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我已經淚流滿面,跟大師兄道歉,大師兄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對我說:“行了,別傷心了,師父都去世好幾年了,他去世的時候我也沒回去,當時正一路跟着惡道,來了本市,傷心沒用,幫他把事辦成了,咱們兄弟倆一起回去給他上上墳,你說呢?”
我點頭答應着,看着大師兄問他:“我們必須殺了安生麼?是不是可以只把老道給消滅了?”
大師兄愣愣的看着我,鄭重其事的對我說:“江凌,老道肯定是要繩之以法的,但是需要嚴謹的計劃,至於那個叫安生的鬼魂,他已經成了老道的傀儡,他殺人就是爲了給老道抓取靈魂,這種做法天理不容,你不要再多想了,跟我一起把他幹掉,然後再找老道。”
我沉默的嗯了一聲,之後已經沒有再吃下去的慾望了,大師兄更是一口菜都沒吃,起身開車送我回了學校。
次日,教導處陳主任,打電話給我讓我去一趟,我到了教導處發現古偉、陳靜、大師兄都在,古偉和陳靜看了我一眼沒有做聲,大師兄走過來,摟着我的肩膀,對陳主任說:“非常巧,昨天我們聊了好久,我確定他就是我的親師弟,我師父就我們兩個徒弟,這次的事,也是我師父的一個遺願,我們兄弟倆會聯手把這個鬼影給除掉。”
他說完,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明白他這是讓我表態,我看了一眼陳靜,又轉向陳主任,回答了一聲:“是的,他說的沒錯,就按師兄說的辦吧。”
大師兄隨後開始說起他的方案:“麻煩古偉老師跟這位陳靜同學,明天再進行一次正常的話劇演出,但是不要賣票,我們幾個人坐在臺下,那個鬼影上次被我傷的很慘,我們這些人幾乎都跟他有過節,鬼都是有仇必報的,如果他心裡有恨意的話,肯定會出來報復,他一出來,兩位馬上退後,我和江凌過去把他制伏,各位看怎麼樣?”
我可以看出來,古偉和陳靜並不希望參與剿殺安生,但是很明顯,在我來之前已經被陳主任嚴重的做過了思想工作,兩人低着頭默不作聲,大師兄此時就當他倆默認了,看着陳主任笑了笑說道:“那就一切OK了,您放心,明天過後,風平浪靜。”
又是一個週三,今天的演出跟以往不同,臺上臺下不超過10個人,但是禮堂的暗間中,卻藏了不少人,是陳主任爲了保險,準備幫忙捉安生的保安,這多少讓我想起誘殺韓信的歷史場景,心裡卻有一絲絲的不安。
從傍晚開始,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風還很大,吹着古老禮堂的穹頂,偶爾還能發出嗚嗚的鳴聲,舞臺上只有古偉和陳靜兩個演員,裝腔作勢的在演出,他倆看起來很沒精神,禮堂沒有觀衆,顯得很空曠。
我和大師兄坐在第一排,整個觀衆席就我們倆人,大師兄就隨手拿着一個大大的桃木劍,他兜裡放滿了殺鬼符,我也差不多是同樣的裝備,我突然感覺我們倆像極了守株待兔的獵人。
我們就這麼耗了2個多小時,沒一點動靜,舞臺上的古偉和陳靜越發顯得沒有精神,最後古偉摘掉自己領口的MIC扔到旁邊的桌子上,不耐煩的說:“我明天還有事,沒時間在這瞎扯了,你們想別的辦法吧。”
說完他走下臺,留下一個人呆若木雞的陳靜,大師兄擋在古偉的前邊,滿臉壞笑的對古偉說:“古老師,昨天說好的哦,今天至少要演到晚上11點鐘…”
大師兄的話還沒說完,外邊突然劃過一個閃電,我看見古偉的臉色煞白,這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丁香花香味,我心想“不好,大師兄要倒黴。”
剛想提醒他注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古偉擡起腳蹬在了大師兄的肚子上,把他給踹飛出去了好幾米摔在地上。
我快速地從兜裡抽出一張收鬼符,貼在古偉的腦門上,唸完符咒,古偉一軟倒在了地上,陳靜跑了過來,扶起古偉,把他交給了站在旁邊一臉茫然的保安。
安生的鬼魂脫離古偉的身體以後,現身在舞臺上,恨恨的看着我和從地上爬起來的大師兄說:“你們設計圈套騙我,一而再,再而三想置我於死地,還是道爺說的對,你們除了想殺我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今天你倆就都去死吧,我要讓你們的靈魂去給道爺做傀儡”
安生的戾氣看起來非常重,他全身泛紅,看起來跟當時被大師兄用殺鬼符咒給點燃的時候有點像,只不過現在多了一股狠勁,眼珠泛起一股濃濃的血色。他從手上拔出一把近一米的長劍,劍上全是符文。
他揮劍朝我們倆橫掃過來,我們倆向兩側躲閃,大師兄對我大喊道:“千萬別讓他的劍砍到,他劍上的符文是噬魂的。”
我心裡想來師父說過的這種邪術,用殺過人的劍上邊的人血,在紙上畫符咒,這紙劍就可以砍殺人的靈魂,靈魂一旦被傷,跟肉體是一樣的,甚至會更嚴重,因爲很難恢復。
我突然明白老道的邪惡之處了,他讓安生用符紙劍殺人,然後他通過同樣血源的符紙把殺過的鬼魂給招過去,控制這些鬼魂爲他做更多的壞事,我也明白了爲什麼師父一直想除掉這個道士,現在想想這個鎮魂老道真是一個惡道。
安生開始瘋狂的砍向大師兄,他的劍沒有啥招式,就是蠻力亂砍,大師兄忌諱這劍的威力,被打的一直後退,保安們此時楞在原地不敢動彈,有倆保安還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另外一個保安對他倆說:“報火警、匪警還是叫救護車?”
大師兄用他的桃木劍格擋安生的符劍,沒有兩下就被安生給砍斷了,大師兄衝着我大喊:“江凌,幹嘛呢,過來拖住他。”
我快步上前,用我的桃木劍壓住安生的劍,對他說:“你別激動,聽我說,我上次去夢境中,的確是想幫你的,我沒想過要害你,還有那次在舞臺上你被炸…”
我的話還沒說完,安生抽出被壓着的劍,向我直劈下來,我的桃木劍也應聲被砍成兩截,安生冷冷的說道:“我的確相信你們了,所以我也差點被燒死,你着實是該死。”
安生說完,衝着我亂砍,我此時手上沒有武器,只能左右閃躲,我趁安生招式已老,從兜裡拿出一張收鬼符,剛要念咒就被安生一劍給打飛,我的手指隨後傳來一陣劇痛,我心想完了,我手沒了,隨後小腹也捱了一腳,這一腳力度非常大,把我踹的粘在牆上半天,才掉下來。
我嘴裡發鹹鹽,胃裡感覺有血涌上來,我用力的壓制回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發現沒事,但是還是疼的不行,此時大師兄指尖上方的殺鬼符已經形成了一個藍色的火球,隨着大師兄一聲:“赦—”
火球直奔安生,跟上次在夢境中的情況一樣,火球在安生的身上炸開,不過這次安生並沒有被點燃,而是身上的紅色光暈更加明顯了,他快速地走向大師兄,手中的劍突然燃起了紅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