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錦寧。一下午的時間,在家裡準備調整。
收拾妥當,蘇櫻重新步入職場,回到闊別已久的崗位。
重新坐回熟悉的辦公桌,敲着熟悉的鍵盤,握住熟悉的鋼筆,重新規律起來的工作生活,讓蘇櫻打有一種洗心革面開始重新做人的恍惚。
搖搖頭,把腦袋裡這些不靠譜的想法統統甩出去,蘇櫻重新開始盯着電腦上未完成的稿件。
畢竟是剛剛回來,雜誌社裡的同事最初與蘇櫻熱鬧,喊着讓她請客吃飯,蘇櫻狡黠的笑笑,開始哭窮。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之後,大家的新鮮感也逐日退卻,只有褚鵬簡單熱情依舊。
實在熬不過他的軟磨硬泡,何況與他的友情確實交心,蘇櫻樂的被宰。
請客的地方定在雜誌社附近一家新開的餐廳,裝潢不錯,據說味道也很好,食材地道、不虧心。
眼看快到下班的時間點了,褚鵬看看時間,開始不厚道的吧唧嘴,四根手指誇張的依此依此敲着桌子,眼睛還賊兮兮的瞄蘇櫻,笑的那叫一個奸猾。
兩人辦公桌離的不遠,蘇櫻一個擡頭,瞅見隔段後面這幅德行的褚鵬,沒好氣的看他一眼,翻個白眼,搖搖頭,意思很明顯:不就一頓飯嗎,看你那點出息。
“嗡~嗡~嗡~”安靜的氣氛中,桌子上調成靜音的手機肆無忌憚的震動着。
沒有心理準備的蘇櫻被嚇了一個激靈。
拿起來手機,韓欽。
“我的小美女,下班沒?”
韓欽極端諂媚的聲音甜的膩歪,蘇櫻趕忙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抖抖渾身上下酸出來的雞皮疙瘩。
“有什麼事,你、可、以、直、說。”蘇櫻極力壓抑着想要暴起的衝動,用聽起來儘可能平靜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問。
“哦,我想請你吃飯。”
“好啊,親愛的,不過你在說夢話嗎?”開什麼玩笑,一個A市,一個S市,十萬八千里距離,韓欽還真是哄女人哄慣了,說起好聽話來都不看本錢的。
“不管是不是夢話,反正你剛剛是同意了。唉、唉!可不許反悔的。”
閉上眼睛就能想到他小人得志的樣子,不期許,竟笑開了嘴角。不過,想起韓欽剛纔的話,等等!猛然驚醒。
“快,老實說,你,現在在哪呢?”對着電話不無小心的問。
“那麼聰明,你猜猜啊。”
兩種聲波通過空氣在耳膜中交織相撞,不同的音量,完全相同的音調、音色。蘇櫻後背驚出一陣陣的冷汗,緩慢回頭——
果然,韓欽已經走到了背後。
“你怎麼來了。”看到韓欽的一瞬間,蘇櫻直覺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且不說那天晚上散步時候二人莫名其妙抱在了一起還有一路上毫不掩飾的曖昧親暱,單說她作爲朋友而言,悄無聲息的從s市溜之大吉這件事,就已經罪無可恕了,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他沒有介懷的意思,蘇櫻倒也還放得開,只是這會兒面對面卻不得不另當別論了。
只是,忽然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閃過,靈光乍現的一瞬間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回來A市這件事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可是日前打電話的時候分明記得他曾經調侃‘想不到某人回家之後腦子還變得靈光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已經回來了的,又是爲何可以出現在這裡。
一定有內奸!
眼看着蘇櫻從一驚,到眼睛滴流亂轉的想搞清楚狀況,再到眼神越來越兇狠,韓欽漸漸開始心虛,手心一陣陣的出冷汗。
“哈!笑話了,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怎麼規定我還就不能來了呢。”與其坐以待斃,韓欽覺得不如先發制人。
明明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可是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們似乎誰都沒有要走的意思,興致勃勃的等着看完這場好戲。
“你說什麼!敢不敢再、說、一、遍、試、試。”蘇櫻咬牙,因爲太用力,扯動左眼的眼皮微微眯着,看起來尤其危險。
“呵——呵——”怎麼的,沒聽說過失戀還能讓女人轉性的,以前和她在一起時候雖然蠻橫霸道,可?韓欽掃一眼蘇櫻目前的樣子,心裡尤其怵的厲害,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只能乾笑兩下,那聲音聽起來一頓一頓的,自己都清楚聽得出來,真是慫透了。
“我想,咱們應該找個合適的地方談談。”蘇櫻忽然變臉似的,展顏一笑,雖然沒的說,別樣柔美,只是……
“不、不、不用、了吧。”嘴角不自覺的抽了兩抽,韓欽本能的逃避危險來源,蘇櫻在逐漸靠近,他只能以不甚明顯的姿態一點一點往旁邊偷偷挪着。
蘇櫻所幸一個箭步過去,“怎麼還結巴上了,說那麼多,走吧。”一個順手,左手搭在了他腰間的ruan肉上,掐起一點點皮肉,拇指、食指開始朝着一個目標用力。
“嗯,走。”韓欽嗯了一聲答應,聲音別樣的內斂、深沉。
‘好樣的,算你識相。’蘇櫻脣形不變,低聲嘀咕。心裡對於這種效果很是滿意。於是,在各位同事或詫異或偷樂或起鬨的目光中,蘇櫻和韓欽二人各自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姿態曖昧的穿過了兩排辦公桌之間長長的通道。
“蘇櫻我的午飯、午飯、午飯、午飯、午飯、午飯、午飯、午飯……”眼看到手的一頓白食跑了,這可是好不容易纔坑來的呀。褚鵬不甘心,在蘇櫻從面前走過的時候就開始對着她喊。
聽見身後的聲音,蘇櫻停下腳步,保持着同樣的詭異微笑回頭,不說話,只是一直一直的盯着公鴨嗓的來源——褚鵬。
然後欣慰的看到褚鵬的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一直縮回到辦公桌的隔段最裡邊。聲音也是越來越細、越來越小,直到最後隨着腦袋一起消失不見。
蘇櫻手仍舊搭在韓欽腰上,回頭,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