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腦子空白了幾秒鐘,然而就這短短几秒的間隙,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落在她的右臉頰,震得她耳鳴目渾。
“賤人!”
陳文欣還想繼續補一掌,卻被蘇淺攔住了。
此時的蘇淺,不能以落魄來形容。
她一身鮮紅滴血的衣衫凌亂不堪,髮髻散落,臉頰一個鮮明的掌印,再下到脖子上,被付至遠啃的吻痕沾染着鮮血。
目光落在陳文欣臉上,冷冽的氣息讓陳文欣不由得一陣哆嗦,這蘇淺看着就像一個從地獄踩過千萬屍體匍匐上來的女鬼。
陳文欣想起大學那一次,蘇淺亦是一身凌亂,一雙眼睛赤紅,臉上帶血,而她跟前,一個男人躺一灘血泊裡,一動不動,那一幕,她永生難忘,蘇淺真的會對自己動手!
“再說一次。”蘇淺捏着陳文欣的力道不斷加重,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蘇,蘇淺,你幹嘛,你放開我!”陳文欣痛的眼淚掉了出來,全身因爲害怕而顫抖。
“你在幹什麼!趕緊放開她!”門口突然一羣人蜂擁而至,付至遠的母親張心月第一個衝進來,拉住了蘇淺的手,厲聲呵斥。
蘇淺抿着脣,死死盯着一身純白婚紗的陳文欣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肯鬆手,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付至遠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一幕,一時也傻住了,等到張心月去扯蘇淺,他連忙忍着下腹和腰間的痛,站起來朝蘇淺走去,用力捏住她手,強迫她鬆開了陳文欣。
得救的陳文欣忙躲到張心月的背後捂着一張精緻的臉哭得好不傷心,讓聞者心酸,見者憐惜。
這時陳文欣的母親葉芸從人羣中出來,望着哭的肝腸寸斷的女兒,二話不說,對着蘇淺又是一掌。
蘇淺想躲,但是來不及,太快了,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這一掌,比陳文欣的還要狠,她口腔涌出一股血腥味,刺得她眼睛酸澀。
而一旁的付至遠,冷眼旁觀這一切的發生,一言不發。
蘇淺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紮在心頭,痛的流不出血。
不能哭!蘇淺你不能哭!
“你媽沒有教你廉恥是嗎?!”葉芸高傲不可一世的高擡下巴,用鼻孔看人,話語間盡是諷刺和不屑,像是嫌棄一個垃圾。
“媽……嗚……”陳文欣靠在葉芸身上,一抽一搭的哭着,脣邊卻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唯有蘇淺清楚看見了,那炫耀的笑。
“至遠,這是怎麼回事!”張心月大聲呵斥。
“媽,葉阿姨,抱歉,怪我禁受不住誘惑。”付志遠一句話,將蘇淺打進了地獄。
蘇淺忽然想大笑,好你個禁不住誘惑!他是說她主動勾引他!!
擡起眼簾掃着付至遠,他心虛的避開她的注視。
她信任了四年的男人!到如今尚未有一句分手的男朋友!突然結婚還不忘記羞辱她!
蘇淺死咬住自己的脣,雙手緊攥,指甲扎破掌心的皮,那一絲絲的痛讓她勉強支撐住要倒下的身體。
門口站滿了人,厲家的,和葉家的。
大家都冷眼看着,對蘇淺露出不屑的眼神,靜靜等待着她被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輪番欺負。
蘇淺,一個人,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