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也未必,咱可是聽說西秦的曳落河已經散了有些年了。拿這個嚇唬咱們,大祭酒可是打錯了主意。
再說了,咱們只是帶着一幫兄弟討口辛苦飯吃,就算拼掉了性命也是爲了自個兒,而殺官造反的事兒咱們從來不摻合,一個是本小利薄,沒那麼多的本錢,再有,大夥兒鋌而走險,天天拎着腦袋過活也不是大夥願意的,本來就是走投無路才入了綠林,但大夥兒不說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吧,也不能欺負窮苦人家。
嘿嘿,照。。。。。。。。神教的意思,咱們這利州又成戰場了?那又得多多少孤兒寡婦?哼,當年神教在兩淮之地起事,打出的旗號是什麼?官逼民反,好嘛,聽老人說起,最後怎麼着?兩淮的百姓沒了多一半兒。官軍是沒少殺,但神教呢,又殺了多少?又拉了多少丁壯去喝官軍打仗送死?
咱是利州人,生在利州,長在利州,利州要是再亂,得有多少家鄉父老遭殃?咱徐六不是什麼好人,乾的也是無本買賣,但這趟子事兒,我徐六不想摻合,也摻和不起。。。。。。。。告辭。。。。。。。。。”
這個利州有名的販馬頭子別看人長的瘦瘦的,但脾性卻是硬氣的很了,盯着方進之,王大元等人一口氣將話說完,站起身來就朝大廳之外走去,周圍人等,爲他氣勢所迫,不由自主便讓了開去,其餘人等無不在心裡暗讚了一聲,好漢子。
方進之臉色微沉,旋即嘴角露出些冷笑,不言不語,江湖草莽,大多都是性烈之人,但見識上往往淺薄的可憐,今日他已然現身在這裡,這徐六怎麼就不明白。爾等已成甕中之鱉,順則生,逆則亡,難道真以爲自家頂着兩個腦袋不成?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得用上些雷霆手段才成的,哼,綠林道上的鼠輩,還憂國憂民上了,不知死活。
只見那徐六快步來到廳門之處,也許是已抱了必死之心,每一步走下去,這身上的氣勢便漲一分,到得廳門處,瘦瘦的一個人,一眼望去,竟然好像脹大了幾分,可見其氣勢已然蓄到了巔峰。
大廳之外卻有人哈哈一笑,聲音激盪,竟然有金鐵之音入耳,一個身影猛然從大廳之外衝入。其猛烈之處,竟然帶的衣抉仿若鞭子般抽出爆音,裹着一股猛惡的風聲,直直撞向徐六。
“好,龜兒子的。。。。。。。。。”徐六早有預料,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但讓他徐六低頭,給那魔教賣命,卻是萬萬不能,他徐六也是七尺高的漢子,雖說入了綠林,但有些事做得,有些卻萬萬做不得,事到臨頭,有死而已。
口中暴喝了一聲,兵刃並未在手裡,早在入廳之前便卸了下來,但他也無所懼,對方來的雖快,但他卻看得清楚,對方是個身材矮小的肥胖漢子,其來勢威猛,一看便知走的是硬進硬打的剛猛路子,這樣的對手他卻不怕。
別看他身子瘦的厲害,但一身功夫也是走的剛猛路子,根本不躲不閃,還重重踏前了一步,兩個人瞬間便撞了一起,高手過招。瞬間便分勝負,兩人手臂交錯,身形一陣晃動,嘭嘭嘭幾聲悶響過後,從廳外衝進來的傢伙進來的快,出去的也不慢,身上連中三拳,一口血噴出來的時候,矮胖的身子倒飛着便摔出了大廳。
徐六這裡也不好過,噔噔噔退了足有十步,勉強站住身子,但腰桿一錯,又緩緩退了兩步,捂着胸口一陣猛烈的咳嗽,每一下都吐出一口血來,傷的已是極重,但這徐六硬是個寧折不彎的角色,內腑受了重創,卻是更顯彪悍,猛的一挺腰板,又站直了身子,又邁步向廳門之處走去,那身在西北瀚漠之地歷練出來的悍不畏死之氣一覽無遺。瞧的大廳之內衆人眼睛都直了,沒想到,這徐六原來是如此一個響噹噹的漢子。
那陳宣一拍桌子,“龜兒子的攔路虎,你這是什麼意思?還講不講綠林道上的規矩?”
他這一桌上的幾個人雖然默不作聲,但臉色也是難看的很了,怎麼說也都是利州人,大夥兒平日雖說各幹各的,也談不上什麼交情,但眼瞅着。。。。。。。。。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就拿今日之事來說,大夥兒心裡沒一個是舒服的。但魔教勢大,又是一家家找上的他們,許下的種種好處也讓人難以拒絕,這才都勉強答應了下來,要說真心實意,是一個也沒有的。
徐六的一番話,卻是說進了他們心裡,他們的根基都在利州,利州一旦成了戰場,死多少人可真不好說,魔教的人可都是外來客,川中就是打亂了套,也不關他們的事,大不了再找一處地方,隱匿個十來年,利州人的死活他們是不管的,一時間,大廳之上,衆人卻是蠢蠢欲動。。。。。。。。。
王大元也是臉色漲紅,若今日徐六死在他青龍寨,今後這名聲算是要不得了,雖說已然入了聖教,求的也是榮華富貴,自然不會再在綠林中廝混,但今日之舉,算是將利州羣雄給得罪的狠了,這些人日後也許就是他的教中兄弟,招惹了這麼多的人,今後他的日子恐不好過,有心想要說話,但眼睛在身旁臉色漸漸陰沉似水的大祭酒那裡瞄了一瞄,卻還是閉緊了嘴巴。
大廳之外卻是一陣紛亂,腳步聲大作,十餘個行色各異的漢子魚貫走了進來,當先一人懷裡抱着那個飛出去的矮胖子,眼睛死死盯在徐六身上,臉色悲憤。
咬着牙。蹦出幾個字來,“是你打死了我弟弟?”
徐六一抹嘴邊的鮮血,嘿嘿一笑,“魔教的吧?就這樣一個廢物,早死早了,他要是我弟弟,就不會讓他吃的那麼多,快肥的像豬了,還敢出來現眼,魔教之人就這點本事?徐爺爺到是把你們看的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