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白由於中了任姣姣的“醉花陰”一時間無法恢復元氣,鮑金蟬明槍暗箭,爲了脫險令狐白只好捨身犯險,跟隨他們來到鮑金蟬的宅邸。
飲茶閒談,鮑金蟬直入主題,令狐白的回答讓鮑金蟬有些不悅。
鮑金蟬柳眉微蹙,輕頷粉首,目光流轉,說道:“這也沒有什麼,令狐大俠應該聽過英雄不問出處,自古以來哪一個成大事者不是歷經磨難。漢高祖斬白蛇,漢昭烈帝販履出身,只要有能人輔佐豈會不成大業。況且如今四海硝煙,山川烽火,能拯救天下蒼生那便是英豪。”
令狐白強笑說道:“若是如此我定贊同,不過趙繼祖謊稱太宗後裔,這似乎就有些……。”
鮑金蟬說道:“令狐大俠暫且不去管它,我只想聽聽令狐大俠可是有意願輔佐,立不世之功,創天下之志?”
令狐白一臉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我不過一介草民,心無大志,鮑夫人擡愛。可是我認爲只有名正言順,方可統領四方共御強敵。趙繼祖似乎……名不正言不順吧!如今福州可還有恭宗兄弟存在,而且陸大人,張將軍等輔佐,高舉大旗,我覺得如果趙繼祖是皇室後裔,那何不入朝共敵胡元?”
這話一出,鮑金蟬星眸微凝,沉吟片刻,說道:“那小朝廷……呵呵,各自爲戰,排除異己,毫無建樹。若不然文丞相怎麼會獨自出走南劍州抵抗元人的殺伐?”
令狐白淡然一笑,站起身來,抱拳拱手,說道:“多謝鮑夫人的茶水,只是我們道不同,在下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鮑金蟬欠身離座,含笑說道:“天都已經這麼晚了,寒舍房屋還有幾間,不如令狐大俠暫且住下。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和令狐大俠討教。”
令狐白客氣的笑道:“鮑夫人客氣。我就不打擾了。再者說明日還要趕路,驚動夫人美夢豈不是罪過。”
鮑金蟬輕輕搖頭,說道:“就這樣離開,傳出去我鮑金蟬慢待貴客會被江湖人恥笑的。令狐大俠還是留下暫住的好。”
“我看還是算了,在下告辭,日後等來登門拜訪。”說着看了一眼樑冰,樑冰心領神會,上前攙扶師父,便要離開。
鮑金蟬只是看着,沒有說話,但這可令下面的人很是不爽,就見一位女子閃身而出,攔住去路,冷哼一聲,說道:“令狐大俠如此,豈不是不給我當家的面子。令狐大俠難道是怕我們加害與你?”
然而陪座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青布裹頭,臉型消瘦,一雙眼睛,寒芒四射,身穿一件左衽短衫,下配寬盈尺許的大腳長褲。椅子旁放着長劍,喝道:“雨琳退下!真是沒大沒小,如此放肆成何體統!”
令狐白只是淡然一笑,打量了一下面前攔住去路的女子,也不過二十左右,年紀和樑冰相仿,只是身材略矮,比較勻稱,身穿一件淺色右衽上衣,沿託肩、袖口及右大襟邊緣精繡花鳥、煞是精緻,圍腰間,系銀質腰練,下面是一件繡花百褶褲,足蹬小蠻靴。挽高髻於頂,着耳柱,戴銀梳。腰間插着一把打造精美的短刀。
樑冰見了把眼一瞪,說道:“你是誰,爲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雨琳仰起頭,瞧了瞧樑冰說道:“用你管……。”
話未說完,就見那中年人電目一掃.喝道:“雨琳不得無禮,還不退下。”說着,中年人看了一眼鮑金蟬,鮑金蟬只是微微點首,中年人順手拾起長劍,來到令狐白近前,拱手說道:“還請令狐大俠不要見怪,小女魯莽海涵海涵!”
令狐白哈哈一笑,神色間卻是不在意。說道:“無妨,我還很喜歡你女兒的性格,沒有我漢家女兒嬌柔很有性格,看朋友的打扮似乎是湘西之人吧?”
