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持笑容一僵,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親自開口,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李玄瑾的話說的到是婉轉,不過歸根到底就是一個意思,這人我不能放,而且隱約還有要拿這些人立威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惱怒,但隨即便也轉過了念頭,呵呵一笑,將尷尬之色掩飾了過去。
“好,好,七弟果然出息了,想的也很周全,行,折大將軍那裡三哥去說,不過幾個不肖子弟罷了……
這樣吧,折大將軍歸京述職,我還沒有給他接風,過幾日我在府內設宴,到時你不妨過來當面說說,這樣可好?”
“成,有些年沒見折大將軍了,藉着這個機會,正好領略一下大將軍的風采……
之後兩人的談話也就沒了什麼營養,李玄瑾駁了李玄持的面子,也不想跟這個三哥再起什麼衝突,之後說話再也不提朝廷政事,風花雪月,官場趣事娓娓道來,擺足了以前的樣子,太子李玄持也作側耳傾聽狀,不時插上一句,兩人到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情景……
送走了李玄持,李玄謹回到書房。心情着實舒爽,太子如今對他地態度和以前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說話之間還能覺察出那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但表面上卻已經大相徑庭,以前見到,沒鼻子沒臉的就是一頓教訓。現如今呢?事事有商有量的,說話別提有多婉轉了,便是駁了他的面子,當場也沒發作出來,他看得出來,這位三哥是壓着火兒走的……
不過他地心事也比以前重了許多,只折大將軍那裡怎麼說就很是難爲他的,這位國朝以來。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將軍的傳聞有許多,軍略上的才能就不說了,聽說這位大將軍治軍嚴苛,處事公正,賞罰分明,麾下八萬將士乃大秦最精銳的邊軍,常年鎮守延州,說是身經百戰,沙場宿將那是一點兒也不爲過的。
最重要的是這位大將軍嚴剛方正……地,便是太子按理說應該是他的外甥。但若是此次太子來說情是大將軍的意思可是半點不靠譜的,多數應該是太子自己的決定了,想到這裡,李玄謹臉上有了幾許羞怒,他和太子李玄持雖然不對付,但畢竟都是皇家子弟。太子這般作爲,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羞辱,皇家的威嚴最是不容人褻瀆,即便他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也不行,李玄謹嘴角泯起,顯出了幾分倨傲。
心中雖然憤怒,但腦子卻是轉個不停,突然靈光一閃間。身子一頓,接着臉上便露出了幾分喜色.=上,心中卻道了一句,這次太子府之行還真是值得期待啊……
趙石對這件事並沒怎麼上心。但畢竟卻已經感到皇權之爭波及的方面之廣,心中暗自警惕,這樣的爭鬥已超過他之前地預想太多,一旦捲入其中,就得時刻打起十二萬的精神來,他也看出來了,這位景王殿下的野心正在逐漸的膨脹,權力總是爲慾望提供動力,這在他前世時便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也足以讓任何人心動和眼紅,這位景王殿下之前滿嘴都是什麼不問朝政,閒散之人的話,但如今怎麼樣?爭競之心恐怕不比旁地皇家子弟差了……
至於這其中得犧牲多少人,這些皇家子弟怎麼勾心鬥角並不是他關心的,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在這樣一場爭鬥中應該佔據怎樣一個位置,怎樣才能在兇險之中保全自己,這些對於他來說卻是個大問題,也是個沒有任何答案的問題,這一刻,他眼前雖然還晃動着陳先生的影子,但心思已經飄飛出了好遠。
回想一下,之前的種種作爲卻是想的太過簡單了些,這種層面上的爭鬥已經不是他所能熟悉地了,這讓他有一種分外危險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山林裡的猛獸突然來到人間,規則變得那麼的讓人不可琢磨……
他遇到過形形色色地敵人,有的敵人很兇殘,但他不怕,他回表現的比對方更加兇殘,有的敵人很狡猾,但他表現的會比對方更加狡詐,不過現在這樣的情形,人心,實力,關係網絡等等東西摻雜在一起,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沒有廝殺和吶喊聲,但鮮血流的不定比戰場少了半分。
而且,這些參與其中的人們,他們的心性之冷酷無情也絕對不會比他稍弱,就算是眼前這位平日裡都表現得雲淡風輕的老先生,方纔也只是幾句話,便判斷了一些人的生死……
正胡思亂想間,旁邊卻是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李全壽的聲音傳了過來,“過會兒回去準備準備,我去找你,咱們出去逛逛……”低聲說完,轉身一溜煙兒的走了。
他這才恍然醒覺,這一天的課業已經結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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