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秋雁兩茫茫。淚淒涼,斷情腸。昨夜風聲,飛絮化如霜。千古英雄兒女長,西窗下,費思量。少年家國照煙黃,故園妝,盡滄桑。消瘦哀箏,曾記淚沾裳。欲待曲中誰靜訴,空長嘆,滿幽傷。——《江城子》
上文書講到,武玄霜三人在祝融寨一番經歷,散宜清霜尋到針穴銅人,在一戶院中對壘五毒教門徒高手,在武玄霜要受到諶七娘毒手之時,“通賈二仙”從天而降,二人談笑之間,便打消了五毒教衆人的心思。散宜清霜當衆毀了邪書《五毒經》如此一來自然是得罪了五毒教,結下了樑子,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單說武玄霜五人帶着針穴銅人向百獸谷外而去,一路無話,有驚無險的離開了百獸谷。爲了安全起見,五人一商議,決定針穴銅人由“通賈二仙”幫着攜帶回轉孤靜山。同時爲了迷惑江湖人和居心叵測之徒,弄了一個假銅人欽點鏢局保送。
將所有可能和未發生的可能都一一算到,武玄霜這才安心,時不我待,星夜兼程趕回糜先生的寒舍住地孤靜山。
對於武玄霜來說這就是她的“他的”希望,只希望蒼天憐憫,有了這針穴銅人就可以喚醒張君策。
經過百里馳騁,五人在同一天抵達孤靜山。當糜先生見到這傳說中的針穴銅人,愛不釋手,將其拆分徹夜研究,鑽研其中奧秘,看着那脈絡清晰,經絡細緻。感嘆先人的高超水平。
書要簡短,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一行人在孤靜山停留三日,次日啓程迴歸南陽。
然而還未離開蜀地,武玄霜等人再一次遇到蠶叢孟莽。蠶叢孟莽因爲前事耿耿於懷,爲了報仇可謂是煞費苦心,今日相遇自然要論個短長。
蠶叢孟莽個性急躁,而且生性殘暴,見到武玄霜等人兇狠目瞪,沉聲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無費工夫!哈哈,我看你們往哪裡跑?”
武玄霜和完顏卿舞一見對方,互相對視一眼,隨即,武玄霜說道:“你這人怎麼屢次三番和我們過意不去。前者也是你們阻攔,害得我們險些喪命。而今又來這未免有些不妥吧?”
蠶叢孟莽一臉桀驁不馴,冷冷的譏聲說:“哦,是這樣嗎?你們是明知還是故問,上一次若不是那胖禿驢搗亂我豈能吃虧。這仇我可還沒有報,今天你們幾個誰也別想跑,不打的你們跪地求饒算我白活,然後再去找那個胖禿驢算賬!”
童不通斜眼瞟了蠶叢孟莽,對散宜清霜問道:“小主,這個傢伙又是誰?”
散宜清霜眨眨眼請,一副天真的表情,尋思一下,說道:“我似乎記得這個傢伙提過自己叫蠶叢孟莽還是什麼東西。呀!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我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說着擺擺手,翻了翻白眼,眼裡閃過一絲兇光。
賈不穀嘿嘿一笑,說道:“原來是西川夷人部族的“鬼婆”孟黎三子蠶叢孟莽啊!哈哈……久聞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比起他的大哥蠶叢登雲差之千里,就是他二哥蠶叢封那也是一位手段毒辣旁門左道的高手。不知與何人所學的本事,應該是和苗疆高手所學,可以利用蠱術來控制人或者死人來對對手造成傷害。”
“哦,原來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散宜清霜說着,瞥了一眼蠶叢孟莽,話聲未落,蠶叢孟莽嗔目怒聲說道:“那個和你們閒磨牙,哼,誰過來送死,若是不敢,哈哈……別怨老夫將你們一個不留!”
“嘖……”童不通一聽,頓時大怒,正待說什麼,身旁的武玄霜卻說道:“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只好奉陪了。”只見武玄霜抽出寶劍,柳眉秀目,閃過一絲威嚴,傲然邁步走至蠶叢孟莽近前。
賈不穀看了一眼童不通,說道:“老夥計!武樓主身份顯赫,而且還是咱們小主張大俠的愛慕者,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管。”
“哈哈……對對,不能坐視不管。尤其是不能讓武樓主有何閃失。”說着,二人瞧了一眼散宜清霜,散宜清霜一笑,點頭說道:“嗯,我覺得你們兩個說的很有道理。快去換回我武姐姐,別讓那傢伙傷了,我可不好跟叔叔交代。”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說笑笑,來到了武玄霜近前,賈不穀一笑說道:“武樓主,殺雞焉用牛刀!這個傢伙怎能讓您親自動手,豈不是髒了你的手。讓我們兄弟來會一會這位西川大笨蛋。”
武玄霜見二人來至,又聽了賈不穀的話,一想也對,自己畢竟身有要事,況且也不好得罪西川各門派和幫族,引火燒身,乃是下策,於是趕緊躬身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有勞二位辛苦了。”
對面的蠶叢孟莽見此,略顯不滿的說道:“怎麼怕了嗎?”傲然不可一世,這反而讓“通賈二仙”覺得好笑。
童不通濃眉一軒說道:“你就是蠶叢孟莽?”
