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莫訣擺了擺手，身子隨意地依靠在了椅子上，身子雖然是慵懶的姿勢，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正經。
李衛聞言，卻是將那頭埋得更低了。
跟隨王爺數千年一來，不管是做什麼事情，他都從未失手過，沒想到，今日讓他跟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竟然失了手！
莫氏書店夜裡是隻開幾盞昏黃的燈。
莫訣的眸子在那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的冷寂，也越發的璀璨，他突然開口說，“李衛，你猜，那個人是誰。”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李衛將手往前一拱道，“王爺舊時的勁敵幾乎是斬草除根，除非是有漏網之魚，但是若真有漏網之魚的話，那也……”
後面的話，李衛猛然止住了。
若真的有漏網之魚的話，那範圍可就大了。
畢竟位高權重者，那勁敵多不勝數。
“本王倒也是猜不出來，不過眼下我們倒是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若是下次莫左來，看來不必留情了。”不管那個人是人是鬼，他一定要逮住他！
“是！”李衛恭敬答道。
莫訣端起那厚玻璃杯，把玻璃杯剩下的血給喝了個乾淨，他看着李衛，微微蹙眉說，“李衛，你知道人血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嗎？”
他好像，自從醒過來，從來沒有喝過人血，他似乎也有些嫌棄，因爲不同的人，血的滋味也不同。
比如劉冠傑的，那莫訣絕對是嗤之以鼻，展澤的，估計裡面太花了，不乾淨，至於顧三胖的，那血裡可能脂肪太多。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許歡言的血符合自己的口味一點。
但是偏偏他還不能亂來。
“這，屬下不知。”李衛不是殭屍，是鬼，他和李叔只用吃點香燭紙錢就夠了，人類的膳食，早就不在他們的思考範圍之內了。
莫訣抿了抿脣，不再說別的話了。
他想，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還是豬血的味道好一點。
莫訣轉身上了樓。
殭屍的步伐向來是可以控制的，而
莫訣的步伐就是尤其的輕，等他悄然走到門邊的時候，那門自動開了。
但並不是他讓開的。
是許歡言在裡面打開的。
許歡言穿着鵝黃色的秋薄睡衣，她的髮絲有些凌亂，她擡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莫訣站在門口，扯出了一抹還帶着睡意的笑容。
“莫訣，你剛剛上哪兒去了。”一邊說着，一邊邁着恍恍惚惚的步子往牀上走。
等她一走到牀邊，直接整個身子躺倒了牀上去。
這幾天一直奔波，她簡直要累崩潰了。
許歡言扯起了被子，最近的溫度一直在降，這會兒，被窩裡纔是最暖和的地方！
“突然醒了，下去走走。”莫訣隨意回答了兩句，他走到了牀邊，看着死死裹在被子裡的許歡言，突然開口說，“許歡言，是不是很冷？”
許歡言困得眼睛都沒有睜開，閉着眼睡在牀上。
她的兩隻手扒着被子，然後老實地點了點頭。
C市的秋天幾乎是沒有的，頂破天一兩個星期，然後迅速進入冬季，以前她念大學的時候，不少北方的同學在C市都凍成狗。
因爲C市沒有暖氣不說，C市這個地方特別的潮溼，冬天也沒有什麼太陽，那冷風一吹，幾乎能吹到你五臟六腑裡去。
所以莫訣問冷，怎麼不冷。
許歡言只好如實地點頭了。
但是奇怪的是，莫訣一直沒有上牀來。
許歡言想問莫訣上哪兒去，但是她困得不能再起牀了，只好睡過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許歡言一睜開眼，發現牀上的被子又多了一牀。
而自己身下的牀單也換成了更加暖和的珊瑚絨。
“真是奇怪，昨天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呀！”許歡言發現這一切的變化後坐起身來。
她看到莫訣坐在一旁的桌子前似乎在看什麼書。
她開心地勾了勾脣，然後扯過一旁的毛衣外套披在身上，走到了莫訣的身邊，“王爺，你在看什麼書啊？”
“一些玄學方面的罷了。”
莫訣說完之後合上了書。
“哦。”許歡言雖然知道自己是個半吊子，應該更加努力地學習這些東西，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着急，一點也不想學。
許歡言拉了拉莫訣的衣角，有些開心地指了指那牀上的被子和珊瑚絨毯說，“莫訣，那些都你換的嗎？”
“本王不想同你分開睡。”莫訣的話讓許歡言感覺到有些奇怪，接着，他又轉身，用手指了指那牀上的東西說，“這樣，就不冷了。”
莫訣的樣子很認真，在許歡言看來，甚至有些小萌小萌的。
莫訣的眸子漆黑明亮，就像是兩顆漆黑的葡萄。
許歡言終於明白了過來，昨天晚上自己怪不得感覺到糉子哥沒有在自己旁邊睡覺，原來是因爲昨天自己的那一句話，嫌棄冷……
而糉子哥又捨不得離開自己，所以這樣笨拙地去買了一大堆保暖的東西。
真是隻笨蛋糉子！
“莫訣，其實我不冷的，只要我和你不蓋一牀被子就好。”其實入秋之後，莫訣好像知道自己很冷，所以一直沒有和許歡言同被。
“是麼。”莫訣似乎理解了什麼，他站起身來，大手突然牽住了許歡言的小手，他低聲說，“沒有湯婆子，你帶手套吧，怕冷着你。”
莫訣說完，牽着許歡言到了衣櫃邊。
這衣櫃和之前許歡言在莫訣的地方見到的衣櫃相差無幾，也是沉香木做的。
只不過許歡言不懂行，她只感覺到，這個木櫃很奢華而已。
木櫃一拉開，裡面透露出了陣陣的暖意。
裡面的保暖用具應有盡有。
小到襪子手套帽子圍巾，大到雪地靴，各式各樣的羽絨服，大衣。
許歡言以前一個人在外闖蕩的時候，冬季的衣服也不多，只有那麼幾件羽絨服交替着穿。
而這些，全部都是新的。
也就是說，全部都是莫訣替她購置了！
突然之間，許歡言的心暖暖的。
她伸手回握住了莫訣的手，這個時候，莫訣拿起了一旁的皮手套，想要給許歡言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