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穿過圍觀人羣一步步走來,好看的面容上,他那雙深邃的雙眸隱着凌厲的光,一點點落在已被制住的姜折身上。
剛纔的姜折臉上並不見慌亂,頂多就是有點怒意。姜澈一出現,他的淡定就不復存在了。
眼底閃過驚慌。
“五、五弟。”
“姜二爺好本事。”姜澈又恢復了往日裡溫潤如玉的模樣,雲淡風輕, 喜怒不顯。
可他越是這樣,見過他動怒時有多嚇人的姜折心裡就越是不安。
姜澈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朝施煙走去。
握住她的手,上下查看:“沒受傷吧?”
施煙搖頭:“沒有,別擔心。”
“抱歉,這次是我疏忽了, 我沒想到老頭子現在都糊塗到了這種地步,竟敢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不要緊,我應付得來。”
姜澈握緊她的手指:“嗯。”
幸好她應付得來,幸好她不是沒點自保能力的嬌弱小姑娘,不然他更不會原諒自己的疏忽。
卻沒想過,如果施煙沒有一點自保能力,他又哪裡會放着她獨自一人來參加聚會。
他所謂的疏忽,實則都是基於對施煙的信任。
他心裡很明白施煙不是需要他時刻守着的人,她有能力。有自保的能力,也有與他並肩作戰的能力。
“人交給你處理?”
施煙點頭:“嗯,三番兩次被人找到跟前來,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 我要親自會一會姜家能說得上話的人。”
姜澈知道,她並非因姜家一再找她麻煩被激怒, 她其實真的很淡定, 極少有什麼事能挑起她的情緒, 哪怕是有人主動來找她的麻煩。
她想親自會一會姜家能說得上話的人, 不過是爲了他。
她見不得別人欺他。知道他不想面對姜家人, 她就自己來, 是爲他討公道也是幫他出氣。
“五弟,我是奉老爺子的命來的, 你應該清楚,沒有老爺子出手幫忙,我根本困不住你這麼久。我是爲你們而來,你喜歡施家的女兒,姜家於情於理都該來見見伱看中的人。我是代表老爺子,你不能讓她帶走我!”
“誰都知道施家三代就得這麼一個女孩,是施家上下寵在手心裡的寶,一旦我落到施家人手裡,被他們得知我找到了施煙面前來,施家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
“你不能讓他們帶走我!”
“姜二爺似乎搞錯了一點。”
施煙微笑看過去:“我可沒打算將你交給施家。我剛剛就說了,你應該先和姜三少打聽一下我的底細。”
“還有,你找姜五爺求情是認真的嗎?在你看來,姜五爺會違了我的意願向着你?姜二爺,你對自己的認知是不是不太準確?”
聽到她這話,姜澈脣角止不住揚了下。
捏了捏她的指尖。
施小姐知道她在他這裡更重要,和其他人比起來,他只會向着她, 這讓他很滿意。
“童言, 把人帶走吧,公共場合, 別一直逗留,以免擾了秩序。”
施煙話音一落,童言就一掌劈暈了姜折直接帶走。
不過片刻,童言帶來的人以及姜澈的人就都散了,現場再次恢復平靜。
圍觀的人是又驚又奇,卻始終沒人敢上前來詢問一句。
朝萬奕等人點了下頭,施煙就拉着姜澈離開了。
只是在與宋魚擦肩而過時,她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這裡的事就不用告訴其他人了。”
宋魚身形僵住。
半晌後,她回過神,低笑一聲。
不愧是施家人,她自覺沒露出什麼馬腳,竟就這樣被看出來了?
可是明明過去的六年她就待在施煙身邊,施菸絲毫沒有察覺啊!
才一個學期不見,一個人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愛情果然很玄妙。
能讓施煙一個對什麼事都不太上心的人變得對周圍的人事物都用了心去觀察,也能讓她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甘願陪在一個陌生女孩身邊守着她,並樂此不疲。
到現在,不用誰開口,一接到施煙回了吳縣的消息,她就連夜訂機票趕了回來。
只因不放心。
施煙真的很討人喜歡,就算是得了令不甘不願來吳縣的她,沒幾天就完全改變了對施煙的態度。
此後六年留在吳縣,留在施煙身邊,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勉強。
“都愣着做什麼?要繼續玩就回包廂,不想玩就各回各家吧。”
宋魚的話讓衆人回了神。
沒人想留下來玩,紛紛尋理由離開。
連看施煙不順眼想找茬的李燕燕都不敢多留。
她和施煙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她哪裡還敢去找死,走的時候還一陣後怕,十分慶幸剛剛跟着施煙出來沒來得及找施煙的麻煩。
都走了,留萬奕和宋魚在最後。
“宋魚同學,走嗎?”
“嗯,走。”宋魚點頭,有點意外萬奕居然會主動叫她。
他們雖然是三年同學,但說實話,關係也就一般。早前坐萬奕的車一起去學校也是一個叫一個,有人叫到她,她就跟着一起了,並不是萬奕叫上她一起的。
一道下樓。
“剛纔……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意外。”萬奕說。
宋魚佯裝聽不懂:“什麼?”
萬奕定定看她一眼。
“沒什麼。”他說。
兩人安靜走出KTV,分道離開。
坐上出租車的宋魚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站在路邊的萬奕,輕嘆一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萬奕同學還是早些看開吧。
再說了,那可是姜五爺啊,這世上有幾人能和謫仙般的姜五爺相媲美?
就算有,怕也難入施煙的眼。
畢竟這麼多年就出了個姜五爺。
和姜澈來到停好的車旁,沒看到車牌號只看到車身,施煙也一眼就看出了車不是他們之前那輛,儘管是同款同色的車。
施煙一下就急了,她可沒忘記姜澈三年前出過車禍。
“姜澈,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看出她的着急,姜澈擡手揉揉她的頭:“先上車,車上說。”
“別擔心,車出問題的時候我在屋裡。”
在屋裡的意思就是沒有在車上。
施煙長長地鬆了口氣,拽着他的衣領將他拉低一點,直接吻了上去。略顯急切的吻將她的後怕都表露了出來。
實則論起後怕,姜澈並不比她少。
天知道得知她可能出事了,他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