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齊川接過大總管送來聖上欽賜的令牌後,大理寺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齊川帶着鼕鼕整日不見人影,捕頭們都在等待着命令,時常會接到齊川的書信,遊走在京城各處。喬伊卻閒若無事,整日陪雷靈逛街遊玩,而杜殷飛每日泡在書房中。
雷靈心事重重,偶爾也會走神。這些喬伊都看在眼裡,通過街上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攤位上好玩的商品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杜殷飛時常跑到大理寺門房,詢問值班捕頭事情,每次都是有些擔憂的離開。
每天的飯桌上,時而三兩人,時而四五人,最初齊川還會回來吃飯,幾天以後也是不見人影。
翌日清晨,喬伊早早的起牀來到正堂,看見齊川興高采烈在堂中踱步,嘴中還唸唸有詞。
“看來這老頭案子進展已經有些眉目,我還是別打擾他了”,喬伊自言自語準備向廚房走去。
正當轉身想要離開時,門房捕頭跑來,“大人,門外來了一位老婆婆,她說有人寫信叫她來此處,助大人一臂之力。”
齊川聽後有些驚訝,他沒有寫信叫任何人來幫忙呀,自然是不知道此人是何人。不過看到喬伊過來後的眼神時,他明白了。
喬伊尖叫的跑出去,“蠱婆婆來啦,快去,快去。”
衆人來到大理寺門前,見得一位頭花花白,卻顯得年輕的婦人,臉上基本看不見明顯的皺紋,身形更是優美,更加襯托出她的年輕,誰能想到這已經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
喬伊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撲到她懷中,一雙大眼睛看着她,好不惹人喜愛,“蠱婆婆,怎麼是您親自來了呢?”
蠱婆婆滿臉疼愛的抱着她,“哎呦,我的小公主,你都出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回來看看我們,很是擔心你呀,你爹孃更是想死你啦。”
周國吸取前朝的經驗,將大朝試改爲每四年舉辦一次,由皇帝或者國師親自作爲監考官。所以說,上次大朝試距離現在,已經快有五年的時間。
齊川看到兩人的身份,自然是已經知曉來人的身份,走上前行禮,“婆婆遠道而來,快進去休息,吃過飯再聊不遲。”
蠱婆婆在看到齊川后臉色變得陰沉,聲音甚是冰冷,“你們勾心鬥角,竟然連累我的族人,哼,飯我已經吃過了,不必勞你麻煩,現在趕快帶我看看信上所說的東西。”
齊川微微躬身,側身以請,喬伊拉着她衣角,小聲嘟囔說:“婆婆,這也不關齊大人的事情,你別這麼說嘛......”
一行人來到喬伊的房間,蠱婆婆進門後環顧一番,見其中擺設井然有序,裝飾並不華麗,卻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之感。房屋被劃分成三部分,臥室,藥房,書房。安排很有條理,收拾的十分乾淨。
蠱婆婆瞟一眼齊川,自顧自地說:“看來大周的侍女還是很不錯的,打掃得如此乾淨整潔......”
喬伊神情有些尷尬,“蠱婆婆,我們這裡沒有侍女,我初來這裡時,大理寺就沒有傭人,來到以後都是齊大人幫我收拾,久而久之,我也學會如何打掃房間,洗衣做飯,我很感謝齊大人教會我這許多東西。”
蠱婆婆面帶慍色,“你怎麼......”
想起喬伊在信中囑咐的話,也只能作罷。
“快帶我看看那些東西吧!”
言語中透着心疼,也很是無奈。
喬伊在書房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全是已經死掉的血色蠱蟲,有些甚至已經發幹不成蟲形。
蠱婆婆臉色十分難看,齊川走上來問道:“婆婆,還請您不吝賜教,這些蟲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這蠱蟲是我們苗疆最新培育的噬心蠱”,她說話時面色十分凝重。
聽她講完以後,再結合這幾天齊川查到的事情,他的心中似乎已經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可以先從四聯幫下手,控制住他們,再徹查八王府,到時就會真相大白於天下,現在就差關鍵的東西,還沒到。
腦中的思緒梳理完畢,門外竄進來一道黑影,穿着一身黑衣的雷靈看似心急如焚,“齊大人,東西我拿到了,快去救甘將,不知道怎麼,他被控制困在四聯幫裡。”
齊川大喊:“快集合捕頭,現在就去四聯幫。”
蠱婆婆聽完也知道苗疆出現族人違反族規,惹下禍事,“我隨你們一同前去。”
大理寺一班捕快共二十人,在齊川的帶領下向門外跑去。在他們後面跟着喬伊、雷靈、蠱婆婆和剛從書房裡跑出來的杜殷飛、鼕鼕。
一行人剛從門裡出來走到玄武街上,只見一隊身着銀甲,胯下高頭大馬的隊伍行至此處,齊川認識領頭的將軍,“典將軍,你們驍衛御林軍出皇宮做什麼?”