中年人笑道:“令狐大俠果然豁達,不錯我們父女來自湘西大寨。這次是應晉王的指派前來,方纔令狐大俠所言我覺得有些不妥。”
令狐白說道:“尚不知朋友如何稱呼。還請指教!”
“我一個野人,無足掛齒,他們都叫我燕布。這天下乃是有德居之,何必論什麼出身,只要有能力,我們晉王雄才偉略,廣招賢能,令狐大俠江湖名宿,如果加入我們那豈不是如虎添翼,定能驅走元兵重整河山。”
令狐白聽到燕布這個名字,不由得一驚,暗道:“此人就是江湖人稱“湘西劍魔”的燕布。這個人據說被湘西各路豪傑推舉爲“湘西派”的掌門人。趙繼祖竟然把這個人也收入帳下,看來趙繼祖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我要重新看待這股勢力了。若能結盟可以共敵元軍。若是……那也只能……。”
想到這裡,陪笑說道:“原來是燕大俠,久聞大名,您可是湘西一派的掌門人。雖未謀面我卻早有耳聞。我方纔已嚴明道不同無話可說,既然無事,還請朋友讓開,在下告辭!”說完便對樑冰說:“我們走!”
“等等……。”燕布叫住,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留住令狐白,若是令狐白不從那只有對其加以措施使其就範。
令狐白問道:“燕掌門還有什麼指教?”
“久聞令狐大俠劍法造詣高深,燕布不才想要討教一二,還請令狐大俠賜教指點。”燕布話語客氣,但是那雙眼神寒芒令人不安。
樑冰剛要阻擋,令狐白含笑說道:“這樣不妥吧!在鮑夫人家中動刀槍實在無禮。”
鮑金蟬一笑,說道:“我也正想見識一下令狐大俠的劍法,看看眼界,令狐大俠不會不給薄面吧?”
令狐白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君素怎敢推辭,不過刀劍無眼,我看還是拳腳切磋如何?”
燕布一笑,說道:“哎,令狐大俠劍術了得,燕布怎麼能與之失之交臂,刀劍無眼,但令狐大俠劍法精妙,收放自如,怎麼會傷到我。”
令狐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已經安排好的,自己是無法推卻的,於是只好說道:“那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我看真刀真槍總會有失手的時候,還是用木劍來切磋如何?”說着看向鮑金蟬。
鮑金蟬含笑,說道:“既然令狐大俠都把話說到如此,那我怎麼好駁了面子,來人去取木劍兩把。”
樑冰擔心的看了一眼,臉色尚未恢復的令狐白,關切的低聲說道:“師父,您的……。”
令狐白一笑,打住樑冰的話,說道:“玉兒放心,燕掌門也是江湖名宿,自然不會用什麼卑劣手段。我們只是切磋劍術,點到爲止。”
話音未落,有侍女將早已準備好的木劍取來,遞到令狐白和燕布手中,令狐白將寶劍交給樑冰保管,自己則是將木劍倒提,邁步上前,二人相對距離一丈開外。
令狐白一抱拳,說道:“還請燕掌門手下留情。”
燕布哈哈一笑,回禮說道:“令狐大俠客氣了。應該是我還請令狐大俠多多指教纔是。”
令狐白無法避免只好欣然接受,掂量了一下手裡的木劍,感覺好算不錯,雖然自己元氣大傷,但已經有了對策,那就是已招式來化解對方的攻擊,儘可能不用內力這樣纔可堅持到最後,不然恐怕會自損功力。
雙方都嚴陣以待,都在尋找時機,而最爲擔心的則是樑冰,樑冰深知師父元氣未恢復,再要與人動手恐怕會吃虧。可是她卻無能爲力,只有默默祈禱。
反而是鮑金蟬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等候這一場比劍,她也很想見識一下令狐白這個被傳呼其神的人,劍法到底如何。