蠶叢孟莽陰沉回道:“不錯,正是你家三爺!你兩個是誰?”
賈不穀嘿嘿一笑,一捋鬍鬚,說道:“我們兩個是做生意的商人。商人就是無利不起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拿了別人的好處就要做事,我們本來無冤無仇,你還是且打消念頭,各自安好,可不要因小失大,最後落一個身首異處。”
蠶叢孟莽聽也不聽,一心只想報仇,傲然“唔”了一聲,瞪大眼睛,仰首挺胸,沉聲說道:“就憑你們,諒爾等也只是呈口舌之快,你們兩個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賈不穀翻着白眼一臉戲謔的看着蠶叢孟莽,說道:“哦,那你要如何成全我們?”
蠶叢孟莽將巨劍一晃,沉着臉說道:“就憑這個!”說罷,手裡的巨劍在眼前一掃,一股剛猛的勁風捲起塵沙。
隨即蠶叢孟莽一聲怪嘯,巨劍精光閃閃,腳步一躍,縱身而起,力劈而下,朝着童不通的頭頂砸下來,童不通閃步避開。蠶叢孟莽腳步落下,沙土濺起,反手巨劍一掃,又奔賈不穀的頸項砍下。
賈不穀矮身避開,同時手裡多出一對短棍,十字插花一挑,左手短棍一點,劍棍相交濺出了一溜火花。
蠶叢孟莽呲牙咧嘴,眼光暴怒,恨不得一劍將對方幹掉,劍光一轉,又取中盤,宛如一條巨龍,狂風帶雨。
童不通斜刺裡出手,把手裡的流星錘抖出,流星趕月撞向巨劍。就這樣三人團戰一處,蠶叢孟莽的確生猛,將巨劍舞得霍霍生風,劈、刺、勾、研,發出怪響!
在一旁觀戰的武玄霜,完顏卿舞等人,看得出來這是一場殊死搏殺。武玄霜心道:“這蠶叢孟莽的確很厲害,力猛劍沉,招式奇特,但論武功,雖然沒有什麼精妙。可剛猛凌厲,勁道十足,卻能力敵“通賈二仙”一較雌雄。的確不可小視。我若不是得到張真人指點,恐怕上一次就早被這廝傷了。沒有歡喜和尚大師的鼎力相助,我只能是被擡回中原,再也見不到他了。”
正思索時候,雙方纏鬥已經有了四十回合開外,蠶叢孟莽大怒喝道:“兩個老傢伙,把你們的本事都使出來吧,今天你家三爺要大開殺戒!”說着腳步一個盤旋,巨劍舞起了一道圓圈,迫使通賈二仙只能躲閃。
蠶叢孟莽見狀,登時腳踏中宮,巨劍一揚,破風之聲凌厲,形勢漸漸傾向一方,通賈二仙已然汗如雨下,那強大的力道壓制,出手招數,已然力不從心。
武玄霜暗叫不妙,果斷出手,陡然間幾點電射銀光而出,身形如同利箭,一招破劍式,劍分三盤九節,蠶叢孟莽猝不及防,加之本就力敵兩大高手,這一分神,劍招變緩,登時只覺得肩頭吃痛,蠶叢孟莽大怒,憤怒之極,疼痛化作暴怒,呼吼一聲,巨劍翻轉,朝着武玄霜斬去。
武玄霜身法如燕,雙腳騰空,凌空翻轉,擦着巨劍而過,趁此時機,寶劍一點其背心,蠶叢孟莽也好生了得,一覺腦後風生,霍地便是反手遮擋,雙劍擦過,呼呼風響,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武玄霜手腕又是一翻,劍光殘影,一聲大叫,蠶叢孟莽巨劍脫手,身子向後倒退出去一丈開外。
武玄霜騰挪閃展,飄飄落下,倒轉劍柄,柳眉一挑,看向站在那裡,一臉怒氣,似瘋似狂的蠶叢孟莽,與此同時那柄巨劍“丁零當啷”落到地上,發出聲音。
通賈二仙頻頻點頭,暗自讚許,完顏卿舞自然高興,散宜清霜拍手稱快,跳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武姐姐好棒!劍法出神入化,這回看那傢伙還有什麼話好說。”說着怪眼一翻看着氣急敗壞的蠶叢孟莽。
武玄霜也不想因此事再生事端,衝着散宜清霜淡然一笑,說道:“好啦!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的好。”說着,又看向蠶叢孟莽,抱拳施禮,客氣的說道:“蠶叢大俠!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只因爲你們飼養的畜生險些傷了我們,我們迫不得已纔會出手。今番又來尋事,我不願與你爲敵,希望你好自爲之。”
蠶叢孟莽氣哼哼地看着武玄霜,一言不發,但是心裡早已火氣沖天,從未受過如此大辱,自然氣不過,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女子挫敗,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自己也無臉在江湖行走。
且說武玄霜說罷,對其他人說道:“咱們走吧!”
