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三回:分庭抗禮自曲直 勸善止戈八馬山

寒暑幾年幾載,沽名多少成秋。青春盡付水東流,不過喜悲過手。心間曾留幾姓,錯了韶華誰休?高樓圓月漸雲收,無奈風花消瘦。——《西江月》

書接前文,在武玄霜和諸人的努力下,張君策甦醒過來,漸漸康復,恢復了以往的風采。這日夜晚迷人,月色皎皎,星辰燦若大海。

張君策和散宜清霜在涼亭閒坐談心,不禁讓張君策心緒不寧,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些也被躲在暗處的完顏卿舞和武玄霜聽得真切。

可就在這時,一位不速之客闖了進來,由於張君策剛剛恢復,武功大減,又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散宜清霜第一個護在身前,與此同時,武玄霜和完顏卿舞也現身護住張君策。

武玄霜喝道:“你是誰?”

來人有意一笑,說道:“看來今晚的確熱鬧。張兄身邊美女如雲,皆是貌美如花,勝似天仙,出水芙蓉,嬌豔欲滴。”

散宜清霜翻着白眼,說道:“你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張君策看着來人,聽聲音已經知道是誰了。說道:“你這張嘴的確該打。深夜來此,不知藍兄有什麼事?”

聞言的三人,聽得出來來人非敵似友。張君策認得此人。不過武玄霜還是沒有放下防備。畢竟這個亂世,張君策被元廷通緝,爲了升官發財,朋友也未必不會起貪心。

“哈哈,自然是登門拜訪,張兄醒來此乃是一件大事。”來人不慌不忙,仰首闊步,走上涼亭。

武玄霜等人一見來人,來人相貌平平,身材板正,一身粗布衣衫,看着就像一個農家子弟,但那雙眼中是道道寒光。

藍羽面帶含笑看着張君策身前的武玄霜,說道:“武樓主不必如此敵意。哈哈……張兄得此紅顏三生有幸呀!”

這一句話出口,鬧得二人皆是臉若紅霞,張君策連忙說道:“藍兄你這嘴真是該打。休要胡說,武樓主是君策的恩人,我會銘記此生。”

武玄霜聽此言,心裡一暖,剋制着自己的情緒,隨即臉色一正,問道:“你是蘭亭小築的“鐵臂螳螂”藍羽藍雲白?難怪,這臥龍川周圍皆是我煙雨樓的人,你能來此我並不意外。”

藍雲白點頭,笑呵呵,拱手施禮說道:“不得不說煙雨樓高手如雲,美女成羣,若不是用了一點小手段,我還真的到不了此地,面見張兄!承蒙武樓主能夠知道在下的名字,真是讓藍謀榮幸之至。”

張君策似乎猜到藍羽深夜造訪必有要事,所以對衆人說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我們還是回院中敘談。”

就這樣,一行人迴轉小院,當張君策聽了藍雲白將此時江湖和各方勢力的局勢說完,不禁心中忐忑,尤其是關於大哥和三弟的事情,甚爲掛念。

自從五臺山一戰,被冷啓敬算計,利用褐綾的手段誆騙張君策,落入懸崖之下,幸得武玄霜捨命相救,但卻昏迷不醒,直到而今被糜先生神針解救,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江湖和天下皆有諸多變局,元軍攻下宋地千里,宋廷一敗再敗,最後只能漂流海上,各地義軍抗擊元軍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聽到文天祥被張弘範大軍擊敗,文丞相被抓,令狐白不知下落。

張君策心如火焚,若不是自己命運多舛,如今應該與大哥令狐白,三弟雲雅並肩作戰。可如今也只能如坐鍼氈,心緒雜亂。

同時江湖各門派也都紛紛站隊,或是加入元廷對付義軍和反抗勢力,或是站在民族大義面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誓死捍衛家園。

書歸正文,聽了藍雲白一番講述,一直悶坐沉思的張君策,抿了一下嘴脣,問道:“這樣說來江湖門派各自爲戰,元廷大有一統天下的意思。那藍兄來此應該不止這個吧?”