燕布眼神一轉,突然先發制人,腳步滑動,手中木劍,一劍劈向令狐白,看似平常,卻夾雜着雄厚的力道。
令狐白沒有直接招架,而是用木劍輕挑,腳步側移,避其鋒芒。燕布陡的又是一個轉身,虎吼一聲一腳飛起,踢向令狐白胸前。
那一股力道着實讓令狐白胸口如中千斤鐵錘般,迫不得已,翻身閃躲,同時木劍點向燕布的腳心。出劍可謂快準狠,這一瞬間,燕布倏然驚醒,急忙收招變換,木劍一挺,順勢划向令狐白的後背。
就在燕布那快如疾風暴雨的劍鋒似要割破;令狐白的一角時,令狐白手中的劍已詭異的手法,竟然旋身臥下,身子凌空,硬生生把燕布的劍鋒隔開。
燕布驚疑,本能退步,還沒等探身遞劍,令狐白迅速變換身形,往前一跨步,身形疾轉回來,拿劍橫着一掃,就這樣你來我往,見招拆招見式破式,轉眼間便已經過手三十餘個回合。
高高在上的鮑金蟬歎爲觀止,不得不服,心說:“好一個令狐白劍術了得,燕布已經算是劍中高手,卻絲毫無法讓令狐白使出全力,而且他竟然只憑招式就可以抵住燕布的凌冽迅猛攻擊,此人的確深藏不露……。”
然而樑冰卻是很清楚自己師父現在的能力,雖然劍招不亂,可時間久了,體力消耗,原本元氣不足,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這一場比鬥,可謂讓所有人暗暗驚呼,又過了七八個回合,令狐白買了一個破綻,燕布也是一時心急,趁此機會,劍鋒一卷,襲擊令狐白的腰間。
令狐白手疾眼快,身子斜翻,木劍在手中詭異的變化,一道銀光掠過,燕布只覺得自己手裡的木劍輕了許多,再仔細一看木劍已被齊刷刷削去半截。
令狐白此時站在原地,收劍拱手,不冷不熱地道:“燕掌門承讓承讓!”
驚魂未定的燕布,此時有些後怕,臉色稍有不安,渾身打起抖來,戰慄着,緩了緩,強顏歡笑說道:“令狐大俠果然名不虛傳,燕布佩服!”
令狐白自然會客氣地說道:“豈敢豈敢,燕掌門手下留情,我也只是討了個便宜。”
鮑金蟬站起來,輕拍手掌,說道:“令狐大俠的劍術讓我開眼。的確無人出其右,好,來人呀,拿酒來我要敬令狐大俠一杯。”
令狐白一笑,說道:“我也不過小有所成而已,若論劍法造詣,我二弟伯符纔是大才。”
鮑金蟬眨眨眼,說道:““儒俠”張君策?”
“不錯,正是我二弟。”令狐白點頭說道。
鮑金蟬心裡暗暗記下,說道:“日後若有機會我倒要欣賞一番“儒俠”的劍法。”
正說着,門外有人嘿嘿一笑,說道:“好熱鬧呀!呵呵……令狐大俠也在這裡,真是來得早不如趕得巧。我也很想和令狐大俠討教幾招。”
門外的聲音驚動了大廳裡所有的人,燕布眼神一凝,倏喝一聲道:“誰……”話音未落,抖手擲出手中削斷的木劍。一道寒光,劃風生嘯,“唰”的一聲,直飛出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隨着慘叫聲,一物飛入,屍橫大廳,鮮血四濺,竟是鮑金蟬手下的一個隨從,此人被木劍從前心插入,直穿過後心,可見燕布力道兇猛。
“哈……哈哈哈哈……”正當衆人驚疑未定,一人仰天狂笑,聽起來刺耳已極,任便來到大廳之內。
令狐白的目光始終都盯着大廳外,當來人進來後,心頭一震,因爲對方的氣息殺意濃濃。
此人身材不算很高,頭戴范陽竹笠,五官遮面,着一身月白長衫,手裡提着一把寬厚的刀,雙眼遊走,最後停在了令狐白的身上。
“令狐大俠果然身手不凡。不才自幼學過三招兩式,特來討教!”來人話音未落,鮑金蟬卻冷冷說道:“你這人好不懂規矩,私闖民宅,濫殺無辜,你意欲何爲?”
來人聽到鮑金蟬的問話,嘿嘿一笑,說道:“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爲了令狐白,怎麼難道鮑夫人不敢承認?”
