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將神色凝重,一路上並未多說什麼,自從皇甫家出來後,便是如此。經過一條溪流,甘將讓衆人休息,玉飛鵬從營地消失,謝如雪坐在他的身旁。
“我沒事,你不用勸我,皇甫將軍家中的事情我不會管,他的家事我也早有耳聞,帶兵作戰神勇,可是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確實犯了難。”甘將微笑着看着溪邊士兵們說道。
謝如雪美豔動人的臉上露出笑容,“我不是來勸你的,你那個弟弟甘玄霸,我看這一路他都對那個叫白雲的小姑娘很上心,況且那個小姑娘確實如她的名字,純潔如雲......”
甘將望着遠處正坐在一起談笑的二人,心中有所觸動,“戰鬥馬上開始了,先放一放,有玄霸保護着她,不會出什麼問題,倒是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謝如雪收斂了笑容,緩緩低下頭,“你當真娶了西涼的那位公主水心?”
甘將點頭,隨即出了神,直到玉飛鵬回來,收斂了羽翼,快步來到甘將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讓他再次陷入了思索。
甘玄成爲她遞上水壺,二人在小聲地說着,謝如雪望着神情不定的甘將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青州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確實如皇甫將軍所說的那樣,西門的兵力是最少的,士兵們絲毫沒有動作,潘玉堯可謂是兵神,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簡簡單單交代了幾句,再次出發,距離青州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他們的目標便是西城門,青州城外敵軍最少的地方。
夜晚再次降臨這片戰火四起的大陸,青州城上黑暗一片,士兵們倚靠在城牆邊,望向燈火通明的敵方軍營,不敢有一絲鬆懈。
此時,在元軍西城門大營的後方,甘將找了一處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觀望着裡面的動向,巡邏的士兵清晰可見,帳篷內的情形不可知。
謝如雪明眸閃閃,望着他的側臉問道:“我們要不要突襲一下?”
甘將搖頭,“我們的士兵都是重騎兵,能行進這麼遠已經是人困馬乏,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貿然行事,先休息,派人盯在這裡,一旦有什麼動靜,我們這裡是最好的突襲位置。”
士兵倚靠在戰馬旁邊休息,一時間偶有馬匹的鼻息聲,十分安靜,甘將巡視了一圈並無大礙,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們沒有生火,黑夜幽靈一般悄無聲息。
甘將藉着月光,看向倚靠在玄霸身上睡着的白雲,腦海中的想法堅定了些,等到回去一定要給自己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弟弟說上這門親事。
俄而腦海中昏昏沉沉,月光映在臉上潔白無暇,甘將進入到了一個從未見到過的世界,水心正在帶着兩個孩子奔走,歡快悠然,沒有戰爭,只有一家人。
甘將猛然睜開眼睛,甘玄成蹲在自己身邊,搖晃着,“元軍大營有動靜,你快去看看,青州兵要遭到伏擊......”
甘將來到值夜士兵的旁邊,元軍大營依舊是燈火通明,巡邏的士兵如先前一樣,卻能見到軍營側方那一支小隊正在緩緩向着大營而來,身上穿着周國的盔甲。
而在大營的後方,一支騎兵正在蠢蠢欲動,元軍的盔甲樣式格外顯眼,他們早就偵察到了青州的守軍會夜襲大營,這支伏兵早在算計之內。
“不好,準備火箭,我們突襲這支騎兵的後方,讓他們與我們作戰,目前只能這樣了。”甘將穿戴好盔甲,跨上戰馬,等待着士兵的信號。
天空中響起許多箭羽飛過的輕微響聲,甘將率先衝了出去,胯下的戰馬雖然也有鐵甲在身,速度卻絲毫不減,無數的馬蹄聲響起,元軍的帳篷火光四起。
某處的黑暗中,響起一聲輕微的笑聲,“看來螳螂動了,潘將軍真乃神人,小黃雀們,準備密室吧。”他身後一時間響起數不清的盔甲響動......
皇甫白起壓低身體,望着元軍大營中偶爾出現的巡邏隊士兵,心中一種不祥之感亦是油然而生,眼中忽然出現許多火光,元軍的軍營開始起火,火苗竄起老高,彷彿夜間升起太陽,照的四下再無隱藏之地。
白起準備撤兵,卻注意到沒有任何元軍士兵注意這裡,反倒是遠處響起的馬蹄聲吸引到了他,“走,跟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西城門上,上官明哲捋着花白的鬍鬚望向遠處,神情絲毫沒有變化,似乎早就已經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一般,“潘玉堯這傢伙還真是不可小覷。”
交戰只在一瞬之間,甘將長槍舞動,槍身微微泛着藍色的微光,接連將幾人挑下馬,此時,謝如雪的聲音大叫道:“我們後方有敵人。”
甘將轉頭望去,見到大批的元軍騎兵正在向着這裡狂奔,爲首的將領是三個人,正是先前從晉州城撤兵的驍騎三子。
元軍最精銳的騎兵都在三人的麾下,甘將大喊:“變陣,迎戰!”他知道中計了,但是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前有狼後有虎,現在正是騎虎難下的局面。
前後元軍加起來有自己人馬的五倍之多,自己終究還是沒能算到潘玉堯的這一步,身後的元軍爲了隱秘藏匿,藏在了距離自己很遠的位置,他們的戰馬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極其擅長在雪原作戰。
想到這一點,再次喊道:“衝鋒!一陣,合!”話音剛落,只見到鐵甲軍再次變成了新的陣營,戰馬之間用鐵鏈連接,極快的速度配合到一起,鐵索連環馬。
甘將坐鎮陣中,對於西涼鐵騎的陣法演練,這兩年間可是沒少下功夫,穆雲泊對於陣法都到的見解讓他很快便吸收了這些陣法,並且演化出了自己的陣法。
巨大的念氣場展開,無數的細劍出現在半空,刺穿落下馬並未死去的元軍士兵身體。
上官明哲臉上出現了笑容,“不賴,念師,竟然都有這麼大的念氣場了,看來身體的問題解決了,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