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婕被捕,江媛昏迷,林淵被判死刑,這一段風波靜悄悄的過去。
蘇淺接到宋希的電話的時候,正在烤餅乾。
“小希。怎麼了?”她將手機放在左邊,用肩膀夾着。帶上手套打開烤爐將烤好的餅乾拿出來,嗯,香噴噴的,還不錯。
“蘇淺,我在家扭傷了腳,你現在來我家一下吧。”宋希的聲音又寫冷淡的從那頭傳來。
蘇淺捧着餅乾的手一頓,心頭一股寒意密密麻麻的蔓延上心頭,“怎麼那麼不小心?很嚴重嗎?”
她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異常,那邊宋希深呼吸一口氣說:“腫了,走不了路。”
“好,你等我下,我一會就到。”
“對了。”宋希又開口叫住她,“你身邊那兩保鏢,叫他們不上跟着你上來,我不習慣兩個面癱在我家杵着。”
蘇淺望了一眼窗外的小院,深秋已至。那一片爬山虎葉子,有一圈紅邊。點綴着綠色,秋風拂過,葉子層層疊疊的掀翻起一陣陣的浪,蘇淺的心就像那葉浪一樣,翻滾着。
“好,我知道了,等我。”
蘇淺掛斷電話,馬上就給厲傅白撥了過去,“宋希在她公寓裡有危險,我現在需要馬上過去。”
她太瞭解宋希了,說話的語氣不對,她極少叫她全名,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叫,另外。她說扭到腳,但是說話的聲音太過平靜,沒有一絲痛苦,甚至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絲冰冷,加上最後那句不喜歡保鏢上去,不對!她先前去了幾次都是帶着他們上樓。蘇淺攆人的時候,宋希還攔住了她。所以,她知道,宋希身邊有人,並且威脅她……
厲傅白臉色一凜,將辦公室的裡的人譴退,“你不能過去,我來想辦法救人。”他說話間,已經拿起衣服往門外走。
韓冗見厲傅白走了出來,臉色凝重,吩咐了一下身後的秘書幾句,便快步跟上。
蘇淺扯下身上的圍裙,“厲傅白,我不能等,那些人的目標是我!若是我不抓緊時間,她有危險!”
“淺淺,聽話,不要獨自前往冒險,我們會處理好。”厲傅白的心也是提着,以他對蘇淺的瞭解,她不會袖手旁觀。
“厲傅白,你聽着,我必須先過去,你跟你保鏢說,呆在樓下,我上去拖延時間等你們部署!”
“淺淺!”厲傅白語氣有幾分焦躁,他怎麼能讓她冒險!
“相信我,我會保護自己。”蘇淺語氣堅定。
厲傅白拿着手機的手青筋凸顯,他繃緊下頜,良久才說,“好,如果你被傷到一根髮絲,往後,全盤聽我的!”
蘇淺輕笑一聲,“好,我向你保證。”
這邊的宋希,放下手裡的電話,目光清冷的睨了一眼坐在沙發對面的人,“行了嗎?”
張宇吸了一口煙,點頭,“你放心,我們只要蘇淺,只要她乖乖的,你就不會有事。”
“不過……”張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希,眼露一抹讚賞,“你膽子倒是不小,這時候還這麼冷靜?”若是換做別的女人,估計都哭死了。
宋希心裡咯噔一下,面不改色的說:“我害怕也無補於事,坦然接受就是。”
其實,她的掌心已經沁出細細的汗液。被一羣黑色會綁架,腦袋上就舉着一直黑漆漆的槍,一不小心檫槍走火了,她的就的一命嗚呼了。面對這種場面,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怕死了!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必須冷靜,纔會找到最佳的解脫方案。她跟蘇淺說的那些話,蘇淺一定會懂的。
“不錯,膽色過人。”
宋希漫不經心的說:“能告訴我,爲何要對蘇淺下手?”
張宇看着她,半響,笑了,他放下翹着的二郎腿,“你想知道?”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宋希故意收回視線。
果然,就聽到張宇開口說:“是方心婕和江媛的注意。”
宋希一陣錯愕,竟然是她們!方心婕竟然如此狠心!想到這裡,宋希有些心疼,心疼蘇淺……
“你跟她們,一夥的?”
“一夥?”張宇冷笑了一下,他是被江媛和方心婕設計了!方心婕抓着她孤立無援這一點猛踩,而江媛……
“張宇,將蘇淺帶來,否則你強暴陳文欣的光碟將會落在葉家手裡,屆時,你不單要面對公安機關的追鋪,還會面臨葉家追殺……”
方心婕入獄以後不久,江媛就醒了,並且約了他半夜在醫院見面,一見面,就威脅了他!