藍雲白點頭鄭重的說道:“蘭亭小築已經被元廷的江湖爪牙破壞,江南武林人士人人自危。而今元廷推出江湖敗類司馬明對付各路義士。在元廷的資助下廣攬綠林英豪,旨在結夥聚衆,擾民斂財,以便和其門派分庭抗禮,司馬明野心勃勃,想成其江湖霸業,以遂稱霸武林。我家主人便派我來請張兄出山,現在趁其羽毛未豐之際將其翦除,以免爪牙長戍,江湖永無寧日,勢必禍及百姓,助紂爲虐。而且司馬明還與霍天磊等西域高手大有往來。這些人都是元廷鷹犬……。”

張君策聞言,說道:“看來這江湖是風雲迭起,暗潮洶涌,各路人等紛紛登場。既然王兄有邀我自當前去。”

藍雲白聞言讚許的點點頭說道:“張兄深明大義,善顧全局,此次翦除元廷鷹犬,定會大功告成。”

張君策苦笑說道:“藍兄過謙了,我一人之力恐怕無濟於事。還要靠江湖仁人義士共同對敵纔是。”

然而在一旁的武玄霜蹙眉,略有心思,說道:“可是張兄如此冒險,你才康復,大動干戈恐怕……!”

張君策先以寬慰的目光看了一眼武玄霜,然後語氣舒緩說道:“放心,我現在已經恢復很多,況且還有糜先生和花姑娘在,此去路途尚有千里之遙,這段時間內我會讓自己恢復如初。大哥三弟下落不明,江湖風雲,我不能坐視不管。況且我還有一事未了。或許此行會讓我了斷前生之事,此後餘生……。”

武玄霜看着張君策那雙眼睛,深邃而炙熱,心裡一動,可還是不放心,繼而凝重的說道:“而今你身份不同,帝國通緝,江湖人對你更是虎視眈眈,我怕路上會有危險。”

張君策一笑說道:“我想武樓主會有辦法不是嗎?”

武玄霜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說道:“這……可是……”說着面現難色,一陣遲疑,似是礙難出口。

但最後武玄霜還是答應了,藍雲白告辭離去迴轉江浙,將此事告知家主。這邊選定五日後啓程,臨行前張君策擺脫李慕雪送糜先生回川,武玄霜不放心又拍了手下煙雨樓的高手暗中護送。

完顏卿舞帶着散宜清霜和通賈二仙也告辭回去,回去見安然覆命,散宜清霜不願離去,但奈何江湖險惡,張君策也不想自己好友的女兒唯一的後人有什麼閃失,百般勸慰,散宜清霜這才作罷。

不過臨行前,散宜清霜屁顛屁顛跑到張君策跟前,笑嘻嘻的招招手,說道:“叔叔,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君策含笑問道:“什麼事這麼神秘?”

散宜清霜便附在張君策的耳邊,低聲說道:“武姐姐對你可是真的好哦!有些事該放下的就放下吧!要珍惜眼前人,我想沐嬸孃九泉之下也希望你有個好歸宿。呵呵……武姐姐是很不錯的呦,煙雨樓樓主,而且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那麼多美女,哈哈……。”

張君策聞言是又好氣又好笑,看着散宜清霜,沒有說什麼,卻心情複雜。

這時完顏卿舞走過來,看着一臉茫然的張君策問道:“清霜這丫頭是不是又調皮了?”

