另外一邊,厲聲對巧巧開口。
巧兒紅着眼睛,看了看風儒,確定大師兄眼中的包容,纔敢慢慢挪步過去。
風儒拉過巧巧的手,冰涼涼,讓他心疼。
“不是我對你嚴厲,巧巧。你是大家捧到手心兒的寶,沒人願意你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你如果一直任性,事情發展到無法控制的那一天就後悔莫及了……”
風儒說得語重心長,巧巧一頭扎進他懷裡,大哭了起來……還好沒有用師門的規矩嚴懲不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