於是衆人便邁步繼續前行,蠶叢孟莽突然飛身縱落,腳步一落地,手裡多出一物,此物是一個圓環,約有一尺多大,這件兵器,乃是其大哥蠶叢登雲的獨門暗器“蠱血銀環”,這圓環用五毒蠱屍熔鍊,蠱毒奇絕,傷人頃刻斃命,亦或是被蠱毒折磨的生不如死。
書歸正文,蠶叢孟莽取出此物,怒聲叫道:“該死的婆娘,受死吧!”
動作迅猛,抖手之間,發出“蠱血銀環”此物出手,銀環變化,吐出十八顆利齒,寒光奪目。
發現異常的武玄霜,手疾眼快,輕蔑的道:“我看你是咎由自取!”
手中寶劍由下往上一撩,同時翻轉,用劍牽引銀環,借力打力,反擊回去。
蠶叢孟莽心智已亂,自然憤怒衝昏頭腦,原本應該躲閃,他卻反而衝了過去,想要縱身而起,利用灌力使其迴旋。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躍身縱起,看準銀環踢出一腳。怒聲說道:“去死……。”
說話之間,銀光一閃,幾人都沒看清之時,銀環業已旋至。
完顏卿舞一見,不由脫口急道:“小心!”話已出口,紅袖一抖,如一條紅霞裹住“蠱血銀環”向旁一帶,同時手裡的長簫對準蠶叢孟莽,嘴角一撇,譏聲說道:“可惡,你會使用暗器,你家姑奶奶也不弱。”
原來完顏卿舞這支長簫內暗藏十三支蜂刺銀針,輕易不會使用,今番也是蠶叢孟莽欺人太甚,屢次三番,不依不饒,心中不禁有氣,所以迫不得已按動繃簧,打出蜂刺,蠶叢孟莽一個沒留神被其中兩支打進體內,登時,痛的陣陣哀嚎,渾身抽搐,就地翻滾,猶如瘋了一般。
散宜清霜見了,拍手叫好,怒聲說道:“看你這傢伙還敢猖狂,意圖不軌,還要暗下殺手,真是死有餘辜!”說着,抽刀在手,就要上前結果了蠶叢孟莽的性命。
正在這時,一旁的林中穿出兩道黑影,速度極快,身法巧妙,眨眼之間,護在了蠶叢孟莽身前,一人俯下身子,迅速制住其穴道,然後取出一顆白色藥丸塞進嘴裡。此物入口,登時,蠶叢孟莽不在哀嚎,身子也開始平復。那人躬身,將蠶叢孟莽扶了起來,五官扭曲,臉色漲紅,額滲冷汗,眼神還是那麼鋒利,只不過卻不敢輕舉妄動。
散宜清霜看着來人,問道:“你們兩個是誰?”