張君策只有苦笑,說道:“清霜就有勞卿舞妹子照顧了。哦,代我給安然姑姑問安。”

完顏卿舞點頭,應道:“放心,我會照顧好清霜的。嗯,玄霜可是一個好姑娘。雖然江湖傳聞頗多,但是你應該知道她對你的心。希望張兄不要負了玄霜,她也是苦命的女子。”

張君策含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道:“我記下了。”

…………

隨即張君策在武玄霜,花鼓軒等人的陪同下,趕奔江浙去見蘭亭小築的主人王子植。爲了安全起見,主人喬裝改扮,明着一行三人,暗中煙雨十雅隨時保護。

一路武玄霜細心照顧,張君策康復如初,這一日,一行人來至宣城府地界。此時的張君策騎在一匹紫騮馬上,更顯得英姿瀟灑,縱目四野,但見山嶺巍峨聳翠,眼中更是一片無邊的曠野,阡陌縱橫,農夫忙碌,商販走卒匆匆,不遠處城垣模糊,城堞起伏,宛如游龍。鄉間炊煙,裊裊上升,若是沒有戰爭,沒有爭鬥這裡自然是一方靜土。可是一路過來,殘垣斷壁,田野荒蕪,人煙短缺。

並馬而行的武玄霜輕聲問道:“前面就是宣城府了,不如我們在此小住一晚,明日登程如何?”

張君策點頭應道:“一切都聽武樓主的安排。”

武玄霜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能不能換個稱呼,武樓主很彆扭的不是嗎?”

張君策苦笑搖頭,反問道:“那麼武樓主希望我怎麼稱呼呢?”

武玄霜斜眼冷哼一聲,故作生氣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反正我不喜歡武樓主這個稱呼,尤其是從你嘴裡說出來。”

張君策一聳肩,說道:“那讓我慢慢改正吧!一時間是改不過來了。”

武玄霜撇下一句隨你,然後叫身後的花鼓軒道:“軒兒妹子我們走!”

…………

宣城府的一家僻靜小院,這是煙雨樓的人事先買下的,一行人住在這裡休息一晚。

爲了明日起早趕路,幾人就早早休息了,次日天明,吃罷早飯,便要登程,張君策牽着馬伸手推開院門的時候,就見一支馬隊約有十幾人,策馬揚鞭而過。隨後又有十幾個江湖人三五成羣的追趕過去。

張君策眼力很好,一眼認出其中有一些人的標記,幾人是白虎幫,還有鐵山堂的弟子,不禁眉頭一皺,暗道:“這些人怎麼會混爲一體,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聯想到上次藍雲白所說,現在江湖紛亂,各地都是暗流涌動。他們此時能夠聚在一起,定有隱情。

武玄霜來到身後,拍了一下張君策的肩頭,說道:“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這些人要做什麼?”說着眼神不措的繼續看着。

武玄霜沒有應聲,而是一揮手,身後的碧落,滄淵二女來至,施禮同道:“樓主有何吩咐?”

“去看看這些人要做什麼?”武玄霜吩咐道。

二女應聲,隨即躍出院落跟了上去。

張君策回頭看了一眼武玄霜,武玄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嫣然一笑,說道:“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張君策心裡此時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女人真的很善解人意,心思縝密,聰明絕頂。

的確,沒過多久,段滄淵和歐陽碧落回來覆命,在二人嘴裡得到了一個消息,當地名俠“鐵豹子”方崇在宣城府外八馬山聚會天下英豪,誓要與司馬明等元廷爪牙抗衡,邀請了各門派高手前來,共舉大旗,分庭抗禮。這次聚會還有一個名字叫“殺馬會”

張君策聽後沉思片刻,武玄霜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說道:“張兄是不是想去看一看?”

張君策說道:“如今江湖各幫派門宗一派散沙。如果能聚沙成石纔可能對付元廷爪牙。”

武玄霜說道:“如此我們不妨去看一看。看看這些人能否成事,希望不是一羣烏合之衆,纔可爲我們所用。”

爲此事暫時決定先去看看這“殺馬會”也想了解一下當今江湖局勢。

於是一行人便趕往了八馬山,今日的八馬山的確熱鬧,人山人海,聚集了各門派幾百號人。

人頭傳動,吵吵嚷嚷,聲震山林,好不熱鬧。張君策,武玄霜等人便混跡於此,東看看西瞧瞧,果然令其意想不到,這次“殺馬會”來了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想必這殺馬會的各路佼佼者都大有來頭。

“沒想到來的人可不少!”武玄霜對張君策說道。

張君策點頭,有些擔心的說道:“看樣子還挺隆重,如此隆重不知道是福是禍?”

