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也激起了一片意外的欣喜浪花。
隨即,阮景遇那雙猩紅的眸子裡褪去了幾分血腥之色,染上了幾分情慾。
夏纏也明顯的感覺到了男人的變化,至少他的動作溫柔了幾分。之前他幾乎是要將她的脣瓣啃腫了。這會卻放緩了幾分。就在她詫異男人這種變化的時候,男人突然鬆開了她。大手捧着她的後腦勺,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嗓音乾啞無比,卻透着一股堅定,“夏纏,編臺詞有趣嗎?”
夏纏愕然,渾身一顫。她明明僞裝的很好,他看穿了?
“四年不見,說瞎話的本事見長了。只可惜,吻技一般。”他的脣角微微上揚着。字裡行間竟有幾分戲謔的意味。
夏纏腦袋眩暈的感覺又強烈了些,他說什麼?他爲什麼會有這種變化?短暫的愕然後,她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她狠狠的踢向男人的小腿,男人靈敏的閃開。隨即用長腿壓住她的兩隻腿,手臂環住她的腰,“夏纏,你在騙我!你在隱瞞我一些事情對不對?”
夏纏心裡一慌,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蹙眉,“你胡說什麼?小叔,你是不是有臆想症?”
推搡間,她低頭咬上他禁錮在面前的手臂
。狠狠的用力咬着,“阮景遇,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阮景遇眉頭都不帶蹙一下,褪去血腥的眼眸中多了幾分酒精的迷醉,他慢慢的勾脣。冷道,“我不介意再次鬧出轟動錦城的新聞。這一次,力度應該更大點。小叔新婚期間,兩人在酒店開房亂搞。我不介意媒體這麼寫!”
夏纏面色又蒼白了幾分,脣齒間嚐到了血型味才鬆開,繼而咬牙,“你無賴!簡直無恥!!!”
阮景遇就這麼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胸膛之中,對於她的評論不置可否。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細緻的落在她精緻的五官上。她真的很美,四年前的她青澀明媚的動人,四年後的她純淨柔美的更加誘人了。精緻的五官拆開看很美,組合起來更是美不勝收。四年過去了,看似她變了。其實又沒變。一頭柔順的長髮被燙成了髮梢微卷,是時下很流行的髮型。看上去俏皮又靈動,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偶爾不得已與他對視的時候。就彷彿化成了一縷縷溪流,流到他的心底,再把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填滿。
他想就這麼看着她,一直看一直看……
夏纏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不得已低頭咬牙道,“阮景遇,你已經結婚了!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阮景遇的嘴角卻勾起一抹不以爲然的弧度,突然覺得自己醉的更厲害了,下巴抵着她的腦袋,竟低喃了一句,“我醉了……”看她看的迷醉了。
夏纏蹙眉,她的確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了,他是喝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好言哄勸道,“醉了就回家,我幫你打電話叫南宮雪兒來接你。”
她的小手果真在他的西裝口袋裡摸索着,只是剛摸出的手機,被他一把搶了過去扔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他兩隻手臂將她直接摟進懷中,緊緊的抱着,像是要把她融入到骨髓當中一般。
夏纏無奈,卻又掙脫不開。跟他這樣一番的博弈,已經耗盡了她的力氣了。原本感冒軟綿綿的身子,這會更加無力了,她不舒服的低喘了一口氣,“我要暈了,阮景遇……你鬆開
。”
阮景遇低頭看見她手背上輸液的針孔,眸光一緊,“你生病了?”
夏纏嘆息,還沒來得及說話的瞬間。
那人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了,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那人抱在胸前。她緊張的抓住他的衣領,“你……你要幹嘛?”
那人移動腳步,邁開修長的長腿,將她放到臥室的大牀上。
夏纏抓緊時機,一個側翻想要遠離他。雖然她不敢真的報警,不想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她自己可以逃的,躲不過他,把房間讓給他不就可以了?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因爲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男人就撲了過來。將她的身子攬入懷中,長腿壓在她的小腿上,下巴抵着她的腦袋。還像以前一樣緊緊的抱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夏纏,別動。讓我抱抱,抱一下。”他這麼說着,那略顯渾厚的男聲,低沉而澄澈,就像鋼琴低音部輕快的連彈。
夏纏的心絃彷彿被輕輕的撩撥了一下……
牀對於孤男孤女來說,無疑是個危險的地方。她終究是緊張的,觸動之後警惕而防備的看着他。
然而,他卻低頭看着她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大掌一抓被子,將兩人都裹上被子。
雖然現在的局面明顯不是夏纏能控制的,可她還是做好了抵死反抗的準備。就算是拼不過,也不會讓他繼續霸道下去。可她是想多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抱着她,摟着她的腰。語氣有幾分迷醉,身上透着酒氣,“睡吧!”
夏纏還想掙扎,可也沒什麼力氣。他卻勾脣,風輕雲淡的威脅,“你要是再亂動一下,我不能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說完,他又用力將她摟緊了幾分,讓她的身子更加貼近他的胸膛。
夏纏渾身一顫,此刻這種曖昧的姿勢,她能感覺到他強大的慾望根源就頂在他的腰側,他早已蓄意待發,只是在忍着而已
。
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放開!阮景遇,你放開我!”
“小叔!你放開我!!”