護在身前仗劍面對完顏卿舞,武玄霜等人的年輕人沉聲說道:“今日的仇我們必會記下。他日等會討還。”說此一頓,又提高聲音說道:“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算天涯海角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童不通聞言冷冷一笑,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小子,別再此地逞一時之快,還是把蠶叢孟莽帶回去,隨便帶我轉告一句,蠶叢登雲,此事是我們“通賈二仙”所謂。要是算賬就來找我們兄弟好了。”
來的二人正是蠶叢登雲的兩個徒弟,這二人及時趕到,救了蠶叢孟莽。然而當聽到“通賈二仙”的時候,不禁渾身激靈靈打一個寒戰。
不過二人豁出性命今天也要保護蠶叢孟莽離開,二人慢慢退後,嘴裡說道:“咱們青山不改,日後我門師父自會登門拜望。”
童不通說道:“求之不得,希望你二人回去直言相告。”
二人護着蠶叢孟莽全身而退,衆人沒有阻攔。這時賈不穀卻對武玄霜,完顏卿舞等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蠶叢登雲就在附近。”深怕時間一久,外面再有人攔截,到時候會更麻煩。
童不通對賈不穀說道:“既然如此,我看你我兄弟爲其斷後,讓完顏姑娘和武樓主帶着小主與糜先生離開。其他的事情我們來辦就好了。”
“嗯,還是你這個人會算計,行,我看行。”賈不穀應着,然後對武玄霜說道:“武樓主,事不宜遲,你們還有要事就請先行。後面的事我們兄弟代勞就是。”
聽通賈二仙如此言語,武玄霜深表感謝,拳恭應聲說道:“如此就有勞二位幫助了,玄霜日後定會答謝!”
散宜清霜也說道:“那就多謝二位,以後回去我請你們喝茶,哦,不不,喝美酒,葡萄美酒夜光杯,一定管夠。”
通賈二仙聞言,哈哈一笑,具是驚喜望外,抱拳躬身,連連恭聲說道:“多謝小主,多謝小主……。”
就這樣,武玄霜,完顏卿舞等先行一步,通賈二仙對視一笑。
花開兩朵單表一支,武玄霜一行人,風雨兼程,非只一日,迴歸南陽,從西川蜀地迴歸南陽小院,武玄霜回想這一路奔波,艱難險阻,心裡百轉千回。
糜先生閉門不出,也不許諸人打擾,獨自一人在房裡爲張君策行鍼通絡,利用精妙的針法,配合師父所傳的醫術,舒經活絡,加上內服藥物,一日復一日,經過七日的妙手,張君策竟然有了些許反應。
而這七天對武玄霜來說卻是折磨,比她隻身前往蜀地遇到的生死考驗都要煎熬。憔悴的臉上浮上愁思萬千,不由得低低自語:“情似遊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覷。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蘭舟住。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過得今宵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我都喚你數聲,原來你一個人在這裡。”完顏卿舞說着,來到桌前,坐了下來,擡頭髮現武玄霜站在窗前,側首蹙眉,緊閉朱脣,顯然神情懊惱內心苦悶,神色緊張,往來踱步。
武玄霜擡頭看了一眼完顏卿舞,惶聲說道:“這已經七天了,糜先生毫無動靜。也不知道君策兄……鶯歌,你,你說……。”欲言又止,神色緊張。
說話之間,來到完顏卿舞近前又悶悶的坐回椅上,鬢角上,已滲出汗水,懊惱和焦急足以證明她的心切。
完顏卿舞安慰地說道:“武姐姐放心就是,要相信糜先生的能力。我也相信伯符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醒過來的。”說着伸手抓住武玄霜的手,臉上露出安慰的笑。
清晰的感覺到武玄霜的手裡全是汗水,武玄霜點頭仍是惶急的說道:“希望會好的。”眉頭一蹙,緩緩低下頭,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完顏卿舞搖着頭說道:“唉,我見衆生皆無意,唯獨與你動真情。”話聲未落,外面急切的腳步,推門而入,來得正是散宜清霜。
人未到,話先至,聲音送入二人耳中,武玄霜就聽散宜清霜興奮的叫道:“伯符叔叔醒了,伯符叔叔醒了……。”
這一句話,使得坐着的二人,猛然起身,同時看向進來的散宜清霜,武玄霜難以置信地看着,問道:“真的嗎,他醒了?”