武玄霜說道:“人多嘴雜,我們還是看看結果。看看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於是,張君策和武玄霜等人尋了一處明亮地方坐下,目不轉睛的瞧着,被衆人圍住的石臺。

石臺上出現了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高舉雙手,示意所有人靜一下。頓時吵雜的人羣變得鴉雀無聲。

這位中年書生,在這山水如畫中,眼觀山嶺起伏,抱拳拱手,含笑環視四周,一副豪氣干雲,慷慨激昂,說道:“諸位能夠前來八馬山參加這次“殺馬會”,在下方崇。承蒙厚愛推我爲這次大會的主持人。在下不才本不敢承受,但想到江湖多事之秋。天下大亂,老賊司馬明助紂爲虐,幫助胡元達子殘害同道,傷及百姓,身爲俠義人士,捨我其誰,伸張正義,尊崇聖賢,濟危扶傾,本就是我們的本分,誅奸除惡,更是我輩俠義的目的。俠者大可爲國捐軀,小者爲民除暴……!今日我等齊聚八馬山就是要和司馬明之輩分庭抗禮曲直是非讓天下有個公道!”

方崇這一番長篇大論,慷慨激昂,讓臺下所有人沸騰,高呼:“誅殺司馬明,剷除江湖敗類。”

聲浪震天,激昂壯烈。然而就在方崇得意之時,又有一人,跳了出來,此人看樣子,謙遜有禮,氣宇軒昂,一挑大拇指,道:“方大俠此言正和我們心意,如今江湖門派各立,司馬明之輩趁此危機,對我等同道殘害,今日諸位武林豪傑,共聚此地,鋤暴安良,濟危扶傾,揚仗義於四海,播行俠於天下,願方大俠能夠領袖大江南北,武林同道,剷除司馬明之輩,與諸位豪傑共商應敵之策。”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冷笑,笑的那麼藐視,說道:“方崇啊!你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本領,能去懲奸除暴,濟危扶傾,口出狂言,真乃自不量力,不知羞愧嗎!哼,殺馬會。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衆,還想對抗司馬明和他背後的朝廷?”

其聲婉轉,清晰異常,與此同時,就見人羣騷動,左右四散,跟着便聽到馬蹄雜亂,由遠而近。

方崇不覺心神一怔,就見張君策和武玄霜也是一驚,雖然猜到會有變故,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張君策定睛一瞧,就見一隊人馬,揚塵而至,爲首的竟是一位藍衣女子,身後跟隨十八騎,馬上是十八名彪形大漢。

那女子來得好快,白駒過隙,流星滑越,眨眼間已到石臺下,玉手勒繮,一帶馬頭,那匹白馬一聲嘶鳴,登時前蹄離地,豎立而起。

女子雙眸如電,立時攀鞍並腿,霍地打一轉。女子折馬,傲視羣雄。

武玄霜說道:“這場大會恐怕沒那麼簡單。這女子來歷也非常人。”

張君策含笑點頭說道:“看這女子打扮非中原人反倒像蒙元達子。”

武玄霜說道:“我們靜觀其變還是……。”

張君策瞧了一眼,說道:“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看看局勢發展,畢竟這裡面的水未必很淺。”

且不說張君策和武玄霜如何商議,再說闖進來的藍衣女子,一身藍衣長袍,風姿綽綽,青絲高綰,雙目秋水明亮,英姿颯爽,腰束玉帶,天香國色,足下登着一雙錦緞長靴,看年紀,不過二十六七歲,那無限風韻惹人夢牽魂繞。

如此一來,方崇愣住許久,衣服不知所措的樣子,反而是那藍衣女子,立馬傲視,微微哼了一聲,眼神顧盼,又宛如春水盪漾,秋波微轉,櫻脣輕啓,說道:“方崇你在此聚集可知國法無情?勸你散了這些人不要因此惹火上身!”說着,那種輕視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方崇定了定神,眉頭一皺,喝問道:“你這丫頭膽敢壞我好事,你到底是誰,不會是司馬明的鷹犬吧!看你打扮相貌是個女達子。”

