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盡的嬰孩的魂魄,只能看到一團黑氣不斷的躥出來,在周圍橫衝直撞的,加上空氣中的鬼哭狼嚎。
在無盡的悲痛中,許傾心大吼一聲:“混蛋,哪一個殺千刀的那麼喪心病狂,囚禁住那麼多孩子的魂魄,該死的。”
也許是她的悲痛太過於明顯,周圍飛躥的影子這才慢慢的有所緩和的架勢,可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找到了。”封黛大喊一聲,躥過去將其中一個孩子抱在懷中,死死的抱住。
許傾心一聽,改爲打坐,嘴裡唸唸有詞,開始不斷的掐訣,最後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去。
“以吾身爲媒介,超度亡魂,急急如律令。”
她的身體開始泛着一層淡淡的光芒,周圍還在急速飛躥的黑色霧氣,紛紛朝着她這邊聚集了過來。
也是在這樣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傅斯年的雙眸,凌厲中帶有責備的意思。
“走開。”許傾心高聲吶喊。
傅斯年居然可以以這種方式阻止她的行爲,她想到他不承認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就氣的不能自己。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是不對的,可能會傷害到自己和孩子,可是當她看到那麼多孩子的魂魄無處歸去的時候,她的心也是極爲疼痛的。
她現在只是在賭,這些孩子都還保持着孩子的善良和單純,只要送他們投胎,他們不會反抗,否則那麼多魂魄,只要稍微來一兩個反抗,估計她就會被撐破。
她看到封黛已經帶了孩子回到了阿亮的身邊,她也就放心,至少,承諾下來的事情,已經完成。
接下來就是漫無止境的超度,她只保持住自己的身子可以容納孩子們的魂魄,讓他們重新找回歸屬感。
等到全部都穩定住了之後,打開冥界的大門,就可以將孩子們送走了。
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至少,許傾心感覺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在抗議。
他很不希望有人來傷害他母親的身體。
“開。”許傾心腦海中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這樣的一瞬間,許傾心眼前便突然出現一道高聳入雲的大門。
同時,哀歌四起,伴隨着哀歌的還有一個個溫潤的聲音在詠唱經文。心底猛然冒起的肅靜和安詳,讓她整個人都跟着沉穩下來。
這是冥界大門嗎?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只有足夠讓靈魂得到洗滌的**和神聖。
“去。”那道聲音又來了。
許傾心只感覺到眼前一花,原本聚集在她的身邊的小孩子們的魂魄,都全部朝着那一道門的方向飛去。
一直到所有的魂魄都得到了歸宿,許傾心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看了封黛一眼,見她無比憐惜的抱着手中的孩子,捨不得放手。
許傾心雖然沒有力氣,卻也不得不開口說話:“封黛,你應該帶了你的孩子,一起去冥界報道。”
封黛下意識的看了阿亮一眼,眼底寫滿了依依不捨。
許傾心很無奈:“你就算是捨不得,你也必須要走的,你若是現在不走,接下來我沒有力氣再給你打開這一道大門,到時候,你和孩子都只能做一個孤魂野鬼,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
每一個父母都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包括封黛和阿亮也是一樣,他們一聽到孩子可能永遠失去再生爲人的資格,都有些慌張了。
“快點去啊。”阿亮很是着急的催促。
封黛卻看着阿亮,眼底的依依不捨再明顯不過。
“我,我很捨不得你啊。”封黛看着阿亮,眼底的晶瑩明顯,卻又死死的忍住沒有哭泣。
她懷中的孩子放聲大哭,這個哭聲讓許傾心十分不舒服。突然意識到自己受了傷,只是不知道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沒有。
說真的,若是早知道會傷到孩子的話,她就不這樣做了。
“快點走。”許傾心催促。
眼看着門開始關上,封黛還抱着孩子猶豫不決,許傾心就覺得十分着急,這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再猶豫下去,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的。
阿亮也看明白了許傾心的表情,他看着封黛:“好好帶着孩子,好好走完後面的路,我不希望你花太多的時間在我的身上。”
封黛點頭。
“走吧。”阿亮背過身子,不再去看封黛母子。
封黛含着淚,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終於踏入了那一道大門,消失在許傾心兩人的視線內。
門緩緩的關上。
屋內的風瞬間停止,許傾心無力的攤到在地上,口中涌出的血腥味道實在是難以忍受,終究沒能忍住,哇的一口吐出了一灘血在地上。
阿亮一看到她這樣,急忙跑來,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小傷。”許傾心想要起來,可是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最終沒能忍住,倒在了地上。
這可將阿亮給嚇唬壞了。
要是許傾心真的在他這裡出點什麼事情的話,他和別人說是爲了給鬼超度所以才傷到了身體,纔會出了意外。
這話誰會相信?他又沒有本事弄一隻鬼出來。
想到這裡,阿亮就越發的害怕起來,嘗試了許久,依舊叫不醒來許傾心之後,他只好將人給抱到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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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的將鎮上的一個醫生給叫了過來,這個醫生的水平也是一般般的那種,而且在鄉下的醫療器械不算太齊全的情況下,他來看了一眼就建議送醫院。
阿亮都急的要哭了,屋外,突然走進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長得很帥,那種帥足夠用驚天地來形容,一雙眼眸凌厲而且讓人不敢直視。
從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信息告訴他,很危險。
“你,你是誰啊?”阿亮緊張的聲音都已經結巴了,拿了一把鍋鏟就擋在了他的面前。
“滾。”傅斯年冷冷的睨了阿亮一眼,他擋住了他看許傾心的視線,如何能夠讓他不生氣。
阿亮不知道腦門裡哪裡接錯線了,硬是不走開,反而還比劃起了鍋鏟;“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