“嗯,糜先生已經出來了。他說的伯符叔叔有知覺了,有知覺了,哈哈……。”散宜清霜說着,蹦蹦躂躂的來到二人近前,眨着大眼,搖頭晃腦。
武玄霜傾訴一口氣,雙眼秋水,身子一軟,身上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卻又有幾分憂思,這一切都逃不過一旁完顏卿舞的眼光。
至此之後,武玄霜親自操持,親自服侍張君策的一切,能讓一位名震天下的煙雨樓樓主如此,這些看在所有人眼裡都很明白武玄霜對張君策的付出和那份真情。
又是半個月,張君策在糜先生和花鼓軒協力的幫助,在有就是武玄霜的悉心照顧之下漸漸康復。張君策畢竟自身也有內力護持,比一般人康復的要快很多。
而今張君策可以下牀走動,雖然不能過於劇烈運動,平常的活動還是無礙。所有人爲此都舒了一口氣。也都能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個好覺。
這日晚,武玄霜在自已的臥房裡彈琴,完顏卿舞悄然進來,要約一起到外面走走透透氣。見她彈得專注,就悄悄走到武玄霜身邊的小案旁,眼光一瞟,看見了案桌上鋪着一副畫,畫的是一個翩翩公子,一身儒雅,英姿勃發。仔細一看,微微一笑,暗道:“唉,入情至深,至深情真,也不過如此。”
完顏卿舞莞爾一笑,說道:“草木搖落露爲霜,羣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遊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何爲淹留寄他方?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如此一來,武玄霜停住琴音,那姣好的臉蛋紅得如三月的桃花一般,一抹難以言傳的驕羞與甜蜜化成紅霞。說道:“誰說的啊!我只是畫畫而已!或許是我有請人家無意呢。”
完顏卿舞見武玄霜羞紅又故作滿不在乎的如此說,嗔怒說道:“哦,怎麼伯符大哥不近人情,看來風流倜儻、智勇雙全的儒俠!也是一個負心之人?既然這樣我去問問他到底如何感想。”
武玄霜聞言一縷紅暈,有些慌張,跟着嫣然一笑,阻止的語氣說道:“不要去,或許我們無緣吧!況且他還在康復,我也不願這時候趁人之危。”
完顏卿舞眼珠滴溜溜轉了一轉,皺了皺眉,笑道:“哎呀!不提這些事情,今晚月色好美,咱倆出去散散心如何,你這些日子可是勞累不少,看,都憔悴了。”
武玄霜點頭笑道:“好,那我們出去走走。”
二人走出房間,院中春風拂面,滿天星辰,離開院落,來到外面,外面的夜色更加讓人心曠神怡,天上圓月明亮,星辰璀璨。
這南陽臥龍川的夜色別是一番惹人,但見:夜色下山巒起伏可見,萬壑爭流,千崖競秀。晚風吹過鳥啼不見,花落樹猶香。連青壁潤,風來鬆卷柳枝輕揚。山草遍佈,野花開香,百草生滿,峻嶺平崗。遠處煙霞渺渺,風送花香。星斗銀河一條,渾如天地於心。
二人邊走邊聊着心事,走來走去,就來到了一處涼亭下,突然武玄霜停住腳步,伸手拉住完顏卿舞,低聲說道:“好像張兄在裡面何人談話。”
完顏卿舞擡頭看去,果然見張君策和散宜清霜在涼亭之中,便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
武玄霜一時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沉思說道:“還是算了吧!或許張兄和清霜在聊天我們去了會不會打擾?”
就在這時,就聽散宜清霜聲音很清亮地問道:“伯符叔叔,你覺得武姐姐怎麼樣?”
這一句問話,自然引起了二人的好奇,於是完顏卿舞將武玄霜拉到一旁,武玄霜低聲說道:“你要幹什麼?”
完顏卿舞壞笑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嗎?”
武玄霜聞言臉色一紅,她又何嘗不想,可是礙於身份,如此偷聽有些不妥,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
且說涼亭內,就聽張君策說道:“武樓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我這條命……若是沒有她恐怕……。”停了一停,又道:“我欠她一個莫大的人情。”
散宜清霜又說道:“你欠人家的恐怕不是人情呦,呵呵……難道伯符叔叔真的不懂還是不願承認呢?武姐姐爲了你可是隻身西行,歷盡艱辛,遍請名醫,叔叔不會不懂吧。”
“你這丫頭……可是……”說着,張君策嘆口氣,起身,望着夜空說道:“可是,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
散宜清霜翻着白眼,說道:“若拘泥於一些禮教,會誤了大事!叔叔也是真情漢子,我覺得你應該對武姐姐有一個交代。我知道我也聽完顏姐姐,還有很多人說過,叔叔心裡只有沐嬸孃。可是嬸孃已經不在了,難道你要孤老終生,然後負了一個對你真情的人?”
這番話使得張君策無語,跟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而今天下大亂,戰火不惜,我連自己都不知日後會如何。況且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武樓主的情我怎麼會不知,但大仇未報我不敢輕言許諾。”說着,沉默,似乎心裡也是百味雜陳,不假思索吟道:“駑馬金戈杯酒,狼煙吹起雲卷 不知何處覓他年 夢思夢牽夢念 蕭斷淚痕花羨 誰今願與亭前 酒酣醉臥夕陽間 看水看山看緣”
“哈哈……好一個看山看誰看緣。張兄好文采,不負儒俠之名。這首《西江月》填的好。”話音未落,就見一人出現在涼亭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