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之見他們終於消停下來了,才跺了跺腳,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華章上下起伏的肚皮,復又擡頭,看了看張着嘴巴,舌頭歪出嘴巴的‘玉’藻前,說:“你們兩個有力氣打架,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從這裡出去纔好。-”
華章呼嚕呼嚕了兩聲,懶洋洋地把脖子伸了過來,示意李遠之幫他撓撓,李遠之順着他的意思,撓了兩下,華章覺得舒服了,纔出聲,說:“少爺放心,白大人發現你不見了的話,一定回來救我們的,孤樺和白慕川那種貨‘色’,白大人動動小指頭,他們的‘腿’就軟啦,根本硬不起來的。”
‘玉’藻前快速地翻了兩個白眼,收回歪出嘴邊的鮮紅舌頭,用那張看不出表情的‘毛’茸茸的臉硬是做出了不屑的表情,語氣諷刺道:“牛皮吹這麼大,也不怕破了!七天前你就說白乙會來救你了,結果呢?哼,我看等你凍成冰棍,碎成渣,他也不會來救你的。”
七天前?
李遠之心頭一跳,細細想了一下,七天前,白乙說要爲他準備生日禮物,剛剛出‘門’,而那天凌晨,華章出現在警局的停屍間,看望潘靈,難道那之後,他就被孤樺抓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孤樺豈不是第二次來這青州城了?
等等,不對,進青州城需要他的血,孤樺沒有他的血,不可能進得來,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遠之凝着眉頭,沉‘吟’片刻,便伸手,撓了撓華章的肚皮,問:“你們到底是誰抓進來的?”
“喵!”華章舒服地呼嚕了一聲,眼皮都懶得動一下,說:“白慕川啊,我沒有告訴你嗎?”
“白慕川?”李遠之面‘色’一變,心裡卻更加疑‘惑’,他和白慕川接觸不多,算起來,也就那麼兩三次。
若說是白慕川抓華章和‘玉’藻前進來的,那他又是從哪裡得到他的血的?除非……羅琅那邊……白慕川脅迫人的手段似乎很熟練……
李遠之沉默了一會兒,又出聲問道:“華章,你認識潘靈吧?”
華章伸了伸爪子,一咕嚕翻身,站了起來,抱着李遠之小‘腿’蹭了蹭,說:“認識,那‘女’人當年是白乙貼身婢‘女’,喜歡白乙喜歡得死去活來,你可得防着她一點。”
李遠之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嘴角,想了想,說:“她已經死了,你前幾天去警局的停屍間找她……幹什麼去了?”
“死了?死了好!”華章‘舔’着爪子,抹了兩把臉,搖頭晃腦,說:“,酒店那具被挖心的屍體只不過是那妖‘女’的替身而已,她的真身可是活得好好的呢,我去找她,是因爲她的真身當時被人用法術禁錮在了屍體裡,我是收到她的呼救,纔去的,一是救她於水深火熱,二是打聽一下,誰劫走了金‘玉’菩提子。”
李遠之聞言,心頭一跳,忙問:“那,你可有打聽出來是誰偷走了菩提子?”
華章擡了擡下巴,說:“潘靈說是孤樺那個‘混’蛋做的,孤樺先用法術禁錮她的真身,再‘逼’她吃安眠‘藥’,然後以挖心之刑‘逼’她說出菩提子的下落……哼,那‘女’人最後出賣了她的忠誠,告訴了孤樺,之後居然還有臉向我求救,告訴你,若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根本就不打算救她的……”
華章憤憤的喋喋不休,李遠之卻沒有心思再聽他嘮叨,華章這段話信息量很大,首先是殺潘靈的兇手是孤樺,其次是,那顆丟失的菩提子在孤樺的手裡,如此說來,孤樺之前用來開封印的那顆菩提子,應該是從潘靈那裡得來的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最後在東海追殺潘靈的人是不是孤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白慕川派過去的呢?只是,既然孤樺已經得到了金‘玉’菩提子了,那爲什麼還要追殺潘靈呢?