對方的直白讓鮑金蟬有些尷尬,她雖然是如此,但她不想得罪令狐白,因爲令狐白身後還有江湖四大家和江南武林。一旦得罪了自己的盤絲寨恐怕將要不復存在,所以她是想法設法,用最低調的方式留住令狐白,反而是來的人直言不諱。
鮑金蟬柳眉一挑,說道:“敢問朋友怎麼稱呼,既然來了都是客,我們不妨坐下細談如何?”
“哈哈……我,我這個人沒啥名氣,比起諸位那只是一個無名之輩。我叫秋檢。”說着臉一偏看向令狐白,眼神裡閃過一線殺機,又說道:“令狐大俠是否記起什麼來?”
當聽到秋檢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候,心裡一沉,苦笑着輕輕一咳,說道:“你是秋圭的弟弟?”
“哈哈……令狐白你還記得,不錯我就是秋圭的弟弟秋檢。”秋檢眼神毒辣地看着令狐白,手裡的刀微微一抖。
令狐白心中疑忖着,知道這一次自己可能是自投虎穴,生死未卜了,把臉一揚,視如不見。淡然地說道:“你是來尋仇的?”
“是也不是,不過殺你是肯定的。”秋檢說着又看向鮑金蟬,說道:“鮑夫人,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恐怕你盤絲寨會被夷爲平地。”
鮑金蟬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突然被秋檢這般恐嚇,豈能容忍,冷哼一聲,說道:“你敢威脅我。呵呵……你覺得你能平安地離開盤絲寨?”
就在這時,有侍女急匆匆跑進來,直奔鮑金蟬,也不施禮,急切的對鮑金蟬說道:“夫人,咱們的寨子被人包圍了?”
鮑金蟬杏眼一瞪,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說道:“可知是什麼人?”
秋檢直接回道:“張弘範大帥的軍隊,呵呵……你們這回明白了吧!鮑夫人你勾結趙繼祖,你認爲張弘範大帥不知?而且窩藏小朝廷的幕僚令狐白更是罪加一等。”
鮑金蟬冷哼一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如此那休怪我得罪了。”說罷,但見一道身影飛出,快如狸貓,動作迅猛,來至近前,雙臂一圈,直奔秋檢打來。
秋檢身形微側,行走偏步,按常規接應,亦以左掌鉤掛,抽招換式,打在一處,說時遲,那時快!也不過七八個回合,秋檢虛攻一掌,繼而近身,大喝一聲,猛上一步,左臂一擡,如刀劈而下!金絲反纏腕,一掌劈下,勢道夠勁夠快,對方被直接打翻在地,還沒起身,秋檢飛起一腳,人踢了出去,然後便是碎裂之聲不絕於耳。
令狐白看在眼中,眉峰微微一皺,只好吸氣定神,暗道:“好猛的勁道,我是靜觀其變還是……嗯,先看看再說。和他動手只怕恢復的元氣又要消耗大半。”
秋檢嘴角一勾,對令狐白說道:“令狐白該你了。”話音未落,手中刀寒光乍起,樑冰叫道:“師父小心!”
刀光很冷,已經欺近令狐白,令狐白手裡木劍一格,身轉如飛,輕飄飄地繞到秋檢身後,左手食中二指一併,便向秋檢後腦要穴點去。
這是秋檢始料未及的,雖然清楚令狐白身手不同等閒,卻如此高深。連忙腦袋一偏,避開來招,同時滑步懸身,手中刀向令狐白右腕斜切去。
於此關頭,西南角上,這時忽然有人低低喊出一聲,這聲音雖然很低沉,但是透着一股雄厚的內力
“秋檢休得放肆!”話到人到,來人只是輕輕探手一抓,秋檢頓覺腦後一驚,迅速收招閃避,站穩回頭看去,問道:“什麼人?”臉色泛白,暗道:“瞧這手法,來人也是一個高手。看來盤絲寨裡臥虎藏龍啊!唉,要事帶幾個人來就好了。”
來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要和秋檢對話,而是來到令狐白近前,說道:“還不走等待何時!”
