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身上的禮服偏藍色,不是低領,領口是偏復古風的盤扣設計,齊肩的袖口,長長的裙襬拖曳。
禮服不顯奢華也不落俗氣,很大氣。
施煙穿在身上,尤其襯她那一身端莊淑然的氣質。
她頭髮沒有做過多修飾,只用一支白玉簪盡數綰起,臉上着了淡妝,盡顯溫婉態。
許是擔心秋季天涼怕她冷着,姜澈讓人備禮服時特地備了薄披肩。
此時披肩披在肩上,施煙手裡拿着包。
她就站在樓梯口,姿容卓絕,端方嫺雅。
姜澈在看她,施煙也在看姜澈。
他慣常一件白襯衫的打扮,此時多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還繫着領帶,領帶上有藍色的紋路,一看就知道和施煙這身禮服是配套的。
施煙目光落在他的領帶上,忍不住彎起脣角。
難怪他要讓她穿他備的這身禮服。
說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姜澈這麼正式的裝扮,雖然他平時白襯衫配黑西褲的打扮也很正式,但比之此時還是要稍顯隨意些。
他看着她,眸中似隱着幾分笑意。
面容清雋,神色謙雅,溫潤內斂,又因他着一身正裝,即便不刻意表露,無形中也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勢。
姜澈走過去朝她伸出手:“施小姐,發什麼呆呢?”
語氣中隱着幾分調侃,好似在調侃她看他看得入了神。
施煙暗暗無奈,卻沒弱了氣勢,淺笑着直言道:“難得見姜先生打扮得這麼正式,一時被迷了眼。”
將手放在他手心。
姜澈聽到她這話,眸中笑意更甚。
握緊了她的手:“能迷得施小姐的眼,是我的榮幸。”
“走吧,施小姐,車在外面等着了。”
施煙由他牽着走出院子,姜林已經開着車在門口等着。
姜澈打開車門扶着施煙上車,又彎腰將她長長的裙襬攏進車裡。
這一幕被坐在駕駛座的姜林從後視鏡裡看到,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京都上流圈層最矜貴、如天上明月般高不可攀的姜五爺,有一天會親自彎腰給一個女孩提裙襬。
若是讓那些人看到,怕是要驚掉下巴。
偏偏他做得自然,又有着得天獨厚的氣質和容貌,饒是做着這樣彎腰給女孩提裙襬的事也極是賞心悅目。
姜林的心理活動姜澈並不知道,他做完這些將車門關上,才繞到另一側上車。
坐上車,手自然將施煙的手握住,對姜林說:“先去攬月閣。”
攬月閣,海城一處專賣奢侈首飾的地方,主要以翡翠玉石的首飾爲主。
“去攬月閣做什麼?”施煙好奇問。
姜澈看了眼她沒戴任何首飾的雙手,握着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着她手背,看着她說:“在那裡訂了個東西,原打算過幾天再去取,正好攬月閣離玉家不遠就順道過去取了。”
施煙沒什麼意見。
不過既是去專賣首飾的攬月閣,不用他多言,她也能猜到他訂的東西十有八九是給她的。
約莫四十分鐘後,車停在攬月閣。
姜澈沒讓施煙下車,他自然也沒有下車。
姜林很快把東西取來,是一個很精緻的禮品袋,姜澈接過,取出禮品袋裡的禮盒。
不是很大,純木的盒子,盒子上有攬月閣獨有的標誌雕刻。
姜澈直接打開從裡面取出一隻白玉鐲,執起施煙的左手幫她戴上。
施煙一看,這白玉鐲玉質雖不及姜澈左手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卻也絕對算得上玉中極品,而且粗略看去與姜澈的白玉扳指很像一套。
姜澈幫她戴好後,握着她的手端詳片刻說:“原打算給你尋個玉質好些的,但不太好尋,以後遇到更好的再給你買,這個先將就戴着。”
“很好看啊!”施煙說。
左手握着他的左手,看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再擡眸笑着對他說:“像是一對呢,姜先生。”
還有她頭上這支白玉簪,也是姜澈給她準備的,看成色,和手上這隻鐲子應該是一套。
“本就是一對。”
姜澈嗓音溫潤:“可惜尋不到與我這枚白玉扳指等質的白玉。”
“已經很好了。”施煙笑說。
以她的眼力,不難看出這玉也極難尋到。
微仰着頭望着他淺雅一笑:“我很喜歡,謝謝姜先生。”
“你喜歡就好。”姜澈眸中含笑。
兩人來到玉家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停好車,姜澈卻沒有立刻下車,施煙疑惑看他,不等他解釋,施煙就見姜林下車打開後備箱取出姜澈那特製的輪椅。
施煙:“……”
看看被姜林支起來的輪椅,再古怪看向姜澈:“這是要做什麼?”
姜澈把她眼角似都有點抽搐的表情看在眼裡,只覺很是新鮮,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下:“做戲。”
施煙一陣無言。
有這個必要嗎?
他都以正常的姿態出過多少次門了,京都那些人該知道的估計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再說,他也不懼那些人,根本不用做戲。
一看她的表情姜澈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輕笑說:“雖然我已經讓人將我傷勢痊癒的消息傳回京都,但好多人其實都不確定,既然不確定,那我就讓他們更不確定。”
“越是不確定,他們越是顧慮,才更有意思。”
“你就當我無聊陪他們玩玩。”
施煙當然不信他這番無聊陪他們玩玩的說辭。
事實上姜澈也確實不是無聊打算陪他們玩玩才鬧這一出,他可沒有這份閒心。
他將傷勢痊癒的消息傳回京都,不過就是爲了引那些人來海城查探,清楚施小姐是他的人,別亂打她的主意。
至於其他的,他暫時不考慮。
尤其不希望那些人因他傷勢痊癒心中對他愈發忌憚,而後三天兩頭來打擾他和施小姐的清淨。
至於他傷勢痊癒這件事,施小姐知道,施小姐的親朋友們知道,清楚他有能力照顧好施小姐即可。
“行吧,你既然想陪他們玩,那我會好好配合你。”施煙笑着,語氣有幾分縱容。
實則施煙想的是,這樣也好,都以爲他身體不好,纔不會動不動就有人冒出來覬覦他。
姜澈坐上輪椅,施煙也下了車。
她推着姜澈的輪椅,卻不是去正廳,而是先去玉家一處景緻比較好的院落。
宴會尚未開始,都佈置得差不多了,正廳宴會場有玉家的管家領着人在準備,主家的人都在那處院子裡坐着曬太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