她一直知道小叔兩個字就是他的死穴,可這一次這兩個字也不管用了。
阮景遇仍然緊緊的抱着她,一丁點都不鬆懈。
夏纏扭動,不是不怕他威脅,而是這樣子的相處方式更加危險。深更半夜,孤男孤女,太危險。
猛然,他健碩的身子翻身壓上了她嬌小的身子。兩個人的壓力,讓柔軟的牀墊都陷下去一大塊。他那雙墨黑的雙眸在牀頭昏黃的燈光下,閃爍着慾望的火焰。低呆狀扛。
“夏纏,最後一次警告你!在牀上,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我!”
夏纏猛然一怔,是啊,在牀上的他從來都是毫無節制。她現在推又推不開他,說也說不過他,還能怎麼樣?只能認命的祈求他不要衝動!
阮景遇滿意的看着她小鹿亂撞的慌亂模樣,這樣子的她其實早已讓他心絃波動,體內的那些因子也沸騰了起來。但是他可以剋制,不是不想要。而是太想,太想珍惜這四年後的相遇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她肯定還有事情瞞着他。
夏纏果然認命的不再亂動了,她安安分分的躺着。身子很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精神卻高度警惕着,她很想睡,卻不能睡。
阮景遇安靜的抱着她,呼吸着她的呼吸,聞着她發間的淡雅香氣。空虛了四年的心口,像是有東西填進去。他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開口,“夏纏,我知道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隱瞞我什麼!”
夏纏忍着胸腔內的輕微震動,重複,“事實。”
“我不信!”他堅定重申。
“那是事實,不信也存在!”
“你肯定在隱瞞我,我問你不說,那我只好自己去查
!”
夏纏的身子又是猛然一顫,連忙否定,“你……你簡直是臆想症……”
可惜,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的長指掩住脣。
“睡吧!”他道。
兩人就這樣和衣而睡,他高級純手工定製的西裝面料很柔和貼身,身上淡淡的酒氣薰的人昏沉沉。
夏纏不敢睡,卻很沒出息的感覺到了溫暖。四年了,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他身上滲透出的剛烈氣息,讓她着迷。她輕輕的搖頭,覺得剛纔那一瞬間的着迷真是不應該。
不一會,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竟睡着了?他也睡的着?
她感覺到橫在腰際的那隻手緊的她很不舒服,伸手想要將他的手推開些。卻發現他即使睡着了,力氣還是很大。她只好作罷,卻不小心發現自己手指上溼噠噠的難受,低頭一看,竟看見手指上全是鮮血。仔細一看,才發現男人的掌心劃開了幾道口子。掌心裡有乾涸的血液,也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她心口一顫,他受傷了?是剛纔她掙脫他手掌的時候,撐開了他的傷口了?
看他的手掌一直流血,她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慌亂。可惜,又動不了,推不開他。她費力移動身子,還好睡着的他鬆懈了幾分力道,讓她伸出手臂夠到了牀頭櫃上的紙巾,胡亂的抽出幾張按在他的掌心,將血止住了。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好似他受傷了,她就應該擔心他爲他包紮一樣,
等到一系列的動作過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激動了?他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關係了,小手下意識的縮了回來,還好他的掌心也已經不流血了。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睡的還沉。她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醉酒的他的確是容易睡的沉。
她將幫他捂住傷口的髒紙巾藏到了枕頭下面,深怕他明天早晨醒來後誤會。
她的高度緊張的神經一直緊繃到夜裡兩點鐘,終於困的有些支撐不住了。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他依舊睡的很熟。睡顏洗白了一貫的冷漠和倨傲,睫毛長的過分,就算這麼近距離的凝視,他完美的五官也挑不出半點瑕疵。
呼吸間,氣息溫熱,正好噴灑在夏纏的脖子上,激起了她肌膚上沉睡的小米粒,她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
阮景遇始終緊緊的抱着她睡,就算是睡着了,那雙鐵臂也牢牢的禁錮着她。
熬到了三點,夏纏仰面躺着,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不免腰痠背痛。可這樣也抵擋不住席捲而來的睏意,在知道怎麼也躲不開他的懷抱後,她終於認命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她的呼吸聲漸漸均勻起來時,在她那警惕緊繃的身子滿滿的鬆懈柔軟下來時,身邊那個“熟睡”的男人霍然睜開了眼睛,滿滿的移動手臂,攤開手掌看着自己掌心上面乾涸的血液,嘴角慢慢的上揚了一個弧度。
她剛纔在幹嘛?她居然在給自己止血?所以,她說愛上別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肯定在說謊!
十年的追隨和迷戀,怎麼可能是那麼輕描淡寫可以忘記的?最讓他堅定猜測是因爲剛纔她的那個小舉動,明明關心他的傷心,卻悄悄的藏起了那些弄髒的紙巾。關心他,卻不讓他知道。這隻能說明,她有事瞞着!
這個發現,讓他那陰沉沉的心情突然緩和了些。
低頭,在她的額前印了一吻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清晨。
初升的晨光透過菲薄的真絲窗簾照射到柔軟的雙人牀上,影影綽綽間將牀上的那對人兒的睡姿忖的更加纏綿悱惻。
阮景遇醒來,睜開眼睛看見陽光和她同在的感覺真的很好。四年了,這種感覺纔回來,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
他懷中蜷縮着一個小身子,柔和的陽光打在她純淨的小臉上,大概是因爲感冒所以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卻不影響她的純美。她精緻的像是芭比娃娃,惹人愛。
她的小腿還放肆的壓在他的腰上,這個姿勢一如四年前。
他嘴角勾起一絲輕笑,笑容是四年來首次的溫柔。