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境

“不要!狐狸!”我轉過頭,望向“狐狸”,明知道他不是狐狸,但是仍舊對他抱着莫名的一絲期待。

但是……

“狐狸”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期待的眼神,仍舊梳着自己血淋淋的頭髮。

梳子漸漸逼近我的頭髮……

“啊!”木梳尖銳的齒狠狠地刺入了我的頭皮,然後再慢慢地劃了了下來,硬生生地劃開了頭皮……“啊……”我的尖叫聲已經有些變聲,第二把梳子插下來的時候,我的頭皮已經感覺不到痛處了,只感到滑滑膩膩的血順着脖子淌了下去……目光……漸漸有些模糊……

紅綠燈……紅綠燈也是鮮血淋淋的,一把梳子正狠狠地像剝皮似的,黑色的貓毛因此變得一縷一縷的,有些泛着黑紅色。裂開的傷口幾乎可以看見裡面紅紅白白的內臟,傷口的肉被梳子狠狠梳到捲起來,梳子的齒上面也站着碎碎的肉屑。

“呵呵呵呵……”刺耳呆板的笑聲依舊響着,窗外的女人……阿……阿雅?!

本來只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哪知道原來是阿雅。雖然她到掛着,臉蒼白得可怕,所以一時沒認出來,但是這個女人的確是阿雅……而且,後面其中一隻梳着頭的手裡面的梳子,明明就是當初阿雅買來的那一把雕花的木梳子!!

那把梳子上沾上了不少鮮血,還纏着不少連根刮下來的髮絲,但是梳身上那特殊的梅花的圖案……絕對不會錯的!!

可是,身邊的“狐狸”又是誰?

我的腦子裡有一腦子的疑惑,但是痛楚卻容不得我想那麼多……好累,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正當我快要因爲失血過多暈過去的時候,狐狸出現了!

狐狸!

真的是狐狸!!

狐狸站在車前,隔着擋風玻璃,可以看到他那張暴怒的臉,還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綠色!!

爲什麼狐狸的雙眼發出綠色的光芒?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當我驚訝地像掙扎起身的時候,一把梳子又狠狠砸了下來……

這下頭肯定是破了!

這是我昏迷之前的唯一的意識。

迷迷糊糊閉上眼前,我的眼裡還倒映着狐狸那雙綠色的眼睛……

眼裡……一片白……

來來往往的白色身影……

眼睛……睜不開……

全身都好痛……哪裡痛呢?說不出來。爲什麼會這麼痛呢?奇怪……摔倒了嗎?

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暖暖?”

是誰?是誰在說話?

睜開雙眼,卻……眼裡突然滿是一盞一盞的荷花燈,慢悠悠地漂滿了在清澈的河水裡,小小的青石板橋上佈滿了青苔,我倚着橋欄站着。

“暖暖……”清澈的嗓音,帶着的誘惑的氣息。

我轉過身……

“狐狸……”

眼前卻是一隻紅毛火狐狸,尖尖的輕輕抖動的耳朵,一條長長的毛絨絨的尾巴,愜意地甩來甩去。

“暖暖……”狐狸開口說話了。

但是我卻不感到驚奇,只是微笑着看着狐狸。

狐狸眨着綠幽幽的雙眼,誇張的笑着。

“七月半……鬼上岸……”

輕輕的語氣迴盪在空氣裡,帶着幾分陰森……

“七月半……鬼上岸……”

呢喃般的聲音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聲音如水中波紋一般一層層的盪開,然後……

“呃……”我突然驚醒了。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所有的都是白色的……好痛……全身都好痛,輕輕動一下就痛得不得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掙扎着像坐起來……

“別動!”一隻手製止了我的動作。

我轉過頭一看……狐狸?

狐狸一臉擔憂地看着我,眼神泛着淡淡的波紋,有些看不透。

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表情的狐狸。

“我……怎麼了?”我用沙啞的嗓音問。

“沒怎麼,來,躺下來。”狐狸讓我輕輕躺好,然後幫我蓋好被子。

“沒什麼?你相信嗎?”我冷冷地諷刺道,突然又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我……我怎麼會這樣說話?

“暖暖……你……終究是想起來了啊……”狐狸一手撫着我的臉,輕輕地呢喃道,眼神很悲傷,化不開的混濁。

“你在說什麼?”我疑惑地看着狐狸。

狐狸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悲傷的眼神馬上就消失了,彷彿剛剛不曾存在過一樣,眼神又恢復了狐狸標準的猥瑣眼神。

“呵……我哪有說什麼?暖暖,你果然還是摔傻了呢!本來就不聰明的咧!”狐狸一副惋惜的搖搖頭。

“你說什麼!”我剛想起身,卻扯到頭上的傷……嘶……好痛!

頭怎麼了?

頭……頭……頭……

對了!梳頭!

我連忙擡起手摸了摸頭……果然,頭被繃帶纏了厚厚的一大堆……我猜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想包着頭巾的穆斯林。

對了……綠眼睛……那個時候……狐狸的確是綠色的眼睛!

我連忙轉過頭,看着狐狸。眼睛對上狐狸那雙褐色的帶着揶揄的雙眼,頓時覺得有些心慌。

果然……還是看錯了吧。

狐狸又不是真的狐狸,怎麼會是綠眼睛呢?對了!紅綠燈呢?

我急急問狐狸:“紅綠燈怎麼樣了?”

狐狸高深莫測的看着我,沉默了。

“喂,我問你呢,紅綠燈呢?”看着狐狸不說話,我更是有些着急了。

“它……傷得很重……嗯……所以……”狐狸支支吾吾地說道。

“什麼……”紅綠燈……它真的……死了?

不會的……我不相信!

紅綠燈總是那麼厲害,總是睜着兩隻不同顏色的眼睛看着我們。其實我早就知道它是通靈的貓,它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也能看得見那些東西,有時候還幫媽媽應付一些案子,一般的小妖小魔怎麼會傷得到它……可是……

都是我……我爲什麼會上那隻假狐狸的車……

都是我……我爲什麼沒有救他……

都是我……

都是我害死了它……

妙妙……

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嗚……

淚水霎時間佈滿了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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