令狐白聞言一笑,說道:“老兄來的真是時候。”
來人哈哈一笑,手臂一揚,詭異的手法,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頓時眼前白光刺眼什麼也看不到。借這個瞬間,來人帶着令狐白和樑冰,飛也似地離開大廳,來到院中,說道:“跟我走。”
就這樣來人帶着令狐白和樑冰離開鮑金蟬的宅邸,然而寨子內已經亂作一團,寨外喊殺連天,宅內刀光劍影。
來人帶着令狐白,樑冰穿街過巷,避開混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方纔休息片刻。
樑冰關心地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令狐白擺擺手,說道:“還好,只是感覺有些不適。”
來人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說道:“丫頭,把這裡的藥丸給你師父服下。”
樑冰來到近前,當看到摘下輕紗的人時,高興的叫道:“西門伯父,竟然是您。”說着上前施禮接過藥瓶。
“還認得我這個老頭子,嗯,總算沒白疼你這個丫頭。”西門客笑着坐下。
樑冰嘿嘿一笑,打開瓶塞,取出藥丸,給令狐白服下。
調理片刻,令狐白恢復大半元氣,頓感神清氣爽,然後說道:“老兄數年未見,一向可好?”
西門客說道:“還好,只不過最近胡元鬧得兇,唉,我老頭子就是好動不好靜,愛管閒事,這不是聽說江州有一股義軍要行動嗎,我是要去看看熱鬧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對了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西門客這樣說,一旁的樑冰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西門伯父是不是您引我去的破廟?”
西門客一笑,說道:“的確是一個聰明的丫頭。”
令狐白把事情也一一說了,西門客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正好我也要到江北去。一起一起,一個人還真有些煩悶。”
令狐白說道:“那求之不得。”
樑冰卻說道:“可是現在外面亂的很,咱們要如何離開?”
西門客一捻鬍鬚,說道:“老頭子我自有辦法,嘿嘿,我已經打聽到了這盤絲寨內有一條暗道,我們可以從此地離開。”
就這樣三人休息片刻,離開破廟,就聽到外面喊殺連天,殺聲陣陣,火光沖天,硝煙瀰漫。
硝煙籠罩了盤絲寨,陰雨過後,冷風呼嘯,沒有月色的夜晚,山頭一片悽迷。
當三人離開盤絲寨後,翻過一道山嶺,突然西門客停住腳步,令狐白也察覺到了不對。
樑冰微微一頓,令狐白示意不要說話,三人隱住身形,仔細觀瞧,雖然夜色漆黑,但對方的火把迎風閃耀,可以辨別出來,前面是十幾名壯漢,在山坡處一字排開,他們那凌厲的眼神,必然都是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這些人攔住一人,此人似乎受了重傷,單膝跪地,手裡的劍卻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雙目一擡,看着一衆人冷笑說道:“就你們這些胡元爪牙,我鄭黑虎會像你們投降,做夢,我生是大宋人死也要做大宋鬼!”
這十幾人中,爲首的是一個駝背老者,手裡拄着一根枯藤杖,聞言冷聲說道:“鄭黑虎,只要你說出義軍的藏身之地,我便會放你一條生路。。”
鄭黑虎哼了一聲,說道:“別癡心妄想了,落在你們手中也不過一死而已。”
駝背老者見了哈哈一笑,笑的那樣張狂,說道:“快人快語,好,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把你的人頭交給張弘範大人。”
鄭黑虎雙目一翻,神光暴射,不屑的氣勢讓衆人有所畏懼,竟身不由己的退後半步,說道:“就算我尚有寸息也要取你們性命。”
駝背老者冷冷道:“大宋已經不再,半壁山河也虛無縹緲,徒勞無功,反而害了自己又是何苦?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鄭黑虎啐了一口,說道:“讓我爲胡元效力,哈哈……我鄭家世代得到皇家恩典,要我背棄祖宗,別做夢了。”
駝背老者哼一聲說道:“唉,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
一旁的青衣大漢怒喝一聲躍出,道:“姓鄭的,拿命來!。”說着由身後取下一件兵刃,振臂急吐,一招遞了出來。
一招攻出,帶起一股震耳的勁風,功力之深,讓暗處的令狐白都吃驚。鄭黑虎由於身上有傷,不敢硬抵,身形一側,揮臂斜劃,以電光石火的速度猛刺青衣大漢的腕脈。
青衣大漢本以爲鄭黑虎受傷,實力大減,沒想到低估了鄭黑虎的能力,竟是如此的迅速,不敢怠慢,急挫腕飄身,趕忙向旁避讓。
但腳跟尚未立穩,就覺得一股重如泰山的勁力已迎胸撞了過來。勁力來得無聲無息,比驚雷掣電還要快上幾分。
青衣漢子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已被撞得橫飛出去,雖然他一身功力頗爲不俗,還是遭受到嚴重的內傷。
這一幕瞬息之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嘿嘿……一聲狂笑,說道:“你們這些人欺負一個受了傷的人真是不要臉。”
駝背老者聞言面色一變,擡頭看去,叫道:“誰,竟敢管我們的事,你是不想活了?”