藍衣女子立馬斜頭,雙瞳剪水,只見她身法靈動,體態輕盈,身手敏捷,動作極快,說時遲那時快,倩影一晃,人已經躍上石臺。

飄飄落下,朗朗長笑,說道:“方崇你還身爲一個讀書人,唉,張口胡人閉口韃子,難道你心中沒有半點慚愧,沒有深感自卑,哈哈……天下是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豪傑仗三尺龍泉,行道江湖。可爾等與司馬明也不過爾耳。實不相瞞,本郡主的確是大元之人。來此只是想勸爾等散去,休要因此送了性命。”

然而話音未落,七道身影已經映入眼簾,這七人刀光劍影,圍住藍衣女子,大有將其斃命之意。

臺下坐在戰馬上的十八個彪形大漢見狀就要出手,卻見藍衣女子只是微微擺手,嘴角微動,臨大敵而不懼,處危境而不驚,掃視之後,譏然一笑說道:“怎麼?要以多欺少,哼呵呵……對付我一個弱女子都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抗衡司馬明和朝廷。而今天下江湖十之八九歸我大元,你們以卵擊石毫無意義。”

再說張君策和武玄霜,二人反倒被這藍衣女子吸引了,武玄霜說道:“這女子來歷不簡單,竟敢隻身來此,面對天下豪傑,侃侃而談,的確令人佩服。”

張君策深吸一口氣,說道:“聽她這番言語,我倒覺得現在小不忍,必亂大謀。目空一切,恃材傲物,恐怕會自食其果,若是日益求進,他日方可除暴安良於人世,行俠仗義於天下。”

武玄霜眼神不措,目光有神,說道:“恐怕他們可不是這麼想的。”說罷,就聽臺上,方崇義憤填膺,豪情萬丈,對這所有人呼道:“諸位江湖同道,這女韃子定然是司馬明派來的。既然如此,我們便將這些人擒了,用他們來祭祀死去的豪傑義士。”

果然方崇的一席話,煽動了臺下所有人,江湖各門派幫衆,羣情激昂,抽刀出劍的聲音清晰而又帶着無盡殺氣。

藍衣女子藐視的瞟了一眼方崇,說道:“司馬明給本郡主提鞋都不配,我來是想止戈而不是想生靈塗炭。你以爲你們的動作行動元廷真的一無所知。方崇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不過都是爲了利益二字。但卻不要拿這些生靈做賭注。長生天會降罪於你的,若是……。”

藍衣女子話未了,就見方崇身邊,一位四十來歲,圓臉,方顎,豹眼的漢子,將手中朴刀一擺,顯然是一位性子急躁,爲人豪爽之輩,一身短衣,兩眼炯炯有神,顯然有一身武功,內力不弱,喝道:“女韃子!少廢話,受死吧!”

話到刀到,一道寒光直逼藍衣女子的肩背,藍衣女子秋波一轉,面不改色,腳步位移,輕而易舉便避開刀光,使得對方這一刀走空。

藍衣女子一臉正色,瞧着有些難以置信的漢子,說道:“你當真認爲本郡主年幼可欺?”

那漢子斜眼看着,眉頭一擰,陰沉地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藍衣女子說道:“還不知道尊駕怎麼稱呼?可否賜下,我說過我來不是打打殺殺,若是打打殺殺,你們恐怕都會葬身在這八馬山中。”

一旁的方崇聞言,心頭一凜,卻故作不解的問道:“女韃子你少要故弄玄虛,分明就是向瓦解我們,大家可不要上了她得當。”

藍衣女子不待方崇把話說完,哈哈一笑,道:“哦,你如此認爲?看來我是好心不成反要獲罪了。”

