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
車上。
開車的人從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的人,猶疑半晌纔開口問:“三少,是回釗雲?”
“嗯。”
施泊寓已經摘下眼鏡,那雙眸子和施煙的長得極像,只是沒有再戴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凌厲感。
“您之前在原勢說的要就蘇神醫這次的事找原勢算這筆賬,您可有什麼吩咐?”開車的施釗又問。
“配合煙霞和天望。”
施釗應是。
又擡頭看一眼後視鏡:“三少,您星期一有課,是訂明天的機票回京都?”
這句話成功讓盯着車窗外看的施泊寓收回視線。
“不用,我會在青城留幾天。”
他爲什麼會在青城留幾天,施釗沒有問,心裡卻是有數的。
另一邊,和蘇塵分開後,姜澈問施煙:“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頓飯吃下來,施煙比以往更安靜。
姜澈沒有就施泊寓或施家的事問她什麼,甚至未和她提任何關於施泊寓和施家的話題。
彷彿他們這次只是如往常一樣出來吃飯,並未見過什麼特別的人,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去一趟煙霞。”
施煙全程是抱着姜澈的手臂靠在他肩頭,所以這會兒她是下巴撐在他肩頭仰頭看他。
這副模樣有點嬌。
惹人憐。
問他:“你要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
擡手,食指將她額間碎髮撥到一旁,而後手心貼着她的臉,動作柔得不像話。
“不了。”他說。
“晚點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餐,等吃過晚餐我帶你到處逛逛,不帶其他人,就我們自己。”
施煙想過姜澈會帶她逛逛,卻沒有想到是兩人單獨出去。
青城這個地方是真的很亂,尤其是晚上。
不過他既然說了兩人單獨出去,想必是有把握的,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左右如果真有什麼事,以她的身手也不會成爲拖累。
至於姜澈……
她雖沒見過姜澈動出手,但堂堂姜家五爺,那麼多人都忌憚,除了過人的頭腦,他的身手應該也不會差。
她完全不擔心。
姜澈不跟她一起去煙霞早在她預料中,不然她也不會特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他不一起去,她自然也不會強求。
就着抱他手臂的動作手握住他的,和他十指相扣擡起他的手看了眼他手錶上的時間。
“現在是兩點十二分,你五點來接我吧。”
沒有問他知不知道煙霞的位置,因爲她清楚姜澈一定知道。
別看煙霞和天望現如今在青城同爲七大勢力之一,實則天望在青城比煙霞有資歷多了。
姜澈垂眸看向被她扣緊的手,微斂的雙眸染上笑意:“好。”
反手將她的手扣緊。
再說蘇塵,他沒有選擇和施煙一起離開,從餐廳出來就分開走,並不是要立刻離開青城。
大家是爲他而來,還要爲他出氣,他作爲當事人,沒有坐享其成的道理。他是去準備了,雖說他的能量比不了這些在青城紮根的一方勢力,幫點忙他還是能做到的。
分開時,施煙只問一句他一個人沒問題吧,蘇塵回答沒問題,施煙就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暗中派人保護他。
就直接分開各自離開。
蘇塵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施煙也沒有過問。
將施煙送到煙霞,姜澈就離開了。
煙霞大本營是一整個別墅區。
是的,整個別墅區都是煙霞的地界。在青城,煙霞對外主要的產業就是房地產。
小區的“安保”很到位。
大門都有三道,每一道間隔幾百米,都有安保守着確認來者身份。
平常都是再三確認無誤纔會放行,今天倒是例外,至少施煙坐的這輛車是例外。
因爲車是唐拂開的,而在他們前面還有一輛車,坐的是剛剛親自去大門口接施煙的童言和衛楚戈。
有煙霞的當家人親自在前面開道,誰還敢層層篩查?
一路來到議事樓。
施煙此來只是受不住童言幾人的熱情,應他們來看一眼,並不打算大張旗鼓,所以哪怕是來到議事樓,她見到的人也不多。除了童言三人,就只有煙霞的兩個高層。
童言並沒有向他們認真介紹施煙,但聽到童言三人對施煙的稱呼,再看到三人對施煙恭敬的態度,兩人對施煙的身份就有了認知。
煙霞真正的主人!
也明白了他們老闆那麼女漢子的一個人,爲什麼會給“公司”取“煙霞”這麼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
讓人端來提前煮好的茶,喝茶簡單地打過招呼後,兩人就跟着一起帶施煙參觀煙霞。
帶施煙參觀煙霞是唐拂的提議,得到全員的贊同。面對那麼多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施煙沒忍心拒絕。
最終施煙就真的在童言的帶領下由衛楚戈唐拂及那兩個煙霞高層陪同,參觀了這片別墅區。
自然不是從頭到尾一點不漏的參觀,怕施煙累着,童言都是挑重點帶施煙去參觀。
一個小時後,有人說有客到訪,煙霞比較重要比較有特色的地方也參觀得差不多了,在幾人詢問的目光下,施煙說了句“回去見客。”
能到別人的大本營拜訪的自然不會是尋常人,但來人是早上纔在原勢見過的顧孜,這是施煙沒想到的。
他拜帖落款是:M國顧家顧孜。
施煙此前沒聽過顧孜這個名字,但M國顧家她是知道的。
經童言一番介紹,施煙才知道顧孜在顧家的地位。
相當於顧家二把手,人稱顧七爺。
他登的是煙霞的門,按理說不該由施煙親自去應對,但對方點明是來拜訪施煙小姐。
待客室。
施煙坐在主位,顧孜坐在左下首位,童言坐在顧孜下首,衛楚戈和唐拂坐在他們對面。
“顧七爺要見我是有什麼事嗎?”施煙輕抿一口茶,將茶盞放在手邊的茶几上,神色從容地開口。
語氣不疾不徐,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卻不會讓人覺得傲慢。
相反,她這樣的態度給人的感覺很好,儘管有點疏離。
“沒什麼事,只是早上沒能認出施大小姐,爲自己的眼拙特地登門表達歉意。”顧孜笑說。
雖是帶着笑,他身上的戾氣卻半點未減。
並不會讓人覺得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