西門客冷冷一笑,眼神裡透着兇光,說道:“你們這幫犢子,毫無骨氣,一副奸佞之相。的確沒有這麼兄弟豪氣。”與此同時,令狐白和樑冰也來到鄭黑虎近前。
令狐白叫樑冰將鄭黑虎攙扶起來,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就這樣喪命的。”
鄭黑虎見有人搭救感激的眼神,嘴裡說道:“多謝……。”
駝背老者見此情況,心裡盤算,暗道:“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來想得到義軍的藏身之地和他們的意圖有些困難,那麼既然求之不得,只有趕盡殺絕。”想到這裡,一揮手中枯藤杖,對手下說道:“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不留!”
話音未落,駝背老者身後的十幾人齊出,各亮兵器,圍殺上來。西門客一晃身子,說道:“今晚我老頭子就拿你們活動活動筋骨。”話音未落,騰空而起,奔向對方。
圍攏上來的殺手們,頓覺心神一震,一股罡氣緊壓,幾乎無法喘息,與此同時,西門客手臂一揚,一道寒光射出,羣賊大驚失色!其中便有一人被劃破胸口,鮮血飛濺。
這樣一來,賊人們怒火兇焰,大聲一喝,同時攻擊,西門客立刻退後一步,一抖之下刀花縈繞,便和這些人廝殺在一起,西門客旁若無人,刀光森森,衆賊人也是拼命反擊。
其中一人長劍指向西門客的“氣海穴”,西門客閃過,反手一刀,架開賊人的長劍,正待變招還擊,那知賊人並非庸手,長劍一吞一吐,又指向自己的丹田穴。
西門客見賊人變招迅速,出手不凡,知是遇上強敵,那敢怠慢,連忙往後一挺,可是身側又有一人攻來,向西門客的腰部斬來。
西門客經驗老道,手法刁鑽,刀光劈風,身形已起,向下一圈,對方一招落空,當發覺勁風自頭上來,躲避已晚,血濺當場。
就這樣西門客獨戰羣賊,那駝背老者卻一步一步走向令狐白,令狐白紋絲未動,看着駝背老者。
令狐白不擔心西門客,因爲旁觀者清,這些人的招式進攻,雖然迅猛凌厲,但是西門客對付他們還是不在話下,況且西門客有自己的法寶在身,不會輕易吃虧。
反而是眼前的這個駝背老者,令狐白一對星目打量一番,說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駝背老者微微一笑,說道:“老朽洛南天。”
令狐白點點頭,拱手施禮說道:“原來是“倒懸乾坤鐵駝龍”洛南天洛老前輩。”
“哦,你還知道我這個老頭子?”洛南天問道。
令狐白說道:“江湖雖大,但是能在江湖留名的不多。前輩當年叱吒風雲,如今怎麼做了胡元的爪牙?”
洛南天聞言,臉色不悅,冷冷說道:“曾子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要記住民不與官鬥,江湖永遠是鬥不過朝廷的。識時務者爲俊傑。”
令狐白眉峰一皺,脫口道:“明白了!呵呵……無非就是一個利字。”
洛南天冷笑說道:“名利,你要清楚如今,江湖三大家,儒釋道皆已臣服。我等不過順應天道而已。”
令狐白嘲笑地看着洛南天,說道:“生而爲人雖爲名利,但是取之有道。助紂爲虐,殘害忠良,給胡元做幫兇,死後怎麼去見地下的先人?”
洛南天聞言,眼神冷了,說道:“你想做忠臣,呵呵……好,老朽成全你。”說着,胸口一挺,手中枯藤杖點向令狐白。
令狐白不敢大意,行家出手便知強弱,不敢帶忙,寶劍一展,說道:“就讓我來會一會洛老前輩的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