“哼,少在這裡貓哭老鼠假慈悲,女韃子,今天你家閻五爺便取你性命,拿你人頭祭奠死去的亡靈。”大漢閻五說着,二次挺朴刀橫掃。

藍衣女子從容的向旁一躍,那朴刀無法近身,搖頭說道:“閻五,本郡主已經讓你兩刀,一來看你年長,二來不想妄動干戈,希望你知難而退。”

閻五怎麼會當衆退縮,冷冷的說道:“女韃子少要賣狂。看刀……”此言一出,閻五不由大怒,想不到自己要在一個女韃子面前失了面子,怎能善罷甘休。

藍衣女子瞥望着閻五,輕藐的說道:“憑你這身功力,本郡主只要舉手之勞,則你立斃當場!但長生天有好生之德,也不想殺罪禍身,給你點教訓也就罷了。”

就在閻五揮出朴刀同時,藍衣女子駢指若戟,眼神如電,身法之快,動作巧妙,不偏不倚戳上閻五背後“靈臺穴”。

這一指力透指尖,一擊奏功,閻五頓覺指尖微震,全身驟然一麻,整條右臂立即軟軟垂下,用不上一點力氣!手裡的朴刀抓握不穩掉落在地。

站在閻五身後的藍衣女子若無其事,緩緩回過身來,說道:“你的內勁受阻,我傷了你的經絡,着實對不起你的右手已經廢了,但只要修養百日,經絡復原,即可無事。本郡主事先聲明,只是給你一個教訓。”

閻五站在原地,用盡力氣,卻也擡不起右臂,氣哼哼叫道:“女韃子你好不正大光明,居心不正,乘人不備,以爲撿到便宜,出手偷襲……。”

藍衣女子竟然被閻五氣笑了,打斷地說道:“哈哈,你們南人真是好不講理。我留你性命反咬我一口。唉,真是好人難做。”

閻五被藍衣女子輕鬆制服,這可讓臺上其他人有些不安,方崇一見,如今也只能自己來會一會這個女韃子,若不然失了衆人之心,日後如何在江湖混跡,想到此,厲聲喝道:“好狂妄的女子,方某手下不死無名之輩,你且通上命來受死!”

藍衣女子瞧了一眼方崇說道:“要問我其實你真的不配,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本郡主叫斯琴圖雅。”

藍衣女子報上名姓,方崇剛要動手,就見身旁竄出二人,目射寒芒,其中一人朗聲說道:“方大俠,殺雞焉用牛刀。讓我們兄弟來擒了這個女韃子便是。”

另一人早已暗暗切齒,將手中劍一晃,心頭怒火難遏,大喝一聲:“狂徒受死吧!”說着揮起一道勁風,直奔斯琴圖雅胸前刺來。

斯琴圖雅見對方劍刃刺來,向旁一閃,伸臂擡腕,施展擒拿之術,欲要奪其兵刃,對方收劍,拍出一掌,斯琴圖雅撤肘揮拳,擡腳橫踢,哪知身後,另一人划起劍影寒光,朝斯琴圖雅砍來。

這兄弟二人久經訓練,擅長聯手合搏,一經出手,劍光綿密,勢道凌厲,反觀斯琴圖雅竟然遊刃有餘,一招一式,行雲流水,你來我往,鬥殺約有十八九個回合。

這兄弟二人,突然變招,手腕一振,雙劍划起兩道弧形,一左一右交叉攻來。當真快捷無比,劍光一閃而至。

在遠處觀看的張君策,武玄霜,均是一驚,不免爲這女子捏一把汗,差點驚叫出聲。

哪知千鈞一髮之際,兩道金風交叉攻到,斯琴圖雅,連忙使了一個“雲雀飛天”,身隨疾轉,腳下用力,十分迅速,雙劍擦着腳尖而過。凌空一翻,飄身落下,已站在二人身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說道:“好一個雙劍聯袂,不過火候還未到家。”

這兄弟二人一見,勃然大怒,繼而發劍攻去,劍勢攻到,卻不知斯琴圖雅何時亮出短刃雙刀,架開兩人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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