媽的!他心裡啐了一口,江媛着女人跟她媽方心婕一樣狠毒,詭計多端!甚至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張宇的手敲着前面的桌子,“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竟然是爲了錢……
蘇淺的在耳朵帶上了微型監聽器,短靴裡藏了一把微型手槍,以不變應對萬變,她聽從了厲傅白的這些安排。
一走進樓梯,她就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周圍安插了不少視線,她坐上電梯直奔宋希公寓。
周圍靜悄悄的,蘇淺收拾好了情緒走到宋希家門口,摁了門鈴,門咔嚓一下打開了,然後她被一股力氣了進去,由於太過急,一個腳步踉蹌,差點沒有站穩。
“淺淺!”宋希坐在沙發上,看見蘇淺的那一刻,全是震驚。她望着蘇淺,眼睛在問她:你爲何一個人過來了!
蘇淺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故意顯示的驚慌了一下,然後慢慢冷下臉,對着鉗住她手的男人說:“鬆手。”
張宇饒有興致的看着蘇淺冷靜的表現,沒有了那日在林淵手裡的狼狽,似乎從一隻小白兔,變成了一頭母獅子,冷靜的讓他意外。
“讓他們鬆手,我一個女人,對付不過你們這麼多人。”
“放開她。”
男人聞言鬆開了蘇淺,然後用槍指着蘇淺的頭。
張宇從沙發上站起來,下令:“帶走!”
“慢着!”蘇淺出聲攔住他,“放了她,我跟你們走,張宇,我知道,你是衝我來的。”
張宇打了個手勢,那邊的人對着宋希的脖子用力一劈,宋希只覺得脖子一痛,就昏迷了過去。
“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張宇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蘇淺跟着她們走,對於腦門上的那一支槍,絲毫不在意。
“你們也是煞費苦心,抓我一個人,竟然帶了數十個人來,用得着?”蘇淺冷譏他。
張宇不說話,對蘇淺一旁的人打了一個手勢,一個手銬就拷在了蘇淺的手上,蘇淺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頭,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草!
厲傅白一路往宋希公寓趕的時候,手機響起來,顯示竟然是江媛,他的心驀地一沉。
“喂。”
江媛穿着白色的病號服,站在窗前,看着樓下院子裡的鳳凰花,那是第二季的花季,花開荼蘼,獨成一隅的風景。
厲傅白清冷的聲音,像是夜裡皎潔的月色,涼如水,輕輕擊落在她的心湖上。
“傅白。是我。”她的聲音輕柔,帶着些哀怨。
“我知道。”厲傅白平靜無波。
江媛忽然輕輕的笑了,她的手觸碰上窗戶上的玻璃,“你現在是不是趕着去救蘇淺?”
那邊的厲傅白沒有了聲音,但是,他的臉已佈滿了陰霾,韓冗甚至覺得是黑雲壓城,隨時會劈天一道雷,摧毀地上的一切。
厲傅白生氣的時候,都是不動聲色的。
起風了,秋風帶起一陣的涼意,撩起了江媛波浪長髮,她不爲所動的繼續說:“想要見她,就來醫院見我。”
“江媛。”厲傅白這些年,第一次直呼她全名,用冰冷的語氣,將她的名字凍結住,“觸及我底線的後果,你知道是怎麼樣嗎?”
他說的極其平靜,也,極斷冷漠,江媛明知道他遠在別處,也彷彿站在他的面前,看見了他殺人嗜血的眸子,要將她撕裂。
“你知道,我不怕。”
從你將我的真心撕碎開始,從我死裡逃生開始,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大不了是一死,有何懼怕的?
電話被掛斷。
“掉頭,去第二醫院!”
韓冗二話不說,一個急速的掉頭往裡一個方向駛去。
蘇淺被拉下車,然後又拖進了電梯,一路沉默不語,她需要找準時機,並且恰當的套話。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江媛。”兩個字,已經明白一切。
蘇淺倒吸一口冷氣,草!江媛,竟然跟張宇扯上關係!
“她醒了?”爲何沒有任何消息。討邊反圾。
“到了你就知道!我只負責將人帶到。”
電梯“叮”一聲開了門。
蘇淺被扯着往江媛的病房走去,打開門,被推了進去,差點撲在地上吃狗屎。
她看見江媛消瘦的身影,孤獨的站在窗前,一頭波浪長髮披下,看着羸弱,讓人憐惜,不過蘇淺現在,更同情自己的處境。
張宇說:“人給你帶到。”
江媛轉身,湊夠抽屜裡將一個袋子丟給了張宇,“全部都在裡面。”
張宇:“我們就到此爲止,人給你,恕不奉陪!”
“等下。”江媛出聲阻止。
“還有事?”
“給我留一支槍。”
張宇一愣,隨即笑了,“最毒婦人心!”然示意押着蘇淺的男人給江媛槍支。
“你們可以走。”
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江媛和蘇淺,四目相對。
蘇淺的手被反拷在身後,她不能輕舉妄動,只是安靜的看着江媛。
“江媛,爲何要這麼做。”蘇淺以爲她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再怎麼,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她錯了,江媛這樣的女人,纔是心機最深的女人……
“因爲,我要讓你們跟着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