此刻,旁邊,終於緩過力氣來的‘玉’藻前突然翻身坐了一起來,八條尾巴並排如扇,趁華章不注意,出手如電,一爪子按在華章的後腦勺上,打斷他嘮叨不休,皺着狐狸臉,惡聲教訓說:“媽的,‘混’小子,說到菩提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半山寺的那顆菩提子費了老孃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的,我還指望着靠那顆菩提子恢復金身呢,你倒好,半路打劫,背後對我下黑手,幸好我機靈,棄寶保命。”
說着,‘玉’藻前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揮着爪子在華章的身上‘摸’了‘摸’去,語氣疑‘惑’地道:“噯,說起來,那顆菩提子被你搶去,我怎麼沒見你法力提升多少啊,還是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
華章被‘玉’藻前上下其手,身體僵硬成石頭,半眯着眼睛,漆黑的瞳仁裡寒光畢現,眼看‘玉’藻前的爪子有向下滑去的趨勢,他終於忍無可忍,揮手,一爪子拍開‘玉’藻前的鹹豬手,氣憤地吼道:“該死的老妖婆,你‘性’燒擾啊,再‘摸’,我都要硬了,我可不像你,見寶眼開,我可是有節‘操’的,再說那顆菩提子本來就不屬於我,我從你那裡搶回去,自然是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玉’藻前一愣,復又捶‘胸’頓足,急急地問:“那人是誰?你給誰了?”
華章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得意地說:“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是搶不回來的!那個人啊……就是白乙啊!”
“白乙?”‘玉’藻前像個泄了氣皮球一般,癱坐到了地上。
而李遠之聽到這裡,心裡立刻對j市半山寺的盜竊案有了清晰的脈絡,半山寺廟佛像身上的佛珠是‘玉’藻前偷的,後被華章半路劫走,最後,華章把那顆金‘玉’菩提子給了白乙。
而眼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孤樺知道即使在青州城裡也不能化解他身上的死劫,所以,又重新打起菩提子的注意,抓了他過來,想要以人換物。
只是,現在他和華章被困在這八寒地獄,要想活着出去,就看白乙舍不捨得那些菩提子了。
李遠之‘揉’着臉,苦笑了一下,垂頭,看向地上躺着的兩隻,問:“這八寒地獄有沒有方法出去嗎?”
華章搖頭,說:“我們試過了,這地方到處都是寒冰,沒有找到出入口,除非……噯,我說孤樺那‘混’蛋居然能隨意進入少爺你設置的八寒地獄,還能‘私’用。哼,我看,他當年肯定對少爺你賣笑又賣身了,不然,少爺你怎麼會昏了頭,告訴他這麼隱秘的秘密,連我都不知道。”
說完,華章又有些不忿,擡頭,含情脈脈的看着李遠之,哀怨無比,說:“少爺,要是知道您這麼好勾搭,當年我就應該脫光了,躺平任你調戲,不然,怎麼着也不能便宜了孤樺那個小子啊。”
李遠之一頭黑線,對華章天馬行空的神轉折表示無語,一旁的‘玉’藻前反應倒是簡單粗暴許多,直接一爪子扇了過來,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蠢貓,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現在是想男人的時候嗎?再在這裡待下去,我們的靈力就要耗光了,不死,也要殘廢,不過,你剛纔爲了李遠之消耗了不少靈力,我看你是撐不過明天了。”
撐不過明天?
李遠之面‘色’一變,心中急了,問:“真的沒有辦法從這裡出去?”
‘玉’藻前頂着‘毛’茸茸的一張狐狸臉,看不出什麼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擡頭,眼睛發亮看向李遠之,壓抑着心底的興奮‘激’動,說:“辦法有倒是有,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李遠之本能地心生戒備,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什麼辦法?”
‘玉’藻前故作猶豫了一下,纔出聲說:“辦法就是,你把之前白乙割了我的尾巴,做成的那串靈力手鍊還給我,助我恢復人身,那樣的話,我們大概應該有希望出去,”
李遠之遺憾的搖頭,說:“那靈力手鍊已經不在我身上了,被人吃了。”
“什麼?”‘玉’藻前驚訝地跳了起來,面‘色’因憤怒有些扭曲,嘴角‘露’出尖尖的獠牙,煩躁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問:“那個該死的‘混’蛋吃的?”
李遠之無辜的攤手,說:“褚澤!”
“他?那條蟲,不,是那條黑龍?”‘玉’藻前鬱悶地刨了刨地,想到前段時間,自己得到的那一片不夠她塞牙縫的龍鱗,心裡就有些不平衡。
“可是,若是你身上沒有靈力手鍊,那我爲什麼能感覺到你身上有很濃厚的靈力在‘波’動呢?”‘玉’藻前往李遠之的身邊走了兩步,目光貪婪的盯着他上下掃描了兩遍。
李遠之一聽這話,心裡立刻猜到她所說的是什麼了,白乙剛送給他還沒捂熱的姻緣菩提,這東西,既然是白乙送給他的,自然不會是凡品,大概可能是和金‘玉’菩提差不多的寶物。
只是,若爲了出去,把這串菩提子給‘玉’藻前的話,雖然能讓她的實力瞬間提升,或許還能帶着他和華章一起出去,但狐善狡,李遠之並不能完全保證,‘玉’藻前得了手鍊還能顧上他和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