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一直坐在輪椅上的秘密。
許傾心的心疼得厲害:“這是怎麼樣造成的。”
管家見許傾心的表情不是恐懼也不是抗拒,而是心疼,他鬆口氣:“主人在不久之前受了傷,傷勢比較嚴重,想要儘快回覆的話,喝多一些活人血就是了,可他不願意,所以傷勢就越來越嚴重。”
“這……”要喝很多血,還是活人的,這樣的治療方式,她無能爲力呀。
“但是,若是找到特殊命格的女孩子,就不用太多,每日一碗就已經足夠。”管家說道。
每日一碗?
“要喝多久?”許傾心下意識的問。
“九九八十一天。”
許傾心猜測,他娶的那些老婆,應該都是爲了給他提供鮮血的,只是,畢竟每天放血,鐵人都受不住。
他纔沒有恢復的吧。
“本來將你帶了回來,你們五個人的血量,足夠讓主人恢復,可是他說什麼都不願意用你的血,再加上之前你被魏遠盯上,他爲了救你,再一次受傷。”
許傾心驀然擡起頭,盯着管家。
傅斯年是爲了救她,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許傾心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已經感受不到對他的恐懼,不但如此,反而覺得,心好痛。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個男人爲自己做了那麼多,殭屍又怎麼樣,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有誰願意對她那麼好的嗎?
“救他。”許傾心盯着管家。
勇氣和決定都是一瞬間就可以凝聚的,她現在就是這樣,只要傅斯年可以好起來,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太太,我是有辦法可以救主人,可是這個辦法對你來說,卻是個傷害。”管家也是在看到許傾心對傅斯年那麼真心實意的份上,不想瞞着她自己的解決方式。
她其實應該可以理解到,也許是拿她的命來救他。
管家方纔不是說了嗎,要活人的鮮血,而特殊命格的女人的鮮血更加有效果。
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就是因爲自己是特殊命格的緣故。
“是不是要我的命換他的?”許傾心問。
害怕嗎?
有點。
有人要拿你的命,能不害怕嗎?想到是爲了救他,她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爲一個願意爲自己放棄自己的生命的男人而死,似乎有點浪漫呢。
許傾心湊過去,盯着棺材裡的男人看。
很好看的一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躲到了她的心裡去了,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趕走。
那就接受吧。
這是她的命。
“那其他的女人,你可以放了她們嗎?”看她們身上插的管子,應該是爲了輸液用的。
不能吃東西,只能輸營養液。
管家點頭:“主人之前也要求放了這些女人,可是我擅自留下了她們,我知道主人會生氣,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
許傾心微笑:“原來殭屍並不是那麼壞嘛。”
本來以爲行屍走肉是那種沒有人性的,沒有想到,並不是。
他們雖是屍,卻還保持了人的本性。
比起一些人卻沒有了人的本性,那才更可怕。
管家一聽,愣了一下,笑的有些無奈:“人有好壞之分,我們殭屍也是,世間萬物皆如此。”
許傾心點頭,她贊同這觀點。
管家又看了傅斯年一眼:“太太,你可以回房,在主人好起來之後,我才能放了她們。”
本來以爲,會睡不着。
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殊不知,她粘上枕頭就睡,而且一夜無眠,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
陽光從窗戶上透進來,薄紗一般在空中跳舞,她竟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好看。
“太太,這是你的早餐,要是不喜歡,你隨便吩咐。”管家臉上的笑意多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比一開始見到的他,看着更爲慈祥。
許傾心不挑食,吃過了早餐,她自己來到密室。
裡面的女人們已經被撤走了,這讓許傾心心底更舒服了許多。
總覺得有第三個人在這裡,尤其是女人,他就不是完全屬於她的。
“傅斯年,原來你那麼可怕,是個殭屍。”許傾心趴在棺材上,盯着裡面的男人看。
俊美無雙。
棱角分明的臉,筆挺的鼻樑,閉起的眸子,睫毛卷翹比她的還要來的長。
忍不住的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撩動睫毛,軟軟的,帶有一絲絲的刺感,指腹癢癢的。
她忍不住就笑了。
他不動如山。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體溫,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躺着,不管她如何對待他,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這樣的傅斯年,她的心底無緣由的有些疼痛。
“傅斯年,管家說,你不願意傷害我。”許傾心笑:“我很開心有人真心疼愛我勝過自己。”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她將藏起來的刀子拿出來。
銀白的刀片,反光照在她的臉上,陰森而冰冷。
她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傅斯年。
腦海中想起昨天管家提到的話,要給活人的鮮血,她的最好,所以,她纔想到這樣的方式。
將自己的血放給他。
刀片抵住手腕的時候,她的心臟都在抽搐。畢竟是在面對死亡,她的心底也會害怕的。
乾脆不去看,閉上眼睛往手腕上一刀。
尖銳的疼痛讓她眼淚瞬間溢出,差點就哭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隨着她的手腕滴落在他的脣瓣,瞬間消失在他的脣中。這一副畫面,要過於妖豔,又充滿希望。
好矛盾!
可她分明就是看到了希望。
好像乾涸的大地中,被澆灌上了不甘甜的泉水,挽救的是生命,而不是在毀滅。
人的傷口在大量流失鮮血之後,就會慢慢的癒合,就算割破的是血管也是一樣。
在許傾心清醒之下,眼睜睜的看着鮮血慢慢的減少,最後居然沒有繼續流出。
許傾心很是懊惱。
這意味着,又要再割一刀。
乾脆,將大動脈給割了吧。
許傾心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又看了傅斯年一眼,是在一瞬間,她就接受了這個主意,並且付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