驍衛御林軍,負責皇宮內衛的軍隊,隸屬於驍果軍編制。
這支出來的隊伍人數僅僅是驍果軍的一小部分,隊伍領頭的將軍叫典忠。
典忠在馬背上拱手行禮,“齊大人,我等奉軍師之命前來北城巡查,不知大人帶上這麼多捕快要去哪裡?”
齊川哈哈大笑,“真乃天助我也!”
他從懷中取出聖上欽賜的令牌,“典將軍可識得此牌?”
典忠及其將士急忙下馬,“大人有何吩咐?”
“今日我行使先行後奏之權,命令你等驍果軍衆將士隨我前去控制四聯幫,快,和我走......”
......
街上的百姓交頭接耳的談論着京城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只見隊伍向南方行進,還有一位驍果軍校騎向皇宮而去。
四聯幫的駐地在京城的東南角,因爲這裡距離他們所管轄的港口很近。爲何他們帶領甘將前來時,會讓他感覺到自己走了很遠的路,卻是四聯幫的人帶他們繞了很遠的路。四聯幫謝晉雲的府邸,所在大門處站了兩位值班的打手,‘嗖嗖’兩聲羽箭響,將其射翻在地。馬蹄聲在院周圍想起,一支騎兵小隊飛快衝進院中,反抗的人都是格殺勿論。
典忠也帶着一隊驍果軍士兵從另一處門闖進,謝晉雲和其家人被押在院中,小謝衝害怕的抱着他。百事通不見蹤影,其餘人都在此。
齊川狠狠的拉着謝晉雲的衣領,“你們抓走的人都在哪裡,還有那些骯髒齷齪的勾當,都給我從實招來。”
謝晉雲做夢都沒想到齊川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還在開口狡辯:“齊大人,我們做的都是正經的買賣,哪有你說的那些事。”
雷靈走上前,把賬本和幾封書信交給齊川,“大人,這些是我昨晚潛入他的書房密室拿到的。”
“我昨晚親眼看到你們控制的那些人,還有那麼多戴着面具的人,你怎麼解釋?”
謝晉雲現在是面如死灰,在證據面前他啞口無言,“齊大人竟然知道這麼多事情,呵呵,那我......”
他懷中的小謝衝忽然口吐鮮血,身體癱倒在他懷中,儼然沒了氣息。他的背部插入一根極其細微的銀針。
刺客看見自己失手,想要在重新再次發射,一支羽箭貫穿他的胸膛,將其射殺。
“衝兒,衝兒......”他撕心裂肺的大叫,痛哭不止。
典忠的弓還在瞄向剛纔刺客的方向,一隊驍果軍士兵飛快的衝出去。
在八王府的某個房間中,牆上掛滿了刑具,華宇堯和一位頭戴面具的人正在看着被綁在木架上,渾身是血的甘將。
戴面具的人的聲音很是低沉,“王爺,看來你的計劃要完蛋了。”
華宇堯臉色難看,“要是我受到牽連,你們的計劃豈不是也要泡湯,我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哈哈哈哈,王爺,難道京城中有權有勢有野心的人只有你一個嗎?因爲你們的失誤,讓我損失掉多少時間,還讓皇宮中的那個人嗅到了味道,你可真是廢物,真是該死......”
華宇堯聽完臉色變得慘白,“您可不能放棄我,教主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那戴着面具之人此時的話語如同他面具上的表情一樣冰冷,“呵,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如同刀山火海,計劃要重新調整,我要回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至於你,我可不想放棄,先想想辦法保全住你自己,你那皇帝哥哥就是你的救命稻草......”
面具人走後,華宇堯癱坐在椅子上,甘將竭盡全力睜開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擡頭,充滿殺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隨之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